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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三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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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初为何不说你就是平安……?”卜颜哑着嗓子,话近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

顾卿笑了笑,低头直勾勾地对向卜颜的眸子:“那时我说我是平安,我就可以与你做那般亲密的事了么?”

不能。那时他的心里只有林弦之。所以无论顾卿当时告诉他自己是谁,他们之间都不可能。

卜颜犹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逃走的。不吃不喝了两天,硬逼着对方放了自己。终于身上的绳子和眼睛上黑布都被去掉了。

几日承受的屈辱,让卜颜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怀中的匕首,狠劲扎进了那人的右肩。

那人却只是看着气得眼都发红的自己,微笑道:“好疼啊……”

随后那人望了眼自己疯狂失血的右肩,还是笑着道:

“可是你怎么不往心口扎一刀呢?这样我还死不了呢?我死不了就还会继续去绑你的。”

卜颜咬着牙,又将那匕首刺入几分:“如有下次,我一定会将这匕首扎到你心里去。”

待卜颜跌跌撞撞地走出洞穴时,却听到身后那人出声叫道:“你可别再忘了我了,我叫顾卿。”

回忆到此,卜颜的脑子突突地疼起来,手指缓缓地抚上顾卿的右肩,小心翼翼极了,仿佛那道伤,至今还在一般。

“疼吗?”卜颜觉得自己仿佛都没有力气说话了。却依旧听到顾卿笑着答道:“一点点。”

疼的。一定是极疼的。光是想着就疼了,更何况眼前之人当初是实实在在挨了这一刀,怎么会不疼。

卜颜拉开两人的距离,凭着记忆,寻到了那处自己曾经亲手刺下去的地方。

唇擦着衣衫,抚慰着那一道伤痕。

“现在是一点都不疼了。”顾卿笑得愉悦。

却猛然觉得自己衣衫一处湿了。

把那人的脸扬起来,已然全是泪痕。

“我怎么老是惹你哭呢?”顾卿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卜颜脸上的眼泪。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卜颜望向顾卿,道。

“你这几日不是一直躲着我么?”顾卿又一次叹气道:“小凤凰,你身上的愧疚感背负的太多。你把所有与你无关的事都当做是自己的罪孽。”

“你母亲当初执意生下你是她的选择,就算她明知自己会因此而死,她依旧选择生下你。”

“颜府的覆灭是你父亲为保住‘颜氏’忠烈之名,与皇帝做的交易。这也与你无关。”

“我母亲的悲剧也并不是因为你母亲的存在而存在的。她与易老先生注定此生只能相离。你更无须因此而觉得难以面对我。”

“每个悲剧的背后都有它各自的原因,是故事中人的选择。所以,你不要再给自己的肩上背负那么多莫名的罪恶了好吗……”

顾卿的唇轻轻地落在卜颜的额头上。

卜颜的身子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埋首于顾卿的右肩处,声音呜咽,半晌才闷声答道:“好。”

那一席话仿佛是漫长煎熬黑暗路途中的一束光,仿佛一瞬间就拂去了积压了心口二十四年的阴郁。卜颜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忽而在一瞬间得到了救赎一样。

并不是每个人会喜欢自己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罪恶那么多愧疚。

但是就好像是命定一般,有一些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注定要背负一些东西。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不承认。

这是没有选择的事。

除了被动接受,并无它法。

二十四载的光阴回首看去,自己似乎一直都生活在无尽的罪恶之中。

一出生便被丢到一处偏院之中,院里只派了两个丫鬟与一位奶娘。

长至四岁,混沌初开,拿了本书在院子里看时,忽而有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白衣儒雅,但声音却是含着一股不言而喻的威严:“你喜欢看书?”

小小的卜颜愣了一下,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时抚育自己的奶娘出现在院子一角,见了院中所站之人,愣了神。

卜颜一见奶娘出现了,飞扑扑地跑了上去,抱住奶娘的腿,怯怯地喊了一声:“阿娘,我怕。”

话音才落,就见一向对自己极好的奶娘听了这一声后,忽得白了脸色,“啪”地一声打在自己的肩上,声音惶恐:“谁是你娘?乱说什么胡话!”

奶娘一直疼他,连平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半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如今却真真切切地打了他一下。

连受了两番惊吓的卜颜顿时“哇”地一声哭出来。

见卜颜哭了,那奶娘才回过神来,却是吓得身子更是直接软到了地上。

头磕在地上一下一下:“将军赎罪,奴婢知错。还望将军责罚。”

“起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须如此惶恐,他既是喜欢读书。过几日,你去书房拿些书给他吧。”说完话,便走了。

而自己奶娘搂过还在一旁哭泣的卜颜,手轻轻地揉着那处刚刚打下去的地方:“还疼不疼,小少爷。若还是疼,便打嬷嬷几下。全当是打回来。”

“阿娘……”话才出口,嘴巴便被奶娘捉住了。

“小少爷,以后都不许再这样叫奴才了。否则我便是要死了。”

“那我叫阿娘你什么?”

“不是说了,不能乱叫了吗?小少爷怎么还是不听?”奶娘又瞪了卜颜一眼:“叫嬷嬷吧。”

“那个白衣将军这么厉害吗?阿娘……为何……”卜颜在奶娘的一瞪之下,终是硬生生改了口,别扭地喊道:“嬷嬷……为何如此怕他?”

“什么白衣将军,那是你父亲啊。”那时的卜颜还不懂自己嬷嬷语气中又惶恐又仰慕的东西是什么。

直至一日,忽然院中的两个小姑娘急急忙忙冲进了院子,拉起卜颜就往外冲。

“小少爷,不好了!若兰姑姑被她那混账儿子砍了一刀,那血流得到处都是……”

卜颜脑子顿时“哄”地一声,所有的意识都被炸成了浆糊。

踉踉跄跄地跑到医馆里,大夫浑身是血地出来了,摇了摇头道:“血都近乎流尽了,还强撑着一口气,小公子赶紧进去说句话吧。”

卜颜几乎是整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到自己奶娘身边。

“小少爷,你总算来啦……”

卜颜抓着自己奶娘的手,顿时哭得话都连不上了:“是……嬷嬷,我来了……来了。”

被自己紧抓着的手,冰凉却又沾了满满滚烫的新鲜血液。

地上的女子却笑了笑,眼神带着一丝乞求,话说得又轻又慢:“……小少爷,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阿娘……悄悄的……悄悄的……不要让将军知道……”

七岁的卜颜失声痛哭,紧紧抓着那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喊着:“阿娘……阿娘……”

可地上的人终究就这样带着微笑地走了。

笑意浅浅,神情平和。

不同于第一次听到卜颜幼时含糊不清喊出阿娘时的先是愣住了半会,而后害羞地低下头,两颊绯红的小心翼翼却又根本无从掩饰的欣喜,也不同于后来再听到时的惶恐和无措。

这一次,这个待自己如己出的女子,就带着她一贯温柔的样子接受了。

守灵到了第五日时,卜颜找到自家父亲。

双膝跪地,头在冰冷生硬的地上重重磕了三下:“若兰姑姑,待我恩重如山,孩儿斗胆,求父亲准许赐姓。”

颜墨沉默了半会,才缓缓道:“也好。”

头七一过,入土合棺。

七岁的卜颜又默默在坟前守了一日,直到黄昏沉沉。

第二天,去了趟衙门。

在狱中见到了那个所谓的“混账儿子”。

才刚走进牢门,那人便连滚带爬地抱住了卜颜的腿:“小公子救救我,我娘对你这么好,你又是将军的儿子,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啊!小公子救救我!”

七岁的卜颜冷静地看着一个整整年长自己十岁的人那副狼狈不堪乞求存生的模样:“你为何这样做?”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那日输了钱,赌坊的人说再不还钱便要砍断我一条腿!我问那臭女人……啊不……我娘我娘……拿钱,她却不给我,我一时情急之下才……”

话落,又变得情绪激动起来,哭着把卜颜的腿抱得更紧:“小少爷!你可一定要救我啊!我娘待你如此好!你不能不救我啊!”

“我大岷朝法向来注重孝道,你现在犯下的可是杀母之重罪。我无能为力。”

“小少爷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是大将军的儿子啊!你随便和县老爷一说,我肯定就会没事的!”

“我做不到。”

卜颜忽而觉得自己身子一沉,随后脑袋便重重地敲在了地上,疼得他发怔。还来不及反应,就有人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恶心的气息直直地逼过来:“你们都想我死是不是?那臭女人也一样!明明我才是他儿子!她却一点都不把我当人!反倒是把你这东西疼得跟什么似的!凭什么?我才是她儿子啊!我才是!”

卜颜以为自己很快就会被活活掐死,但狱卒听到动静后赶紧跑了过来,将那人拖开了。

“你们都想我死是不是?好,死就死!但是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臭女人死了是她活该!她才不是我害死的呢!是你!是你这小少爷!”那人依旧癫狂地在怒骂着,脸上的表情极尽扭曲。

一旁的狱卒正打算上前好好教训一顿那人。

卜颜挣扎地摆了摆手,艰涩地发声:“算了,算了。”

出了牢狱,后面的狱卒突然惊呼道:“哎呀,小少爷,你脑袋后面全是血呢!”

卜颜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后脑勺,果然粘湿一片,整个人疼得意识模糊,走路都觉得像走在云端一般。飘飘忽忽的。

“不碍事,可否麻烦前头带路,我想去见见县大人。”

“您真要为那混账东西求情?”

卜颜笑了笑,并不回答。

自己终是亲手将自己奶娘的儿子送上了断头台。

问斩的那日,七岁的卜颜很早便醒了,站在自家的院子里,一直站着,站着。

直到太阳高升,再缓缓落下。

“那混账东西总算是被砍了头了!我可怜的若兰姑姑啊!我看呐!哪里只是砍个头就完事的!这样的混蛋就该凌迟!一刀一刀把肉割下来……”

两个丫头叽叽喳喳地闯进院子道。

卜颜的神智还是有些飘忽,两个丫头说的话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忽而听到两个丫头的声音猛然变得惊慌起来:“见过将军大人。奴婢失言,请将军大人责罚。”

卜颜转过身,跪下行礼道:“父亲。”

颜墨负手而立,声音不威自怒:“公开行刑,寻常百姓不知法典,自是不会有疑。但若是让有心人看到了,便知其中蹊跷。杀母重罪怎可能就是一个区区砍头就过去了?你这是要连累符大人和颜氏将军府上下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弑父杀母,有违天理,大乱纲常,自当刀入盐水,凌迟三千,皮肉骨相复还天地。

“孩儿知错,还请父亲责罚。”

颜墨抬手揉了揉眉心,神色疲倦:“罢了罢了,待会你去领二十个板子就是。”

卜颜的头磕在地上,还来不及说出话来,就心口猛地发痛,喉间一口血直直吐了出来。

接着就是天旋地转,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奶娘死后,卜颜大病了一场,卧榻整整四个月。

期间梦魇不断,神思崩溃。

身生母亲为保住他,命丧寒天冰洞之中,生养乳母为护住他,魂断儿家刀口之下。而颜氏一族几代的殊荣,因他俱付于一场烈火。

二十四载光阴,自己皆是罪痕累累,沾着多少人的血,走过多少人的尸骨。

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终是难辞其咎。

罪责深重。万死难赎。

活着的每一日每一刻都不能停止这种刻入骨子里的自责和愧疚。

所以颜府倾覆之后,才生出了如此坚决的求死之意。

只求一死。

当初有多想活下来,后来便有多想死去。

这世间既已无颜氏,也该再无“颜兮”此人。

谁都不该死,却都死了。他这最该死的,却活了下来。

但有人却偏偏要他活下来。明知他决意求死,也要救他。

所以他当初恨极了顾卿。

恨到咬牙切齿,恨到处处与之争锋相对。

他年少负了他,忘了他。

年长后恨他,怨他,处处伤他。

可那人始终初心不负,一直疼他,让他,容忍他。

从始至终,一颗真心,全然真情。

他当初只道是那人风流成性,所以才赖上他。

过于狂放任性才刻意逆他人意以满足自己。

“你是不是傻的呀?”卜颜头埋在顾卿的右肩处,道。

顾卿轻笑了一声,而后把怀中的人圈得更紧:“为了你,真成傻子也无所谓啊。”

“傻子。”卜颜抬起头,看着顾卿轻轻骂道。

顾卿还来不及笑,只见眼前的人,忽而抬手拉低了自己的身子。

而后柔软温凉的唇欺了上来。

雨丝细细地飘下来,山间起了薄薄的雾。

两个不幸的人儿在雨中相互抚慰彼此心中刻骨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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