7 第七章(1 / 1)
梦醒了,现实还是现实。
有谁在耳边窃窃私语,但我懒得撑开眼皮,身子很沉重,好像被什么碾过了一样,一动不动的想着事。
过了许久,我才把手伸进裤头,摸了一手有点凝固的滑腻。
又梦遗了么。
“小左,你醒了吗?”一道带着惊喜和不太确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是尹老师的声音,我不会认错。
“这咳咳哪里咳咳咳…”每说一个字,我的喉咙就干涩得拼命咳嗽。
“这是医院。”
“哑巴呢?”
最后,尹老师都没告诉我哑巴在哪里,我也没再问,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出院回到了校舍。
尹老师很担心我,时不时来看一下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回了句风马不相及的话:“尹老师,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好梦,然后让它永远不醒?”
尹老师没回我,因为她又哭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不说话。
尹老师真的很爱哭。
我想出去,尹老师没答应,难得强势的让我待在家里休息,也不许我碰电视。
可是,她不可能时时看住我。
偶尔趁她不注意,我还是会溜出去,村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都在讨论,但一看见我都又闭了嘴,用一种怜悯地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他们有病,懒得理。
这天,我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划划了许久,然后换上那件最喜欢的卫衣———哑巴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件,回来的那一天在房间角落里找到的。
出了门,我沿着路边走,不知过了多久,我走到了网吧附近,看见顶着一头黄毛的马强,我笑了。
……
我走后半小时,尹老师看见了我留给她的纸条。
给尹老师: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你儿子,该打该骂的时候,别再含糊了。
我去找哑巴了,勿念。
……
这一天,安静地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警笛的鸣叫声从街头响到街尾,村民们交头接耳讨论着。
“太惨了,不但被阉|掉了,还被割|喉放干了血。”
“叫马强的吧,上村老马家的孙子,打小没爹没妈,缺少管教,渾得很。”
“你是说上半年他凌|辱曾屋谁家小儿子的事?我也听说了,那小男孩最后还跳楼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那你们说这老张孙子是不是让人给报复了。”
……
许多闻风而来媒体记者却被一场车祸堵在了路途中。
一天连着发生两件大事,搅得人心惶惶,特别是这段路前几日刚发生了起严重车祸,有路过的人觉得眼熟,这,不就是那天大难不死的少年人么!
少年穿着件白色卫衣,但几乎被血染成了鲜红色,原本白净的脸也毁了,但他的嘴角挑起,仿佛在笑,村民看了颇觉慎人。
后来这段路被传得越来越邪乎,也越来越荒凉。
……
几年后有人在一抷黄土下翻出一张泛黄的纸,字体已经很模糊,但仔细看看还是能出上头写的什么。
九岁那年,我遇见了哑巴。
十六岁这一年,我和他在一起了。
……
又一年的四月初,每到这个时候,尹老师都会给一山头上两座紧挨着的墓碑扫墓。
是给谁扫,外人都不太清楚,只是听她说过两句。
一个是她曾经的学生。
一个是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