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杀人!(1 / 1)
在我的坚持下,我离开了李家,回到乡下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李凌志果然守信,赠了十两金锭于我。这笔钱足够我在乡下买个像样的宅子了!我把我的院子好好修了修。凌云常常溜出来看我,暑气逼人时我便带他去溪水里游泳。若回来的晚,偶尔还能在山里碰到肉肉。肉肉已经拥有两条小母狼了,我由衷的为它高兴。它见到我便扭着屁股跑过来,在我脚下撒娇打滚,留那两只看傻眼的小母狼远远的戒备的看着我们。
孙员外曾派人带着孙子登门道谢,那管家贼眉鼠眼的打量我甚是惹人讨厌。这一晚狂风大作,阴沉沉的天似乎孕育着一场大雨,但却迟迟不下。我早早关了门窗,窝在床上,却听院门哐啷作响,大约是风吹的。不一会儿,有人轻轻叩门。我奇怪,若是病人大多心急如焚擂门如鼓,不会这般小心翼翼。披上衣服,我端着蜡烛开了门,却见孙员外的管家带着斗笠站在门外,一对眼睛像肉肉那样闪着光。
“您有什么事?”我皱起眉头,他一侧身从我身旁挤进来,嘿嘿笑道,“我家老爷让我来看看大夫。”
“我有什么好看的?天色已晚,您请回吧。”我挑了挑眉,将门让了出来。他却不顾我的不满自己把门掩上了。他笑着过来拉我的手,被我不耐烦的甩开,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就像豹子盯着一块肥肉。“大夫!我自打上次见到你,我,我就睡不着觉!我日也想你夜也想你,你治治我吧?”话音未落他便扑了上来。
我仗着练过一些身手躲开了,背上全是冷汗!“你干什么?当我是女人吗?”我想往门口移动,却被堵了回来。“小哥儿!我好久没见过你这样俊的人儿了!你别怕,孙家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跟了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打心里泛起恶心,若是凌云在就好了!现在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肉肉来得实际。外面雷声滚滚,没人能听到我的呼救。我试着与管家周旋,他显然急火攻心,老鹰一般几个猛扑就把我压在身下!我自认比一般女人强悍,却不是中年男子的对手。他一个耳光打得我头晕目眩,随即裂帛声刺痛了我的耳朵,我手上拼死挣扎,心存侥幸只盼他发现我是女人的事实而对我失去兴趣。然而命运从来就不会站在我这一边。他撕开我的衣衫,狞笑道,“原来是个娘们!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浪的男人!”
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而我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苦苦挣扎等来的却是更不堪的下场。忍辱偷生,还不如玉石俱焚!我假装不敌,节节向床上退去。一手奋力抵抗,一手摸向枕头,下面压有一把精钢所致的防身匕首,是现代科技留给我不多的依靠。我杀心已起,看准机会便向他的颈大动脉割去!
一切结束的那么突然!鲜血喷涌而出,喷向我的脸再顺着头发流到床上,四周一片猩红,口鼻里灌满的腥气令我作呕。我无力将他沉重的身体推开,就那样被他压着直到他的血将近流干。报应。我想。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我已是罪孽深重。
然而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明天一早,看病的人们就会发现凶杀现场。我就会被关进大牢,失掉我仅有的自由。我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而且,毁尸灭迹。
我从未这样有行动力。推开他沉重的身体,我用破碎的衣衫擦拭脸上的血迹,然而头发已经被血凝成一团一团。我看了看四周,迅速收拾了打算带走的细软,还好不是许多。我将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收集起来,用一口薄铁锅做了个简易的炸弹,将尸体摆在上面,希望可以炸碎。将修房子时扒下的旧稻草从院子里拉进来,幸好雨还没开始下。准备好一切,我换了件黑色的衣服,将那件带血的破布扔进稻草中心,开始点火。
很快室内火被我点起来了,然而外面又开始下雨,莫非是天要绝我?我回头再望一眼这住了五年的房子,来不及留恋。我开始在黑暗中冒雨狂奔,冰冷的雨水让我的眼睛模糊一片。远远的似乎有一群人马朝村子赶来。坏了!莫非是孙家的人?我一翻身跳到路边的水塘里,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又一声惊雷,闪电将天空撕开一个大口,那一群人从我面前疾驰而过,我隐约认出为首的那人似乎是凌云!
他怎么来了?他是为我而来么?我要不要相认?还是赶紧离开?然而来不及犹豫了,只见他未等马停便一跃而下,朝我火光冲天的房子冲去。
“凌云!”我大喊追去,然而我的声音淹没在雨中。拉住他!拉住他!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求,或许是火已太大,进不去人,凌云在门口焦急的转圈,将衣服脱下来在水缸里一浸,批在头上就要再次往里冲。
我这辈子从没有跑过这么快,心恨不得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我飞一样穿过马群,终于在他冲进去之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火光之下,他回过头,脸上从惊讶到狂喜再到心痛。火光之下,我浑身湿透,脸颊高肿,头发淌血,狼狈得像个鬼。轰的一声,什么东西炸了。凌云将我埋在怀里,我们一同摔了出去。漫天飘忽的火焰,落下,再熄灭。我的四肢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再也站不起来了。
恍恍之间,我被扶了起来,一人策马走进,将衣服脱下来递给凌云。我抬头,发现是凌志,怎么他竟也来了。凌云用衣服将我包住,抱到马上。凌志对他说了什么,我已然听不清。只知凌云也翻身上马,让我靠着他,向村外奔去。
我大约是累得睡着了,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孙员外的管家变成好几个,一齐围着我笑。到了李家,凌云不让我下地,一路抱我去浴室,把所有人遣退,亲自守在外面。当温暖的池水顺着我的头发浇下,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我看着肮脏的自己,奋力用皂角洗了又洗,然而怎么洗,都回不到过去那个干净的蓝雨寒。
过了许久,凌云进来站在幕帷后轻轻的说,“姐,你的衣服。”我用长巾擦干了自己,伸手穿过幔帐,拿进来一看,怎么是一套襦裙?我仅着内衣,看着那套复杂的裙装,为难的说道,“我不会穿。”凌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掀开帷帐进来,目光尽量躲避。我不介意在他面前赤身。我们一同游泳的时候,他便看过我仅着内衣的样子。然而他对女孩子的衣服所知也有限,红着脸在我身上忙了半天才把裙子穿好。这是我第一次穿襦裙。宽松飘逸的裙摆在胸前束紧,没有外衫,肩膀便整个露着,真是大胆。
“大哥说,你最好换回女装,掩人耳目。”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凌志早就知晓我是女子。“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出事的事。”
他笑笑说,“你新搬来的邻居,是我们的人。大哥特意交代他有情况要飞鸽报信。”
难怪。
他面色一变,小心翼翼的遣词酌句,“姐,那男人他——”我浑身一哆嗦,别开眼去。我该告诉他人已经被我一匕首干掉了吗?还是该哭哭啼啼的像个弱女子那样羞愤欲死?他没再追问,转而问到,“姐,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亦茫然。我本该藏身深山里,或已在离开洛阳的路上。我呆呆的望着前方,喃喃的说,“怎么办?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从头来过吧。”
“姐,那你的族人就更难找到你了,难道你要一个人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凌云急道。
他说到我的痛处,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我蓝雨寒从不知道怕这个字,但现在我却无助的像个胆小鬼。他一见我哭,便抱住我,恳求道,“姐,留下来吧。我跟大哥会处理好一切的。你总要找一个人依靠的。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知道他的意思,然而我不能。不仅是我不能嫁与一个古代人,而且我也不甘心嫁做人妇,从此洗手作羹汤,更何况对方还是小我五岁的孩子。我推开他抗拒的摇头,没注意到凌云受伤的神色。
“我还是得尽快离开。能不能给我一匹马?你放心。你们给我的金子我都带上了。我会没事的。”我的背后一紧,是凌云抱住了我。这怀抱说不上伟岸却让人着迷,带着年轻的涌动。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后颈,热辣辣的一片。他的双手环住我的肩膀,不让我逃脱。他的嘴唇摩擦我的后背,我登时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
水汽朦胧,纱幔重重。他吻着我的颈子,吸吮我的耳朵,真是诱惑。我心里明知不该,身体却极度眷恋,每一寸皮肤都渴望着爱抚,我竟不知自己已如此饥渴。这襦裙穿起来虽繁琐,解开却易如反掌。身后被他轻轻一拨,裙子便顺着我的腰滑落。他的唇欺上来时,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彻底沦陷了。我尽我所能的回应他,纠缠他,就像他尽可能的撩拨我,纠缠我。在这个雨夜,在无人的浴室,我与他抵死缠绵,用彼此的身体填补蚀骨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