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交锋（1 / 1）
“呵呵！倒是我忘了那个小厮应该已经告诉你我是军人了。”说着，方少陵似乎有些自责又像是自嘲，“既然如此，沈小姐你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家客栈是我们的一个联络点，想来你也不会让这曝露于阳光之下吧。”虽然我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也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们下杀手，而且我们也可以算是一家人，但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的。方少陵这样想着，眼里还是带着试探与威胁。
沈流云眼里的一丝赞赏一闪而逝，虽然方少陵说得轻松，但她可不会认为这只是简单的告诫，自然还有威胁的意思。沈流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方公子多虑了。我和舍弟出现在这里只是偶然而已，我们只是旅人。”现在的方少陵还是有些青涩了。沈流云不置可否地想着。
方少陵几不可察地点点头：“那不知沈小姐下午与令弟之言是何意？”
沈流云勾勾嘴角：“自然是为了让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明些事理而已，若是能让他脱胎换骨就更好了。只是可惜了，方公子你竟然如此吝于赐教。”
闻言，方少陵感到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悄悄地看了眼沈流云道：“看来那是我想太多了。不过，沈小姐，你又是如何发现我们的身份的呢？”
方少陵对沈流云那么轻易便让自己进到竹院感到颇为奇怪，他可不相信那是因为沈流云没有戒心。
“只是直觉而已。”对此，沈流云没有犹豫，“你不像是一般百姓，也不像是一般的富家子弟。”
“哦？”方少陵挑挑眉，“那不知沈小姐是否能够保证你家的下人不多嘴呢？”
沈流云道：“都是贴身小厮，不知道你能否保证你家的那位不多嘴呢？”
方少陵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显然是既意外又惊喜。不知为何，沈流云觉得此时的方少陵似乎有什么的地方不一样了。
随后两人又随口谈论了些其他事情。看着侃侃而谈又求知欲极强的方少陵，沈流云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看来方少陵似乎也不像那剧中一般，难道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人竟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吗？
沈流云皱了皱眉，心里觉得奇怪。
方少陵心里也觉得很新奇，对他来说，沈流云的观点很有新意，让人眼前一亮。而沈流云那种华章典故信手拈来的风采让方少陵感到惊艳不已。
这一晚，两人各有所得，各有所思。
次日，春喜早早地醒来，便见自家小姐已经坐在窗边静静地发呆。春喜无奈地笑了笑，自从上次病好了之后，小姐是越来越喜欢发呆了。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起的啊？”春喜走近沈流云，有些自责道，“春喜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沈流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用过早饭，沈流云依旧留在竹院看看前几天买的一些书。而沈流年想着谢晚晴还有两天便要走了，便到谢晚晴的住处去陪她玩。至于方少陵，他则是四处走走，买些急需品。回到客栈，时不时便会到竹院和沈流云说说话。
沈流云和方少陵的关系经过那晚的谈话之后变得有些奇怪，仿佛知己一般的朋友，仿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些若即若离，有些暧昧不明。
两天后，谢晚晴最先离开省城，随后一天，方少陵也走了。在方少陵离开三日之后，沈流云便带着沈流年赶回青城。依旧是两辆马车，只是，却比来的时候多了很多东西。
待所有东西都搬上马车后，沈流云看了眼住了好些天的客栈，第一个进入马车。
马车上，沈流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越。
在省城的日子，林越看起来似乎是不怎么理会沈流云和沈流年在外面怎么玩乐。但有的时候，沈流云可以感觉到林越不经意般的打量，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的关心。这让原本就不怎么喜欢林越的沈流云更加觉得他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是个好人。
沈流云对林越的戒心从一开始便有。这一次虽然是她自己向顾玉茹提出的让林越陪同，但沈流云只是想看看林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林越的形象算是一个深情男配，可沈流云却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林越掩饰得好，还是真的好，沈流云也迷惑了，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有问题。
总之，沈流云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而且，在省城的时候，林越似乎只是看书、买药材，似乎没有做其他的。但，阿诚却曾经见他秘密地出门，似乎要去做什么事。
所以，沈流云更加觉得林越藏得很深。因而，沈流云在说话做事的时候也是防着他的。林越仿佛也没有发现沈流云的防备，只以为是女孩子长大了，拘谨了。
而沈流年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外面，神情低落，也不知是因为离开省城还是舍不得什么。
“流年，你怎么了？”沈流云不再想关于林越的事，而是看着沈流年，“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沈流年抬眼看了看沈流云，又低下头：“我只是突然不想回去了。”这几天，没有功课，没有唠叨，没有争执，沈流年觉得十分欢快。
沈流云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流年，以后总有机会再出来的。我们这是回家，不是离家，你看起来像是游子远家一般。”
“姐。”沈流年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拉长了语调，“好吧，我这是要高高兴兴地回家，不是被逼着回家。”
看了眼沈流年，沈流云笑了笑，对林越道：“林叔叔，不知道你在省城都买了些什么呢？我们一直都没有一起出门过。”
“是啊，林叔叔，在省城的日子，你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或者一个人出门去买东西。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带个小厮帮你提东西呢。只是林叔叔你一眨眼便不见了。”沈流年也疑惑地看着林越。他也是一个细心的人呐。
林越原本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看看沈流云，又看看沈流年，最终道：“我只是买些药材而已。那些小厮丫鬟，是你们娘分配给你们，伺候你们的。我只是一个大夫而已，药材也不多，只不过需要慢慢挑选，用小厮反而浪费人力，耽搁时间。”
“哦！”沈流年点点头。他对这些都不了解，林越怎么说，他就怎么理解。
沈流云美目之中，一道亮光一闪而过：“怎么会是浪费呢？林叔叔你和我爹娘的关系那么好，那些丫鬟小厮你也可随意吩咐的。以后林叔叔可不能这么见外了，不然我娘定要说我不尊重长辈。”在顾玉茹心里，林越可是如哥哥般的存在。虽然现在府里的下人都只将林越当做一个大夫，最多就是夫人的友人而已。
林越点点头，若有所思。
沈流云笑了笑。
气氛有些凝滞，众人都不再说话。
马车慢慢悠悠的回到青城，春喜扶着沈流云，沈流年跟在后面，一行人走进沈宅。
林越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便往顾玉茹的房间走去。
沈流云几人回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她也打算等梳洗休息了之后再去向顾玉茹请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流云让春喜整理带回来的礼物。自己却躺在椅子上，手摇着羽扇，思绪不知飘往何方。
沈流年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像离开前对桑采青说的那样回来之后会第一时间去看她，而是带着阿旺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还没进到自己的院子，沈流年便听见两个熟悉的女声在说着什么。沈流年立时止住脚步，躲在院门边凝神细听，发现那两人一个是令自己感到迷惑的桑采青，一个是一直负责打扫整理自己房间的丫鬟秋莲。
原来临走之前沈流年告诉过桑采青沈流云将她派到他身边服侍他。所以桑采青自然认为自己应该顶替秋莲的工作。而秋莲一直以来便是做着打扫整理沈流年房间的工作，沈流年也没有将她派到别处，她自然也不会偷奸耍滑，让桑采青做了自己的工作。
所以在沈家两位少爷小姐不在的日子里，两人便因为这事争执了好几次了。
“桑采青，虽然你是大小姐身边的陪读丫鬟，但也不能这样随便的抢别人的活儿做啊！”因着沈流年对桑采青的维护，秋莲已经忍了很多次了。虽然每次秋莲都好声好气地跟桑采青分辨，可越是这样，桑采青就越得寸进尺。秋莲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过了，大小姐已经把我分派给二少爷了。所以这些事应该交给我来做。”见秋莲眼中带着几分厌恨，桑采青抢过秋莲手上的衣物，“你也说了，我之前便是大小姐身边的陪读丫鬟，地位自然比你高。就算调到二少爷身边，我也可以给你分派任务。所以，以后的事情便由我指挥。你只要照做就可以了。”这个可是她这次灵光一闪，忽然想到的，因而她说得理直气壮。因为她身后不仅有二少爷，还有沈家的主人沈老爷！
“你！”秋莲怒道，“桑采青别以为你攀上二少爷便可以飞上枝头，做那凤凰！你只是丫鬟，将来也就是一个妾，说不定连妾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