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相约（1 / 1）
沈流云看向方少陵，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沈流云忽然微微一笑：“怎么？莫非你也被美色迷惑了？”
方少陵理所当然道：“爱美乃是人之天性。况且，云妹你长得这么漂亮，难道还不许人看看么？”语气里全是赞赏。
沈流云哑然：“你这话说得我好像是个花瓶儿似的。”看不出来，还挺会说话的嘛。
“花瓶？”方少陵摇摇头，“花瓶可不像云妹你这样巧言善辩。”
沈流云忽然就笑了。也不知是因为方少陵的话才笑，还是因为想到了什么。
方少陵也跟着笑了笑：“不知道云妹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看看呢？”离开青城好几年，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
沈流云凝眉，记忆之中，幼年的时候两人也只是在对方的家中玩过。至于其他的地方，难道要带他去那里？
仿佛看出了沈流云的犹豫，方少陵呵呵笑道：“没有想好吗？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云妹你会不会觉得难做。”
“哦？”
“去那条河边吧。”
沈流云眉间的犹豫散开，想不到两人竟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不过，你这也是料定了我不会拒绝吧。想是这样想，沈流云嘴上却很快地回答道：“好吧。”
虽然对沈流云的答案并不意外，但方少陵还是为她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感到高兴。这说明了她还是对旧日的感情有着些许留念的。
两人沿着河边缓缓走去，也许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流云一路保持沉默。而方少陵见沈流云不说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走着走着，方少陵忽然叹了口气。
听见方少陵的叹气声，沈流云转过头：“怎么了？”
“没事，只是我是不是很讨人厌？不然为何你见到我就一副见到敌人的样子？”方少陵倒是对沈流云对他的敌视或者说是不喜看得很清。
“没有。”见方少陵不信，沈流云加强了语气，“真的没有。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只不过是不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性情品格的人。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方少陵不知可否的笑了笑，他可是看得很明白。当初在桃花庵的时候，两人言语之间针锋相对，他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只不过，沈流云的话令他感到有些狼狈。
当他昨晚见过沈渊和顾玉茹之后，回去就两人之间的谈话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才发现自己似乎早就心动了。不说初见时对沈流云胆敢只带着一个丫鬟就往城外走，深夜单身赴约的气魄感到好奇、欣赏。就说两人书信来往间，沈流云的新颖观点，常常会让他眼前一亮，其聪慧简直不输他军中的一位好友。
他慢慢地上心了，也渐渐地动心了。
而神交已久，当相见之后，这种对对方的不算是特别深入的了解却让他们像阔别重逢的好友。如果没有婚约，沈流云不会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方少陵，方少陵也不会这样想让沈流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而正因为有了这婚约，两人反而都想让对方先放下心中的傲气矜持，低头认输。
“你不信么？”见方少陵没有回答，沈流云问道。
“我信。”他忽然想起之前武志强说过，若不是五年前的那次偶遇，沈流云说不定早就想方设法地摆脱这门婚约，另寻归处了。对此，他是有些怀疑的，但最终还是将这种怀疑埋在心底。不过既然没有发生的事，他也不会去想太多。
闻言，沈流云抿着嘴，笑了笑：“对了，关于昨日我爹说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她可不相信只是单纯地送礼。
在沈流云的疑惑的目光之下,方少陵有些发窘：“那个......就只是一封信而已。”
是吗？虽然沈流云话没有说出来，但眼中不相信的意思表露无遗。
方少陵呵呵笑着，眼神四散，忽然他眼中一亮：“你看那棵树！”说着，便加快了步伐。
见状,沈流云微微扬眉,随即笑道：“算你运气好。”
方少陵听到了沈流云的话,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但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
走到古树下,方少陵大手抚上那和四周颜色明显不同的地方,摩挲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忽然笑了。
“怎么？很怀念么？”沈流云走到方少陵身边，看着方少陵脸上的笑容，问道。
“是啊,是很怀念。”方少陵抬头，带笑的脸撞进沈流云眸中，“怀念你以前一直粘着我，跟在我身后的日子。现在的云妹，真是......”
“现在又怎样？”她几乎没有多少沈流云关于方少陵的记忆，所以并不知道方少陵说的是真是假。沈流云的记忆力大多是家人，方少陵偶尔存在，也是在她想要早早离开家时才会出现。
“女大十八变！”其实他对小时候的沈流云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记得一个黄毛丫头跟在自己身后，叫着自己‘少陵哥哥’‘少陵哥哥’。
“有变化不好么？”沈流云也不知自己在问什么。这是这样想，便这样问了出来。
“好，怎么会不好。”方少陵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沈流云愣了一下，随即笑靥如花：“花言巧语。不过，你更加喜欢美女么？”眼中带着些许戏谑。
“你......”方少陵眼中透出一丝无奈，“那云妹你怀念幼时吗？”
闻言，沈流云心底一颤，怀念幼时？怀念？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世的父母、弟弟以及那个小婴儿。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一丝伤感。
见状，方少陵心里有些不高兴，声音带着些许冷意：“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流云摇摇头，眼神恢复了清明，“时间只会慢慢往前走。回忆往事，还不如将眼前的抓住。而那些值得怀念的，也会永远留在心中。方少陵，你说是吗？”
“是。”方少陵虽然不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但他并没有追问，“该抓住的就不能放手，永远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听到方少陵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沈流云忽然想起了原剧之中他对桑采青的执念。其实她是不懂的。不懂原剧之中为何会因为那一眼，桑采青就成了影响了他一生的执念。不懂他为何宁死也不愿意放手。不懂萧清羽为何对与自己琴箫合奏的女子心生恋慕，却分不清自己恋慕的对象。不懂他后来为何因为一个女子而利用了他父母对他们的宠爱和信任，背弃了作为一个子女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在她看来，男女之间，只要互有好感，互相信任，不背叛，那就有成为夫妻的可能。男女之情，她一直都没能领会。而那种为了想要的东西而用各种手段争取的行为对她来说也很正常，但她不能认同那种为了那些现在不属于将来也不会属于自己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未来以及家人的疯狂的作为。
所以，一直以来，她对方少陵的防备，对方少陵的不喜，都是因为他想要‘三妻四妾’以及为了桑采青而抛弃了一切的行为。对方少陵本人，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而经过这几次的相处，她大概有些明白方少陵是什么样的人了。他们两人都是对自己的另一半要求很高的人。要求对方忠贞，要求对方信任，要求对方配得上自己。再加上方少陵是军阀之子。只要方少陵不做超出她底线的事，她还是很乐意接受这门婚事的。这也是她在五年前见过方少陵之后做的决定。不然她早就死遁了。
“你又在想什么？”方少陵对沈流云在自己面前时不时走神颇感无奈。
沈流云回神，便见方少陵那无奈中带着些许宠溺的表情，不由得扑哧一笑：“你刚才的样子好可爱。”
可爱？方少陵顿时黑脸了：“你竟然说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可爱！”
闻言，沈流云笑得更欢乐了：“嗯嗯，现在更可爱了！”说着，沈流云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方少陵的腮帮子。
方少陵彻底无语，却依旧任由沈流云动手动脚，眼光却一直落在沈流云脸上。沈流云也注意到方少陵的眼神，手僵了僵，然后放下手，讨好般笑道：“脸好滑......”
方少陵抓住沈流云的右手，戏谑笑道：“滑吗？”
沈流云扯了扯嘴角，尴尬笑着。我怎么会做这样幼稚的事！真是太丢脸了！
“云妹，摸了可是要负责的哦！”方少陵看着沈流云的笑脸，心里忽然觉得她这样子真有趣，“你不会做那种不负责任的事吧？”
闻言，沈流云嘴角抽了抽：“负责？”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当......”
话还没说完，便见五个穿得流里流气的人向自己走来。方少陵眼神凌厉起来，眯着眼，打量对方。不像是和自己有仇的，那是巧合？
沈流云注意到方少陵神态变化，顺着他的眼睛看着的方向看去。流氓？沈流云疑惑，随即便明白肯定是冲自己来的。
几人在距离两人大约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眼神不断上下打量着沈流云。沈流云都可以感觉到他们眼中所含的恶意，不过她也只是蹙着眉，并没有露出担心害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