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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暖夏如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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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去你家?”晚饭过后,阮轻歌主动担下了洗碗的任务,白陌苒则是在无事的情况下看起了电视。只是没想到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对方的一句话让阮轻歌立刻停下手头上的事,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转身反问。

只因白陌苒说了句:“轻歌,明天你陪我回家吧,我有好久没有回去过了,你跟我一起,顺便见见我的父母。”

确实,在交往四年多以来,阮轻歌的的确确没有见过白陌苒的父母,哪怕是一面之缘都没有,对她家的情况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可是白陌苒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回家还要带上自己?

“你爸妈知道我们的关系了?”没有拐弯抹角,阮轻歌直接将心里最大的疑惑问出。

白陌苒笑着回答:“没有,你想多了。只是明天我想回去看看他们二老,毕竟是当女儿的,总也不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正好明天你也有时间,我就想你跟我一起回去,当然了,是以朋友的身份。”

听过这番解释,阮轻歌松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忙她未忙完的事,“我是无所谓,明天我会去水果店买些水果,等你下班回来一起去。”

白陌苒起身,走到厨房的门边全身靠了上去,双臂环胸,眼里满是宠溺,“呐呐,看来阮小姐已经准备好当一个好的儿媳了呢,呵呵。”

阮轻歌背对着她,忍不住一个白眼,“少贫嘴。”

“是是,遵命。”

“对了,那叔叔阿姨是做什么的?”

“我妈是一名教师,我爸嘛,是一名警察。”

啪!

“怎么了?你没事吧?”一个盘子从阮轻歌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粉碎,白陌苒见状,立马同对方一样蹲下身子,满脸的关怀。

阮轻歌一边收拾已破碎掉的盘子,一边说着,“没,没事。可能是我太不小心了。”

警察啊……

呵呵……

还真是巧呢……

“轻歌,你真的没事么?”终是不放心,白陌苒又一次问道。

“真的没事啦,我去洗手间洗个手。”说完,还没有等到回答,阮轻歌便直接绕过对方,走向另一边。

只是,她的这些举动,在白陌苒看来,多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努力想隐藏内心的那一点不安,急急忙忙想摆脱所有人的视线,慌忙逃走。

一时间,整个厨房只剩下还未捡净的破碎瓷片,和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的白陌苒。

只可惜的是,她没有看到,在洗手间里,阮轻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冲着面部,任由水龙头大开,多余的水分流淌至别处。随后抬起脑袋,看向镜子中照映出的另一个自己,水滴顺着脸颊缓缓滴落在地,瞪大眼睛来回重复着一句话。

“巧合的……”

“巧合的……”

“一定是巧合的……”

第二天,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着。阮轻歌买好水果,便乖乖在家等待白陌苒下班回家,等到晚上六点左右,熟悉的敲门声响起,两人才一同前往目的地。

“妈,我回来了。”用钥匙开了门,白陌苒一眼就看到正在做饭的母亲,开心地喊道。

“呦,死丫头,在外面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想起我这个老妈了?”听到女儿的声音,白母咧着嘴朝白陌苒走来。虽已经过了四十,但岁月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给她,脸上几乎没有什么皱纹,身材保持的也很好,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和女儿说说笑笑。

“瞧您这话说的,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记着您呢,这不,今天刚一下班,我就立马跑回来看您和爸了嘛。”白陌苒拥抱一下自家母亲,笑着回答。

“哦,对了,妈,今天我是带朋友来的。这位是阮轻歌,从大学的时候我们就是室友,现在也在和我合租一栋房子,人好的真是没话说呢。”随后,白陌苒拉过一旁的阮轻歌,介绍给白母认识。

“阿姨好,经常听陌苒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这个是我给叔叔阿姨买的水果,不成敬意。”阮轻歌也没有丢脸,礼貌地对白母鞠了一躬,礼貌地讲了这些话,礼貌地把一兜兜的水果递了过去,礼貌地微笑。

“哎呀,这孩子,真是的,来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啊。”白母接过水果,放在桌子上,表面虽是责备,但眼中浓浓的笑意还是挡不住的。

“没事的阿姨,在外面陌苒很是照顾我,这些水果不算什么的。”依然微笑。

“我看呐,我们家陌苒不给你添乱就不错了,她还会照顾人啊?我都不知道唉。”

“老妈,有你这么说自家女儿的嘛,真是的。”白陌苒假意嗔怒。

而阮轻歌,依旧保持着嘴角四十五度的微笑,话也不说,声也不吭。

这一家子……真是幸福啊,如果她的父母还活着的话,恐怕也会是这样吧……

“哎呀,对了,死孩子,光和你唠嗑了,怎么也不让朋友进来坐啊,站在那里干嘛?我去叫你爸,也不知道他在房里弄什么呢。”突然,白母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丢下这一串话,转身走进了卧室。

白陌苒则是拉着阮轻歌坐在了沙发上。

“轻歌,我爸这个人性格可能有些冷淡,话不多,但他人很好,只是不擅长表达,待会你别介意啊。”屁股刚坐上沙发,白陌苒立马扯过对方的脑袋,先打上了“预防针”。

“放心吧,我绝不会介意。”以为有什么大事要说,没想到竟是让她不要介意,阮轻歌无奈摆手,答道。

拜托,她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好吧?

“那就好,在这里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别拘束。”白陌苒也松了一口气。

“嗯,会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卧室的门开启,白母的抱怨声。

“真是的,女儿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看看,就知道看你那破报纸,有什么好看的?白送我都不要。”

“爸,我回来了。”白陌苒起身,阮轻歌也要起身打个招呼,可没承想她才刚刚挺直了腰板,却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讲不出。

十八年前,记忆中的那张脸,与此时看到的这张几乎没怎么变过的脸融合在了一起。

十八年前,当她还是个孩子,当她才刚满三岁时,父亲因贪污公款被查出,带着她和母亲逃走。

十八年前,在那处草丛地里,她亲眼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穿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警服,双手握着枪,脸上如现在这般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地仿佛能把人刺穿。

十八年前,阮轻歌亲眼看到,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怎样挪动枪口,把她的父母送到了地狱。

是他,亲手毁了她的人生。

是这个男人,在十八年前的那一夜,让她成了一个孤儿。

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要,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失去了一切的可怜虫。

是他!让她带着满身的仇恨,活了整整十八年!

十八年!

白旭刚从卧室里出来,手上拿着报纸,听着妻子第N遍的唠叨,早已习惯如常。

只是,当他转身,看到白陌苒脸上的笑容,心中不免一暖。可看到旁边脸黑到了极致的阮轻歌,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

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呢……在哪儿见过么……

“哦,白旭,这位是陌苒的朋友,阮轻歌小阮,她们还是大学时的室友呢。”见到阮轻歌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才的微笑也不复存在,搞不懂状况的白母做了个介绍,希望场面有所缓和。

白旭,白旭,原来他叫白旭啊。

十八年了,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

同样弄不清楚状况的白旭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确实找不到有关于阮轻歌的任何记忆后,说了句吃饭,便转身走向了饭桌。

“来来,陌苒,小阮,都别傻站着了,吃饭了啊,我去给你们盛饭。”白母说完,跟随着白旭的步伐也走了过去。

“轻歌,轻歌?”发现不对劲的白陌苒看向旁边的人,却在看清她的脸色后大吃一惊。

这……怎么回事?

“你先去吃饭,我去趟卫生间。”阮轻歌冷着脸,甩下这一句话后,绕过白陌苒走开。

“陌苒,来吃饭了,还站着干嘛。”

“哦……来了……”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白陌苒才挪开步子,满脸的担忧。

如昨天一样,阮轻歌一遍又一遍用水冲洗着脸庞。

冷静,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乱。

过了一会儿,关闭水龙头,阮轻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

双手扶住水池的边缘,关节泛白,阮轻歌慢慢蹲下身子,浑身颤抖,眼神漂浮不定。

他居然是白陌苒的父亲!

白陌苒,陪伴了她四年的恋人,陪伴了她一整个大学时光的恋人,居然是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

老天爷,真的了,这剧情还能不能再狗血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要因为白陌苒的缘故,就这么原谅他?

可以么?

不可以!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更何况,这份仇恨,在她的心里,整整埋藏了十八年,十八年啊!

凭什么他可以家庭和睦,妻子贤惠,女儿乖巧,凭什么他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她所奢望的一切,凭什么同样是人,他过的这般幸福,而她又过的这般狼狈?

对,没错,哪怕他是白陌苒的父亲,就算会因这件事,白陌苒会和她分开,与她形同陌路,就算会这样,她也不在乎!

缓缓抬起脑袋,眼中的复仇火焰越烧越旺,就算要把她燃为灰烬,也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这一刻,被伤痛蒙蔽了双眼,满身仇恨的少女暗暗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以后她的未来如何,这个仇,都一定要报!

自从上次阮轻歌在白家吃过饭后,白陌苒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虽然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过着清茶淡水,平静如常,你做饭我刷碗,你洗衣我拖地的生活,可白陌苒就是感觉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而女人的第六感又在告诉她,变了质的不是别的,正是阮轻歌那颗火热的心脏。

只是她不说,她不问,两个人如往常一样,依然如故。

这种生活足足持续了一个月,才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破。

当白陌苒接到白旭去世的消息时,她正和阮轻歌在菜市场里买菜。

挂断电话,原本挂着笑容的脸瞬间暗淡下去,炯炯有神的大眼也在那一刻失去了光彩。

却不见一滴眼泪。

当时,白陌苒把手里的大兜小兜全部丢给阮轻歌后,大致朝她讲出了事情的经过,便让她先回家,说自己可能会在家里待上好几天。

当时,白陌苒交代了一些事情,还没有等阮轻歌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出好几米远。

当时,阮轻歌的手中拎着各式各样的蔬菜,对着已经走出好远的白陌苒喊出自己也要陪她去的时候,只见前方迈着步子的少女停下脚步,转过头顶着红彤彤的眼眶,依旧对着阮轻歌微笑,对她说没事。

那时,白陌苒没了身影,阮轻歌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慢吞吞地离开。

白陌苒回到家,首先看到的是跪在地上哭得痛不欲生的白母,其次是几名穿着警服个个面色沉重的男人。

以及,洁白的墙壁上,挂着的男人黑白色的相片。

眼泪,就在看到这副场面后,不知不觉落下。

为什么……明明一个月前还是好好的,他们还在一起吃着饭,唠着家常,为什么才一个月的时间,却变成了这样……

后来才听说,白旭是在一次缉毒任务中,不幸中了对方的陷阱,才因此丧命。而他的名字和档案,已经被记录在当地警局的英雄榜上,永远不会被人们遗忘。

凌晨。

阮轻歌坐在阳台上,看着手机中白陌苒发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短信,却没有提到她那边的情况如何,眼中色彩全失。

随后,视线转移,看着外面几乎无人的马路上,漆黑如她照不进阳光的心房。

不一会儿,如梦呓般的话语才被缓缓吐出。

“死了啊……”

足足过了一个星期,白陌苒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她和阮轻歌的合租房。

那时,阮轻歌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白陌苒的第一眼,阮轻歌不禁张大了嘴巴。

红肿的眼睛,消瘦的身体,干裂的嘴唇,无一不在诉说这几天她所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轻歌,我回来了。”不同于往日的纯净,反而是一种干涩的沙哑,白陌苒站在门口,对着阮轻歌微笑。

一种名为心疼的情愫快速在心里漫延开来,阮轻歌皱了皱眉头,快速起身走过去拥住对方消瘦的身体。

乖乖把头靠在白陌苒的肩膀上,阮轻歌小声开口询问,“都处理完了吧?”

白陌苒疲惫地答道:“嗯,都差不多了,有陈静在帮着我,不用担心。”

此话一出,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再次聚拢在一起,抱着白陌苒的手臂也不禁用力了些。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依旧保持着每天三个电话的习惯。内容无非就是白陌苒让阮轻歌好好照顾自己,别睡得太晚,别总是吃泡面等等。

可是,对于白旭去世的情况,白陌苒却是只字不提。有的时候,阮轻歌主动提出想要去那里帮她,也都会被白陌苒无情拒绝掉。

至于原因,不明。

女人在最最脆弱的时候,都希望自己的爱人可以陪在身边,哪怕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借个肩膀依靠也好。

可白陌苒,就是个例外。

在白家待的这一个礼拜以来,白陌苒一次都没有让阮轻歌过来过。

恐怕理由,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可在阮轻歌的心里,又是这么理解的。

白陌苒,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让我去也就罢了,我不去就是。

可你居然叫陈静去,让她去陪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宁愿让她看你悲伤,哭泣的模样,也不想让我在你的旁边安慰你,照顾你。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紧紧相拥的两人,明明靠的这么近,却又各怀心思。

人啊,就是这样。心里想的和嘴里讲的,永远都不是一致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白陌苒才勉强从丧父的这段阴影里走出来。

毕竟,人总要活在当下,不能一直纠结于过去不放。

用最快的时间脱离悲伤,逃离痛苦,不光是给活着的人一个解脱,也是给死了的人一个安慰。

如果白旭在天有灵的话,也不希望他的妻女过得如此沉痛吧。

白陌苒可以走出来,白母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看穿了那么多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还会比女儿更加脆弱,一直拉着回忆不放手么?

只是,白母没想到的是,在之后的不久,还会有更大的一波灾难降临到她的头顶,令她避之不及。

白陌苒下了班,回到出租房,打开房门,却不见一丝光亮。

以为阮轻歌出去了,便没在多想。换上拖鞋,准备回卧室休息一会儿。

可没承想,她才刚走了几步,客厅的餐桌上竟闪烁一点火光,那抹火光来回移动,点燃了蜡烛。

白陌苒不解,但还是很心细地借着微弱的光源,看到阮轻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嗯?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好事么?”白陌苒站在原地,问道。

阮轻歌一边点着蜡烛,一边笑着回答,“没什么好事难道就不能和你来一次烛光晚餐了么?”

不一会儿,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白陌苒发亮的眼眸。

白陌苒笑了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阮轻歌也顺势坐在她的对面。

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事,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白陌苒是真的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没有之一。

“不过,你可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人。”白陌苒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幸福小女人的模样挂在脸上。

“那我就为了你,浪漫这一次。”阮轻歌也两手交叉着,虽是微笑,目光却是意味深长。

两个女人,烛光晚餐,你情我愿。这些词语听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美好到,任谁都不愿去破坏。

白陌苒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床上,只知等她回过神来,阮轻歌已经压在她的身上,温柔地要着她的全部。

可是,就在一切即将水到渠成,两人都该沉迷于如此暧昧的气氛而不能自拔时,阮轻歌却停下手上的事,一个翻身,让两人的位置来了个大转换。

“嘘,别说话,今晚你在上面吧,好么?”还没等白陌苒将心里的疑惑问出,阮轻歌却堵住了她的嘴,柔声说道。

为了这一天,可谓是盼了好久。

只是,阮轻歌从来没有提起过,白陌苒也就像个小白兔般,小心翼翼地不敢提出。

白陌苒想,等到阮轻歌真的愿意把自己交给她,那一天,她该是多么幸福?

温柔的吻散散落落落在身上,第一次带来的钻心的疼痛,额头上迫不及待涌现的汗珠,紧皱的眉头,可怜的床单。

以及,白陌苒深沉而无私的爱。

等到最初的疼痛缓缓褪去,带来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出的满足感。

阮轻歌抱住身上人柔滑的背部,目光扑朔且迷离。

夜,还很长。

后半夜三点。

阮轻歌忍着疼痛起身,看向白陌苒忽闪忽闪的睫毛,想都没想便拿起衣服,去洗手间简单冲洗了一下。

不久,换上一件白色衬衫的阮轻歌从洗手间里走出,看着平躺在床上的白陌苒,听着不平稳的呼吸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一个床上一个地上,一个躺着一个站着,就像是定格了般。

过了许久,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阮轻歌走到衣柜旁,在挂着的外套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紧接着走向客厅。

等到再次回到卧室时,手中却多了一件东西。

一把黑漆漆的□□。

而手握枪把的阮轻歌,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她的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一把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危险物品,只是一个玩具而已。

慢慢地走到床边,看着床上人紧闭的双眼,没有任何犹豫地坐在她的身上。

随后,漆黑不见底的枪口对准了白陌苒的额头……

父亲从事警察职业,白陌苒不可能猜不到那是什么。

但她没有说话,没有睁开双眼,依旧保持平躺的姿势,看不见阮轻歌如墨的眼眸。

震惊远大于疑惑。

“其实,有些事情,我没有完全告诉你。”过了好久都没有声音,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一动不动,最终还是阮轻歌按耐不住,沙哑的声音钻入耳膜。

她知道,白陌苒在听。

她也知道,现在的白陌苒,一定各种情绪全部涌上了心头。

所以,她才要讲给她听啊……

让她死,也死个明白……

“我的父亲,因为挪用了公款,在逃亡的路上被警察杀害,我的母亲也因受不了打击,割腕自杀。”

“而我,在三岁时,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枪杀,母亲割腕的全过程。”

“因此,我深深记住了杀害我父亲的那名警察,他的脸就像是烙印在我心头上的伤疤一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曾在父亲的坟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出杀他的人,然后亲手为他报仇。”

“不管是不是我父亲的错,我都要报仇。”

“这份仇恨,埋在我心里十八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在受着煎熬。”

“可是,十八年的时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关于那个警察一丝一毫的线索。”

“后来,我一边上学一边寻找,从来没有断过。”

“可是,我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杀死我父亲的那个人,害得我的家庭支离破碎的罪魁祸首,就是你的父亲!”

“你知道在那一天,我是有多努力才压下内心的仇恨,和你们一起吃完了那顿饭的么?”

“从那一天之后,我真的是要崩溃了!”

“白陌苒,你是我的爱人,是让我知道我也可以爱人,让我知道被人疼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可你的父亲又是我的杀父仇人!”

“你说,如果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办?!”

“是你的父亲杀死了我的父亲,害得我从小就没了家庭,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成长于没有温暖,没有呵护,满是冰冷的孤儿院里!”

“本来这个仇,我是打算找你的父亲来偿还的,可没承想,还没等我先下手,就被别人抢去了先机。”

“没办法,父债子偿,所以只好由你,来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

“十八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如今终于找到,怎能就此放过?”

“不管,现在的我,有多爱你……也绝不可以!”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寂。

没错,在刚刚得知白陌苒的父亲,白旭就是她的杀父仇人时,阮轻歌确确实实是崩溃了。

爱人,杀父仇人,阮轻歌一直在这两边游走,举棋不定。

曾经,她也想过,为了白陌苒,就这么放弃报仇。

白陌苒对她这么好,四年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阮轻歌想,为了自己的爱人放下隐藏在心中十八年的仇恨,她做得到。

可是,每当她告诉自己放下,告诉自己她可以做到时,脑海里,就会浮现十八年前,父亲被击杀的那一幕。

那一幕,就像是放电影般在阮轻歌的脑海里回放,重播。

每每一到那时,好不容易要放弃复仇的心又立马活跃起来。

不是她不够爱白陌苒。只是,十八年了,复仇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里萌芽生根。

要她放弃一个坚持了十八年的念想,放弃一个支撑她走过十八年岁月的一种意念,谈何容易?

阮轻歌红着眼眶,倔犟地不肯让泪水夺眶而出,咬住嘴唇,继而开口。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不同于她的是,白陌苒早已让眼泪侵蚀了面部,全身颤抖,却还是努力咽了一下口水,沙哑说道。

“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

砰!

一切仿佛又回归了沉静。

随意把□□丢在地下,泪水混合着血水在她的脸庞绽开……

阮轻歌抱起白陌苒,感受怀中人渐渐变凉的身体,额头上血淋淋的窟窿,终于哭出声来……

整间卧室,都被溅上鲜艳的红色……

房间中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只剩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从相识,到相恋,从来都是她在付出,她在索取。一直都是她在包容,她在任性。

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她还在对她说对不起?

她根本没有对不起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来没有对不起她任何一件事。

该说对不起的,明明是她阮轻歌啊……

白陌苒,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

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要顾虑我的感受……

你就不能为自己多考虑一下么……

如果你为自己考虑的话,哪怕只是一下……

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啊……

你根本,可以不用死的啊……

白陌苒,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愧疚……

我对你,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怀揣任何愧疚之意……

也根本,不会在以后,想起你那张烂好人的脸……

绝对不会……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怀中人的体温也在迅速下降……

从此往后,再也没有人愿意爱她,没有人愿意哄她,没有人愿意为她不分昼夜随叫随到,没有人愿意在她回家后做一顿热腾腾的饭菜等她,没有人愿意在她委屈难过的时候紧紧拥住她,没有人愿意在她身体不适时跑到各地去买药,没有人愿意对她唯命是从;没有人愿意包容着她的任性,忍受着她的脾气,开心着她的开心,难过着她的难过……

再也,再也没有人,可以做到她这般爱她……

没有人……

“白陌苒,你醒过来。”

“白陌苒,我叫你醒过来!”

“白陌苒,谁让你不理我的!”

“白陌苒,我饿了,你快去给我做饭!”

“白陌苒,我好难受,你快起来抱抱我!”

“白陌苒,你回答我!”

“白陌苒!”

“……”

“白陌苒……”

“白陌苒……”

沉默片刻,突然仰头大笑,努力忍住眼泪,与记忆中的声音同声道。

“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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