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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涯 (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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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马又向前小跑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有人松开徐晖身上绳索,他一下子便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重重摔在土地上。又有人挑开他脚踝上的绳缚,跟着踢了他两脚说,“嗳,醒了么?醒醒!”

徐晖听出这是那个叫翠珊的女子的声音,心中愤懑,却也无法言语。

“把他拉起来!”翠珊又吩咐同伴说。

徐晖感到被人拽了起来,脚一着地,却酸软得毫无气力,根本吃不住劲。押解他的两个女子便一人提起他一条胳膊,半拖半架着他往前走。

透过蒙眼布的缝隙,徐晖渐渐觉出零星光亮,周围也有了嘈杂之声。他隐约感到有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便听左右两个女子齐声说,“特使姊姊!”声音十分恭敬,跟之前她俩单独交谈时的语气不大相同。

对面“嗯”了一声,也是年轻女子声音,随即说道,“他脸怎这么脏?快擦干净!”

马上就有一块手帕拂到徐晖脸上抹了抹。徐晖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浑身像扎了刺似地又痒又疼。屋里静了一会儿,又听那被称作“特使姊姊”的女子说,“身材和样貌都还勉强说得过去,总算有些英武之气,比上次那个略强些。就先收下了。”

“多谢姊姊!”身边两个女子赶紧答道,声音里透着团团喜悦。较年轻的那个女孩子禁不住兴奋地问道,“特使姊姊,抓他去做什么用哪?”

“不该问的,就别多问!”特使的声音顿时严厉了起来。那女孩按在徐晖胳膊上的手一哆嗦,半个字都不敢再说。

徐晖心里也在咚咚打鼓,摸不清自己这是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阴谋之中。但现在全身被缚,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他索性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徐晖被架上一辆马车,触碰和呼吸之间能觉察同乘的还有几人,也全都不言不动,估计同他的境遇相若。车子一路疾驰,固定时间便有人松开他手上绳索,方便他饮食、解手,但蒙眼之物始终不许解除,更严禁彼此间交头接耳。徐晖猜到饮食里必定下了药,他的头始终昏昏沉沉,半点儿劲也使不出,更不用说借机逃跑了。

这场流放般的囚禁旅途幽暗枯燥,仿佛永无尽头。起初徐晖尚且忍耐,时日久了便生焦虑,尤其是周遭同伴呜咽哼唧之声不绝,令人烦躁不安。后来借着吃饭机会,他口舌一得自由就破口大骂,每每招来一顿不轻不重的拳脚,却不能引那押解之人吐露丝毫内情。慢慢地他也灰了心,浑浑噩噩蜷在车里,不理会晨昏更迭,连此身何身都日渐模糊。

也不知这样行了多久,终于有一日,徐晖连同其他俘虏被鱼贯架出了马车。一股干冽清冷的风倏地就从四面八方贴上来,徐晖禁不住打了个颤。离开洛阳城时家家都置冰枕消暑,这里却犹似冬末春初,难道竟已到了北方么?带着疑问,徐晖被人推推搡搡走了很长一段土路,逐渐觉得暖和,已是到了室内。

“嬷嬷,这几个都是我从中原一带精挑细选出来的,请你过目。”那位特使的声音响起,语气竟也颇为恭敬谦卑。

徐晖心一沉,又来了个更大的贼头目,果然便听到有人缓缓踱了过来,最后停在他的面前。隔着蒙眼幕布,徐晖猜测必定有一双凶狠锐利、又老又丑的眼睛正盯视自己,脸上的肌肉不由绷得更紧了。

“嗯,这个还不错。”没想到,那个被换作嬷嬷的头目,声音却十分柔和委婉,并不像个老太婆。

这位特使一如之前那两位女子,也是一团喜气地回答,“多谢嬷嬷!但愿教……教她老人家合意。”她似乎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匆忙改口。

嬷嬷淡淡地说,“我们各尽其职,她老人家自然就会合意。你辛苦了,下去吧。”

徐晖心想,看来这个什么“老人家”,就是这场阴谋诡计的幕后主使。又听那位嬷嬷吩咐左右“给他好好整理干净”,他还未及细想,就被架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地方。有人扒开他的衣裳,往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他身子一歪,跌进一片温水里。四周弥漫着浓郁呛人的香精味道,有男人粗糙的手在他身上摸索,揉搓他的头脚。折腾一通之后,他被从水中拉了出来,有人给他披上一件滑溜溜的绸缎衣裳,又有人为他重新梳理了头发。整个过程漫长繁冗,却没有任何话语交谈,一切都在寂静和诡秘的气氛中进行。

在洛阳的时候,徐晖听见多识广的同门说起过异族的蛮夷部落,那里流传着拿活人祭祀的古老仪式。被当作祭品的人称作牺牲,为了表示对天神的尊崇,上祭坛前要沐浴、更衣、焚香、静坐。他现在已顾不得被人剥光衣裳的羞辱感,一门心思琢磨着如何才能摆脱任人宰割的厄运。

梳洗完毕,徐晖身着华丽的金丝长袍,头发用金色丝绦挽成一个发髻,底下的散发垂到肩膀上。他的眼睛仍然被蒙着,凸显出棱角分明的鼻梁和双颊,赤脚站在当地,浑身上下奔腾着青年男子蓬勃的生命力。

刚才那位嬷嬷沉稳的足音再次传来,在离他不远处停住。她沉默片刻,低声吩咐说,“带他去吧。”

此时徐晖口中未塞阻物,他按耐不住,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缄默不语。徐晖被架出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从那嬷嬷胸口里发出一声轻叹,似乎不胜惋惜。徐晖的心更沉下去,她是在为我惋惜么?因为我这个人马上就要被当作牺牲呈上祭坛了?

徐晖的双脚一路擦过松软厚实的地毯,忽然触到小草茸茸,冰凉的夜风伺机钻进脚心,挟着寒气,倏地直抵心口。两个粗壮的女人架着他在寂静的旷野中前行,他猜想远处正有一群野蛮人升起了篝火,擦亮了铜器,跪在路的尽头等待祭品的到来。她们终于停下来,把徐晖按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麻利地拿绳子绑住他手脚,摆成一个“大”字形。两个女人收拾停当,什么话也不说,转身就走。徐晖也不再开口询问,不愿再泄露自己内心的怯懦。他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知道仪式即将开始。被绑缚在绝对的黑暗里,徐晖缄默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旷野上一片岑寂。徐晖只听到树枝在夜风里咿咿呀呀地颤抖着手臂,柔软的小草轻唱着歌谣,一浪一浪,渐渐安抚他狂躁焦虑的心。长袍宽大的衣袖随风飘舞,他已忘记了寒冷,侧耳倾听着天地间最细微的动静。

夜风带来远方的秘密。脚掌踏过草地的声音渐渐及近,徐晖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来了,他想,终于来了。他们扛着树枝而来,要堆在他的脚下,然后点燃一团烈火,看着他在火光中渐渐融化的身体而顶礼膜拜。难道我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么?不甘心哪,他不甘心,身体微微地挣扎,手一动,却摸到一条柔软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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