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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博士和硕士同属研究生阶段，但博士阶段的学习更重要的是对专业理论发展前沿的把握和探索——进入这个阶段，舒凡更加勤奋了。
他计划在读博期间至少发表三到四篇文章，其中至少要有两篇核心期刊文章和一篇学科级期刊文章。夏晓明打电话催他去检查身体，他没去。他认为他的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有时感到有些疲劳，但他认为那是正常的。鼻子偶尔出点血那算什么病？直到博一第二学期开学后不久的一个周六晚上他在电脑前修改文稿时，突然感到特别的乏力，浑身各关节也隐隐作痛，感觉有点发烧。
他喝口水，关了电脑，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准备休息，可正当他低头洗时，他的鼻子开始流血了。
当他看着大朵大朵的鼻血落进洗脸池，他的大脑瞬间出现了晕迷状态，片刻之后，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制止鼻流血，于是，他就那么看着鼻血和自来水混在一起旋转着流进了下水道。后来，他用湿毛巾把鼻子捂住，闭上眼睛仰起脸，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脑子不那么晕迷了，鼻子也已经不流血了。
他把带血的毛巾上扔在洗脸池中，抬起脸照镜子。他看到鼻子两侧、嘴巴旁边还沾着一些血迹和那张惨白的脸，他害怕了。
他弄不清是什么原因使血一个劲儿地从鼻子里往外冒？待他把一切都处理好之后，急步去了校医院夜间门诊部。值班医生问明了情况，告诉他星期一早晨别吃饭也别喝水，到医院来做一些常规检查。
星期一上午，他在医院做了血常规化验和彩超等一系列项目检查后，结果发现凝血酶时间明显延长，血液活动度骤降，转氨酶随黄疸上升而下降，医生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那个，你怎么才来？”
“怎么了？”
“马上去做个CT。”医生边开CT的申请单边说。
他遵照医生的医嘱去做了CT。当CT室把他的报告单转交给医生时，医生看完报告单半天没说话，后来医生温和地对他说：“你的肝脏出了点问题，转总医院治疗吧！”
舒凡呆呆地站在那儿没动，他的心忽地沉了一下，手心顿时沁出了凉汗。
“读什么专业？”
舒凡回答了医生，但他脑子里被“肝脏出了点问题”吓着了，片刻之后他问医生：“请问……我，什么情况？”
“需要做进一步检查。”
“问题很严重吗？”
“总医院设备先进，去那一查就清楚了。”
“哦……”
舒凡有点蒙。
“这样吧，我们和总医院直接联系，联系好了通知你，你留个电话。”
“……好。”
舒凡转身走后，门诊医生拿着他的检验报告单去了科主任的办公室。科主任姓卢，卢主任看着那些检验报告皱着眉头对门诊医生说：“病情挺严重的，这种病恶化的非常快，难以控制。”
“是啊！”
“马上转总医院治疗吧！”
“我也是这个意思，那我现在就去给他办理转院手续。”
“行。我现在把他身体情况和他的学科导师讲一下。”卢主任说着，抓起了电话。
舒凡的导师李枫在电话里听了校医院卢主任讲完舒凡的病情后，楞在了那里。卢主任在电话那头喂喂地连着叫了好几声，导师才有了反映。
“我说卢主任，舒凡的病真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你们不会是搞错了吧！”李枫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医院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亚急性肝坏死这种病救治过来的概率极低，尤其是他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那，那怎么办？”李枫是军事专家，医学上的事他知道的却很少。
“马上转总医院。”
“那我向院领导汇报一下。”
李枫挂断电话，沉思了一会儿，把电话给政委打了过去。他把刚才医院方面打来的电话向政委做了汇报，然后又请示道：“他的病这么严重，是不是通知他的家属来？”
政委说：“如果病情真是那么严重，应该通知他的家属……那个,你们先把他送总医院去，回头我给他们院长打个电话，请他组织专家再给他诊断一下，看是不是弄错了。”
政委虽然没见过舒凡，但脑子里对舒凡有印象,因为上学期在优秀研究生学位论文奖名单里有他，而且舒凡发表在期刊上的每篇文章他都仔细看过。他认为舒凡的文章推理严谨，分析到位，很有应用前景，培养好了将来会是个很出色的军事专家......可是，刚才听李枫报告了舒凡的病情，他真担心厄运会降临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于是他抓起电话给总医院的院长打了过去。
舒凡从校医院回到宿舍坐在电脑前什么也干不下去了。他在想他到底得了什么病竟非得到总医院去治疗？看来肯定是不怎么好治的病，要不然校医院不会把他转到总医院去，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导师带两名助手来到了他的宿舍。
舒凡见导师亲自来看他，可能是知道他生病了，他鼻子酸了一下，匆忙站起来敬礼。
李枫站在他心爱的学生面前，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在来之前他专门去医院找卢主任详细地了解了舒凡的病情。
卢主任说，“从检验报告单看，很严重。关键是早期没引起他的注意，现在已经出现了三低一高……”
“什么是三低一高？”李枫问。
“就是凝血酶活动低，血清胆固醇低，血清丙氨基酸基转移酶低，而胆红素剧增，这是发生肝功能衰竭进入晚期和预后不良的症状。”
“能不能出现奇迹？”
“谁都不希望有不好的结果发生，他毕竟太年轻了。”
“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
“应该通知他的家属。”
“好吧。”
李枫和卢主任握了一下手，转身走出卢主任的办公室。
“导师，我……”
“生病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有负担，去总医院好好治疗，病好了就回来，我等你。”
舒凡看着他敬重的导师，一下子哽咽了。
“到了总医院最好家里来个人陪你。如果家里人脱离不开，我们和你所在的军区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人过来。”
“不用了。别给军区添麻烦了。”
“要不让你女朋友来？”
舒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