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番外篇(1 / 1)
2038年4月27日。
整整十三年了。
俞曼忆坐在前往米兰的飞机上,微笑着和坐在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攀谈起来。
这几年,俞曼忆丢掉了手机,带着摄像机孤身一人四处游历。她已经好几年没有接触到除旅行以外的事了。她兴致勃勃地问着有关于国内的事。
小姑娘翻看着杂志,一边回应:“国内有一家设计公司很有名,已经传到世界各地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它叫SY。创立者好像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叫冉渊吧。这个公司是他为了怀念自己故去的妻子以及他的初恋的,好多女孩子听到他的故事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呢。”
女孩子抬起头,看到了俞曼忆泛红的眼眶,笑了:“我说是吧,很让人感动呢。”
俞曼忆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心中波涛汹涌:我以为“俞曼忆”三个字已经从你心中淡去,我以为你会拥有特别美满的家庭,我以为你会在国外发展……可这一切都仅仅是我以为。你比我想象中的过得好,或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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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精灵现在已经很大了,子穆和子潇已经十二岁了,而子茗也已经八岁了。他们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还要甜蜜。
袁泠的父母和他们住在一起。或许是听闻了寒易淼的一些可怜之处,或许是丈母娘看女婿本就看着顺眼,寒易淼已经完全像是两位老人的儿子了。
“妈妈!”子潇冲客厅叫道,“弟弟要吃冰淇淋,可不可以?”
“不可以哦。”袁泠匆匆从书房里跑出来,对着袁子茗温柔地说,“快吃饭了,过会儿再吃冰淇淋吧。”
而子穆却和寒易淼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来打去,不知疲倦。袁泠看着两个小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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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柳在工作的途中恰好遇到了何采白,便坐了下来,谈论些什么。
“梦蝶走了,那天是2028年11月7日。我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瞬间,她走后我的撕心裂肺,或是祈言冷冷的最后一个眼神。你知道吗,我有多后悔。我想,是我害了她吗?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脸去见同学。我去了一个西方的小国家,开始了新的生活,今天的你,是我十年里遇到的第一个老同学。”
何采白只是默默地听着。他也记得那一天,他不知名地头晕目眩,在床上躺了一天。从前没有,后来也没有。听到这一切后,他只是默默地感叹:其实啊,蔡梦蝶早已把自己烙在了何采白和上官柳的身上。
闵缘。
这一天,微博上早已是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谈论着关于祈言离婚的那件事。而狗仔也极想无事生非,拍几张能让人认为祈言出轨的照片,可惜祈言从来孤身一人出门,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祈言的微博下还是一片骂声:
我想,我的过去,和尤亦双女士的婚姻,在闵缘电视台的工作都是完美的。可是,这些浮浮沉沉不适合我。感谢曾经有你们,接下来的日子我活给自己看。
人们都说祈言渣,其实从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证据。或许只是因为和尤亦双离婚了,或许只是没有祈言按照他们心里的祈言的模型活吧。
反正,祈言重新注册了一个手机号,搬到了流洲海边——一个普通的公寓里。他要开始她新的生活了。
而在另一边,妤、姚曼萱、韩茵三人住在一起。妤已经十八岁了,高考刚刚结束的她就扬言要去体验生活,勤工俭学。韩茵和姚曼萱对视了一眼,同意了。
祈言与尤亦双的事情韩茵终究是知道了的。她听说后,也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多年没有发微博的她随意地写道:“祝贺他找到了自己啊。我眼里的祈言是温暖的男孩子,可是这是不是真相不由我们定。我想,现在最有发言权的不是我们吧。”
姚曼萱摸了摸韩茵的头,轻轻叹息:“我想我们还是输给了时间。时间一冲刷,你就发现早已物是人非了。”
韩茵也只好应道。
2038年12月9日。
在蔡梦蝶的墓碑前,站满了人。
祈言穿着朴素的黑色西装,神情严肃,而简单的版型和粗糙的材质似乎只是一两百元就可买到全套的。而另一边的韩茵穿着肃穆的黑裙子,戴着黑纱,沉痛地低着头。妤也在韩茵的身旁,原本洋溢着青春的美好面庞上却满是惆怅。
俞曼忆和姚曼萱紧紧地靠在一起,同样的黑色衣服,眼神中是不敢置信的悲伤。对面的冉渊低着头,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俞曼忆。而冷宇轩挽着茯苓的手,静静地哀悼。
上官柳站在中心,早已哭肿了眼皮,几次即将晕厥。何采白拉着Mark的手,站在墓前,曾经那次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袁泠左手牵着袁子茗,右手挽着寒易淼,示意孩子们安静。然后,静静地看着遗照上笑得很美的蔡梦蝶,感同身受,万箭穿心。寒易淼只是盯着墓碑,咬着嘴唇,似乎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
后来,他们一起去了一个餐厅。
在包厢中,目目相对,沉默不语。缺了蔡梦蝶,感觉永远也活跃不起来了。只好尴尬地就这样沉默。
那一个晚上,或许发生了很多变化,可是再也没有人讲述这个故事中后来的他们了。
这个长达多年的故事结束于2038年12月9日,青春结束了,不再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