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Story After I（1 / 1）
舞团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更大来源更广泛年龄更多样的舞者社会，更复杂的编舞，更多的角色，同时进行的几部风格各异的舞剧……
但舞团生活也是枯燥的：日复一日没有多少变化的日程表，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早课，排练时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走台时候那个总是被忘记的小细节……
这就是他们在十岁出头的时候选择的生活。
又是一年胡桃季。
在这个全世界的芭蕾舞团都在演且只在演《胡桃夹子》的时候，任性如RB在这一年的圣诞季在胡桃以外还排出了另外一台舞团节日经典：《比阿特丽克丝的童话》与《溜冰圆舞曲》的串烧。
这意味着RB大多数的舞者们在这个冬天要和各种老鼠松鼠小猪鸭子的cosplay作伴了——还是小小朋友的时候作为观众的伊瑟曾经非常喜欢这部《比阿特丽克丝的童话》，但不代表她现在十分乐意演这部舞剧。
带着那个傻兮兮的头套跳舞真的太傻了！虽然很有趣，但这绝对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
但没办法，她一个小小群舞还能怎么样呢，该扮老鼠扮老鼠该演松鼠演松鼠。不过，还是有值得欣慰的事情的：至少在这个冬天，在RB这个传统圣诞串烧的难度非常有限的情况下，他们不需要和赶什么一样精分地排一堆不同类型的舞了。
排练间隙，伊瑟盘腿坐在ROH里属于RB温暖的走廊上的沙发上，就着对面窗外不出意料的阴沉天空，边和同僚们随口聊着边进行吃饭大业。
“啧啧，”旁边的威廉·佩恩早早结束了战斗，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怎么了？”
“隔壁英国国家芭蕾舞团胡桃的舞评。”威廉把报纸往她伊瑟手里一递，“喏，你自己看吧！”
“评论家一向爱他们超过我们的。”伊瑟头也不抬，继续和自己的三明治战斗。
“不是，你仔细看看。”威廉坚持道。
伊瑟腾出一只手拿过那份《每日电讯报》，然后，看到了一向不怎么待见他们RB的评论家们是如何用人能想象得到的所有英语里表达“好”的词，赞美了，罗曼·扎伊采夫先生在ENB《胡桃夹子》首演场里出色的，呃，俄罗斯舞——一个威廉在这个胡桃周期同样得到了的角色。
哪怕她和罗曼关系亲密，看到这样一篇评论，伊瑟还是忍不住腹诽这位评论家先生是不是收了什么贿赂来宣传罗曼马上要在ENB的胡桃主演首演了，拜托，他究竟是怎么从那段三分钟不到的俄罗斯舞里看出那么多东西来的？！
她没有想到，评论家们给这个这年六月才从舞校毕业，进入ENB公司不到四个月的俄罗斯男孩的第一部古典大戏主演给出了四星的分数——同样的这批人给他们RB这一年胡桃首演的分数也只有三星。
不单单如此，罗曼《胡桃夹子》王子首演的那天，霍夫曼家除了有演出在身的霍夫曼先生和伊瑟之外（没错，他们那天就是在ROH演RB自己的胡桃）都去London Coliseum为他助威，接着伊瑟就被家人们上至霍夫曼夫人下至小伊莲娜猝不及防地安利了一脸。
【伊瑟：你们，尤其是你，罗曼，这样下去会失去我的！】
伊瑟想，哪怕和罗曼亲近如她，哪怕她从最开始就知道他有足够的天赋潜力，也知道他足够努力自律，却仍旧无法预料到他在毕业后如此之快的成长和发展。
在《胡桃夹子》的成功之后，罗曼很快得到了自己的第二个主演机会，《吉赛尔》的阿尔伯特伯爵。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对于不满二十岁，还没有正经谈过一场恋爱【哈哈！】的罗曼尤其。可即便如此，罗曼·扎伊采夫的演绎，无论从技术上还是表演上，作为一个初次演出这个角色的舞者来说，都可圈可点。
他已然成为了评论家们的宠儿，他们说，他光是单纯地站在舞台上都足够美好，他们已经开始把罗曼和伊万·维伦科——RB历史上最年轻的男首席——做比较了。
与他在ENB第一个演出季的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进入RB的同学们。
在这一个演出季结束的时候，不管是当时是班上最出色女生的伊瑟，还是最早加入公司的露丝，亦或是第一个拿到可以被署进节目册角色的威廉，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晋升。
他们依然是最低级的群舞。
而罗曼·扎伊采夫，已经连升两级，直接跳到了独舞的位置（ENB的体系和RB不太一样，在首席以上还有领衔首席，在领群舞和独舞中间还有一个的级别）。
他已经在担任各种古典大戏的主演了，而他的同学们大多数还在演农民客人仆从女主角男主角的朋友之类的路人甲。
在舞校时似乎还是肉眼可见的差距，仅仅在一个演出季之后就突然被拉到了极致。
纵是如此，他们也只能羡慕羡慕，连嫉妒的份都没有——没有办法，这就是进入大舞团（尤其是向RB那么大的）的弊端了——团里已经有了那么多出色的舞者，每个人都在争取那些为数不多的独舞机会，他们这些刚刚从舞校毕业的小孩儿凭什么越到人家头上去，更别提他们的总监大人并不是一个热爱冒险给小朋友机会的人。
在这一个演出季即将到达尾声的时候，伊瑟终于看到了罗曼担纲古典大戏主角的现场表演。
当天RB并非没有演出，因此霍夫曼先生仍旧无法到场，而伊瑟则是刚好轮休了，但即便那天她被安排了演出，霍夫曼夫人大抵也会想办法强制她和同事换班来看这场演出的。
无他，这不单是罗曼的《天鹅湖》首演，也是这一年ENB在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演出的首演，更是这个专门为了ENB团庆新编《天鹅湖》版本的首演。
无论对于罗曼本人还是ENB甚至是整个伦敦芭蕾舞圈子，这都是一场极其重要的演出——伊瑟才不会说她看到他们RB的总监都出现在了观众席上呢！
在这样重要的演出里，罗曼·扎伊采夫不仅在重重压力下出色地担任了前来客座的马林斯基首席的把杆角色，在自己的叙事表现和技术发挥上也颇有可取之处，成功获得了偌大的皇家尔伯特音乐厅的满堂彩。
在满场起立鼓掌的人群中，伊瑟眯起眼睛看站在圆形舞台中央的罗曼，在这样远的距离下，他脸上尤剩的稚气完全无法被分辨，就像那个在接受致意的男孩已然不是她生活和记忆里的那个一般。
耳边传来霍夫曼夫人和伊莲娜的叫好声，伊瑟无意识地学着罗曼抿抿嘴——
她好像，应该更努力一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