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二章（1 / 1）
严疏打电话给许岚说了要签名的事情，许岚倒是很客气，问清楚要写的内容以后亲手写了，还拜托自己的助理亲自跑过来送了一趟。严疏却觉得欠了许岚一个人情，特地打了电话过去又一次道谢。
“小严，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了，你要追女孩子我是很愿意帮忙的。”许岚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签名是我帮朋友要的......”严疏微窘，“是我朋友准备送给他女朋友的。”
“哦......”许岚只以为是严疏不愿意和她透露太多，也没再说什么，闲聊了几句关于他的小说的事情就放下了电话。
这边和许岚通完电话，严疏就被朋友叫过去喝酒庆祝终于结束连载的那些文已经终于到来的不被催稿的欢乐时光。
严疏只好给喻唯奕先发了短讯，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自己给他把签名送过去。
严疏发消息的时候喻唯奕刚好在监考，市三中每学期的开学检测考试向来凶残，一天要考完四门，等喻唯奕再看到手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我自己过来拿吧，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方便吗？”严疏的短信回得很快。
“现在也行，”喻唯奕看了看今天的晚自习值班发现正好没有自己，“你在哪里，我过来。”
喻唯奕刚发过去，严疏就发了一个地址过来，附加一句：“你到了以后给我打个电话就说有事要我急着回去处理。”
喻唯奕看着地址是商业区的酒吧，刚愣了一下，就看着手机里又跳进来一条，“今天是我们一个连载截稿的日子，他们不用被催稿了，几个人拉着一起出来喝酒，从下午就开始了，你正好给我当个借口把我弄出来。”
“好。”喻唯奕失笑，想着严疏的性子和一堆人一起喝酒怎么想怎么别扭，正好下雨天开了车到学校来，于是和办公室其他老师打了声招呼就跑回车库取了车开过去。
到了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喻唯奕给严疏打电话，果然听到那边又是音乐声又是吆五喝六的劝酒声。
严疏接起电话还没说两句，那边有声音就闹了起来，“严哥开公放！别又找借口跑了！”“对对对，开公放，没有什么要紧事情我们不放人！”
“行行行，”严疏声音颇为无奈，开了公放，喻唯奕一下觉得手机那边更吵了。
“我都说了是我妹妹的事情，她老师都打电话过来了。”
“你是他妹妹的老师？”那头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过来。
“是，我是市三中的老师，严晗的班主任，”喻唯奕尽量把语气官方一点，“严先生麻烦您尽快到学校来一趟。”
“好。我一定尽快过来，对不起啊喻老师，让您见笑了......”严疏也装着生疏的样子说了，又和身边的人解释了一遍。
过了一会，喻唯奕才看见严疏匆匆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真是麻烦你了，又帮了我一个大忙。”严疏看着喻唯奕准备开门出来拦住了他，又从包里掏出了许岚的签名给他，“正好刚拿到签名就被拽出来，我还随身带着。”
“......谢谢。”喻唯奕接过来放在车里，“真是太麻烦你了。”
“我们俩干嘛这么客气啊。”严疏一下子笑了，喝过酒的眼睛水润润的，在路灯底下还泛着水光。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喻唯奕也笑了。
“不用了......我喝了半天的酒，自己回去，路上吹吹风清醒一点。”严疏揉了揉额头，“那群家伙太能喝了。”
“你上次就是这么感冒的。”
“上次就是你送我然后我感冒的。”
“.......”喻唯奕一想也是，登时无力反驳。
严疏笑了笑就准备转身走了，结果喻唯奕直接从车里跑了出来：“你不上我车我就和你一起走了，万一你又上次那样晕了我还能看着点。”
严疏顿了顿，又转身向喻唯奕的车走。
“喻唯奕你是把对待小女生的态度又照模照样地用在我身上了吗......”上车的时候严疏还是没忍住，幽幽地问了一句。
“欸？”喻唯奕愣了下，哭笑不得，“你嫌我多管闲事就直说啊又拐弯骂我。”
“......”
“我读书的时候一直都是寝室里年纪最大的，所以每次我都管事情比较多我室友他们也挺习惯的，结果毕业了也总是下意识......”喻唯奕倒是认真地又想了想：“不过你这种有前科的我是真的会格外担心，肯定不会再让你喝成这样还一个人回去。”
“前科你个鬼啊......一个语文老师能不能好好用词。”严疏吐了个槽，没再说话，却觉得自己的体温从心脏一直烫了起来。
严疏以为喻唯奕会把他送回家，结果喻唯奕在一家粥铺门口停了车。
“我没吃晚饭，饿死了。”喻唯奕偏头看着严疏，“我从六点监考完就赶过来连水都没喝。”
“......”严疏看着喻唯奕的样子突然心悸了一下，把眼神移开，“走吧，正好我也饿了。”
晚上八点多的粥铺已经没什么人了，喻唯奕和严疏坐在角落的位置上，点了粥和小笼包，喻唯奕是真的饿了，也没再多说话，低头就开始吃。严疏端着粥慢条斯理地喝着，眼睛越过碗沿看着对面的喻唯奕。
“我脸上有东西吗？”喻唯奕抬头笑了笑。
“你之前找我帮忙要的许岚的那个签名，真的一点都不麻烦，我和许岚说了一声的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麻烦我什么的，也不用觉得欠了我人情所以送我回家或者请我吃饭......”
“停。”喻唯奕听了个开头就知道严疏又想岔了，“你要是觉得我是觉得欠了你人情才做这些事情的，或者你觉得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就靠互相欠人情，那你自己想想从我们认识开始，你下雨天送过我抵了我送你回家，你把你的书稿给我看抵了我那一晚上住在你家的折腾，你帮我拿到的签名照抵了寒假里面我陪你熬的夜。我们俩互相帮过的忙差不多正好一对一抵消了，所以我们俩也不是朋友了吗？”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个因果关系，不是每次我给你做了什么事情你都要想下一次要怎么才能还给我，你想这么多不会觉得累吗，我是在和你做朋友，又不是在和你做交易。”
“好了好了......我的错......”严疏抿了抿唇，“我下回不想这么多了。”
喻唯奕本来还有话想说，听着严疏这么爽快地认了错，一时间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听你说话跟中学时候班主任开班会似的，”严疏撑着头看他，“凶死了。”
“......对不起，职业病。”
“噗——”严疏看着喻唯奕有些后悔又有些忿然的表情笑了出来，“我的错，突然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不太习惯，没想过你一贯就是这个态度对所有人的。”
其实好像也不是所有人，喻唯奕想了想却没说话，他是对所有人都是比较体贴的模样，但好像面对严疏总是担心更多，也总是会更多一份心思去对他。有的时候找不到任何理由，喻唯奕把它归结为感觉。
“你吃完了？走吗？”严疏看喻唯奕有些出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走吧。”喻唯奕结了帐，两人回到车上。严疏说了声困就睡了过去，于是喻唯奕一路上都在担心严疏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感冒。
好在到了严疏家里把他喊起来，严疏都没有事情，还在笑喻唯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对此喻唯奕表示不能刷牙洗脸还在你家沙发窝了一晚上的体验太记忆犹新实在不想尝试第二遍。
严疏下了车，又绕到喻唯奕这边，敲了敲他的车窗，“下来一下。”
“怎么了？”喻唯奕嘴里还在问，手上已经解了安全带站了出来，还没站太稳就被严疏抱住。
严疏少有和人这么亲昵的动作，尤其是和一个比自己还高一点的男人，虽然是自己主动的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头和手要往哪里放，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站起来以后要怎么解释之类的事情的时候，就感觉到喻唯奕的手在他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谢谢。”严疏听见自己的声音，却又突然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和喻唯奕道别然后回到自己家里的。还在发愣的时候又听见自己电话响，是喻唯奕来问他怎么没开灯是不是又不舒服。
严疏突然眼睛一热，眼泪就流了下来。
真的是酒精作祟，严疏心想，一晚上的事情都像做梦一样，而自己一个快三十岁的人，竟然也会为了另一个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