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聪明反被聪明误(1 / 1)
是质问还是心伤
这件事一直是安心心里的结点,但是她又不想过早的与大人分清界限,她还没有问过大人的意思,不能这么武断的去无理取闹,费雪楠即使是有过过往,但是大人也说过,她生的女儿并不是大人所出,那么,大人与她的不生份,会不会只是因为他们的表兄妹关系,甚至是师兄妹关系呢!
安心抱膝看着夜空,无法入眠,深深叹着气,自己和费雪楠比起来,真的是输了好一段距离,她和湛台大人除了萍水相逢,除了彼此喜欢,似乎什么回忆也没有。
这个时代对于自己来说无疑仍是陌生的,如果离开大人自己是否能够活下去呢?自己无权无势,连个身份都没有,即便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真是苏国相的女儿,那又如何,最终还要背负大户女儿的使命,比如,嫁给贺皖州。苏国相利用自己一次便会利用第二次,这是很危险的一个人。
安心看了看远处的贺皖州,他背靠着土丘闭目养神,而自己身边的大人,也盘腿靠着树干浅眠,费雪楠靠在那颗树干另一头斜眼看着自己,安心腹诽,这明显在跟自己叫板嘛!
对了,孩子!
安心突然灵光一闪,她爱着湛台大人,她是不会把大人重新送回费雪楠手上的,多年前是她自己不珍惜,如今看自己和大人好了,就回来抢人,身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够这么窝囊!
费雪楠可以生一个与大人非亲非故的孩子栓住大人的责任心,自己为何不可,何况,如果自己生了孩子,那一定是正牌的嫡亲血统,她可不像费雪楠那么好消化,一面爱着大人一面替别人生孩子。
安心拢了拢微开的衣襟,咧嘴一笑,歪头甜腻的倒进了湛台浚怀里,湛台浚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人,感受到怀里的熟悉温度,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伸手揽紧了安心,启唇甜蜜的一吻,嗔责道:“最近总是不好好睡觉,在想着些什么?身子还要不要了?”
安心抬头想要说什么,却被湛台浚霸道的摁回怀中,声音压得更低,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说到:“不养好身子,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安心懵了懵头,脸瞬间红成了醉虾,她捶了捶湛台浚的胸口,湛台浚了然的闷笑了两声,不作他言,只微微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紧在自己怀中。
“安心,到了草原,我们成亲吧!”
声音不是很大,足够怀里的人和背后的费雪楠听见,费雪楠身子颤动了一下,不敢有任何动静,她深爱的男人,居然会亲口对一个女子求婚,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听到湛台浚说出这种话,而对象居然不是自己。
那么,自己那所谓的坚持,曾经为了保护湛台浚把自己身体出卖,这都是自作孽了吗?湛台浚他到底有没有良心,到底是不想对自己负责的吗?
费雪楠太后悔了,当年明明已经是湛台夫人,为何要轻言放弃,为何要放弃?难道只是为了赌气,为了所谓的尊严吗?当年的一幕幕重现脑海,当时自己问湛台浚是否会接受薰儿,湛台浚只说了一句“不介意”。
正是这句不介意深深刺痛了费雪楠的心,不介意什么呢?不介意自己与别的男人苟合生下孩子,还是说根本不介意自己是谁?或者,他的眼里心里只当自己是陌生人!比较,在这种事上,只有陌生人,才会不介意。那如果现在换作是安心呢,湛台浚还会说不介意吗?
身后的二人呼吸均匀,费雪楠挣扎着起身转头看着二人的背影,泪水决堤,她要甘心放手还是继续报复,一时间很难决定。
余光扫向某处,有一个冰冷的面孔瞄向自己,费雪楠费力的抬头去寻找,只见贺皖州已立在自己身侧,唇角的笑容是带着狠厉的,贺皖州摆了一下头,示意她去远处密谈。
费雪楠知道这一路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她一直尽力找办法保护湛台浚,只要湛台浚选择了自己,她一定可以不让他死。而至于安心,本来留不留都不是问题,而现在,费雪楠觉得,最好能用安心的命保下湛台浚,安心死了换湛台浚的长命,便是她此刻真正想要的结局。
贺皖州看着愣愣的她有些不耐烦,顾自转身朝暗处走去,费雪楠捏了捏拳头,急步跟上,这会儿她还不能得罪贺皖州,六年前,她以为答应了太子的要求,湛台浚就能平安,哪知多年后会有一个贺皖州,这人城府极深,能在皇室的刀光剑影中逆流而上,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无疑是个强大的对手。
自己还无法取得湛台浚的信任,因而很多事她都不得不一个人去做,即便湛台浚不能理解,即便湛台浚不会感激自己一句,可只要湛台浚能够活下去,等到一切纷乱平息之后,她会向湛台浚要一句公平。
暗处二人一前一后站立着,费雪楠直直的看着贺皖州的背影,这么温文尔雅不沾纤尘的形象,很难想象这个男人便是统领全局的魔鬼。
贺霖如何,太子如何,皇上又如何,在他的眼中,都可以是一只牵线的木偶,由他一人操控着,就连自己,当初也是跌进了他的陷阱如今无法自救,甚至于轻易信了他的话丢了一生的幸福。
好在自己生的是女儿,否则无疑是助纣为虐,也许早在多年前,自己和湛台大人都会成为他刀下亡魂,或者,还有更多的人,例如太子,皇后,淑妃,皇上,甚至一切姓贺的人。
贺霖不就是头一个试刀的人吗?!他能拿兄弟出手,小小如她又怎能逃得过,更何况还是被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湛台浚,将会是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费雪楠一路思绪绵延,差点在贺皖州面前露出破绽,她拱了拱手,回贺皖州的疑问,“属下接近湛台浚,一来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方便动手,二来是为了王爷。”
贺皖州闻言转过身来,语气冷如冰霜,“为了本王?”他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不急不缓,“那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为了本王?”
费雪楠再次拱手,换了副邪魅的笑容,说到:“自然是安心姑娘。噢,不对,未来的王妃娘娘,甚至,是未来的皇后娘娘。”费雪楠知道贺皖州喜欢听什么,便费力的讨好卖乖,不可否认,抬眼的瞬间她看到了贺皖州眼中一闪而逝的柔和。
安心,不可否认是个有足够份量的筹码,虽说于自己是个巨大的障碍,但于湛台和贺皖州,都是非常好的钳制他二人的工具,至少安心在一日,挑拨起来让贺皖州把重心转移,那么自己就多一分安全,多一分时间去劝慰湛台浚离开。
昨晚她与湛台浚聊过之后,很明显感觉到湛台浚对安心的感情之深,那么让他主动离开安心是不太可能的,眼下便只有自己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湛台浚的责任感赌一场局。
贺皖州眼神犀利,语气更威慑,他袖风一扫推出一粒丹药隔空抛给费雪楠,费雪楠接过立马吞服,就着夜色根本来不及打量药丸颜色的她,此刻只觉心脉剧烈的抽痛着,她双手扼住喉咙,难受得呢喃,“属下说错了什么?这……这不是解药!”
贺皖州冷笑着背对着她,本来自己是来送解药的,六年前他对她下毒,命她听命于自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亲自来送解药,常年不断,费雪楠自是没有察觉异常的,更何况这夜色不明,费雪楠真是蠢得可以,以为说几句自己想听的就能摆弄自己的情绪?!
“你以为自己可以糊弄本王?”贺皖州转过身来,仔细打量着费雪楠的狼狈,一字一句的警告她,“别动安心,否则,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恨,又是安心,“属下没有这么想过!”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在林子里对安心做了什么!本王说了,你要是敢动安心,本王会叫你生不如死。”贺皖州懒懒的抬起手指,指了指林子深处,“去吧,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费雪楠知道贺皖州话里的意思,虽想辩驳几句,奈何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内力提不起,骨头酥酥麻麻,真是难受死了,她不待多想飞身入了林中,不肖片刻回来时带了满身的血迹,衣服也是被刺得破烂不堪。
贺皖州罚人的方式并不新颖却很霸道,他要的是十倍百倍的补偿,那么,自己如今已是比安心伤重了十倍百倍有余,这便是不停他的话,重伤他的人的下场。
费雪楠浑身的难受感松散了下来,她不解的看着贺皖州,贺皖州冷眸微抬,“不错,这就是解药,本王是想告诉你,伤了本王的人,在本王面前自作聪明,你就该死,不过本王不会让你死太快,刚刚让你去荆棘丛里放血疗毒,不仅是惩罚,也是给你机会。”
费雪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刚要致谢,贺皖州打断她,“别把本王想的那么好说话,本王罚你是救,救你也是罚,今日的药丸虽然不是解药,却是抑制你体内□□的必备解药,现下你将解药散去,也必是将之前的□□催发。”
贺皖州蹲下身来玩味的看着费雪楠,“不要尝试揣测本王的心意,你在做什么演什么戏本王心里如明镜,要是不想死得太快,就乖乖的做一条狗,兴许本王高兴了,就会赏你一颗解药。”
费雪楠眼眸里有着恐惧,她哆嗦着身子险些瘫软,那种毒发时万蚁蚀心的痛苦她不要再尝试了,何况,她真的不想让湛台浚看到自己因为毒发而毁容的古怪模样。
就算是死也得有尊严的死去,她不能让湛台浚对自己寒心,即使生前不动心,死后也不能叫他嫌弃,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费雪楠流着眼泪,头重重的磕在贺皖州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