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丝怎么就插足进来了(1 / 1)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罗仲北开始关注都市报,尤其是朱丝采写的新闻,看得最仔细。
她采访的是民生、社会新闻,老百姓很喜欢看,特别报道组里肯定也有她,笔风非常像,暗访大概不需要署上记者名姓。
敢和男人一样冲在前线,尤其是危险的前线,也有些不一般吧?
这次活动是恒升集团所属的旅游公司搞的采摘活动。
随行文字记者朱丝,罗仲北使劲拍一下桌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们玩得挺高兴,是吗?”罗仲北问。
星星正和陈婉玉、梁志丰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爸爸,真好玩,有我在画报里看的鸡、鸭、鹅、猪,我还在鸡窝里捡到母鸡刚下的蛋,真是热乎乎的,我们还坐大马车了,白色的大马,一颠一颠的……”星星的嘴让陈婉玉给捂上了。
再说,就把朱丝给供出来了,这次采摘的草莓,可新鲜了,跟市面上买的不一样味道。
“星星,咱们开始游戏吧。”
星星兴趣转移,他是总指挥呀,东西南北又追又撵,把几个人跑得都瘫坐在地板上。
一个喊腰痛,一个吵吵腿疼,星星给他们又揉又捶,把俩人哄逗得哈哈笑。
从前爱看动画片的星星,现在竟然板得住,一周只看一次电视,而且还是央视的儿童频道,每天晚上8点还要准时收听中央电台的“小喇叭”节目。
别问了,丝丝阿姨说的。
应该也没什么坏处吧?
罗仲北想见见朱丝,和她郑重地谈谈,好像他连她的电话号都没有。
如果没记错,从第一次认识她,已经快俩月,星星要过4岁的生日了。
又一个周六,罗仲北知道陈婉玉要带星星出去培训,而且肯定下午到朱丝那里去。
他没说什么。
如果那个女记者别有用心的,时刻提高警惕防范就是了。
可能做生意久了,想别人全是尔虞我诈,他也只能苦笑,世上的真情本来就已经很少了。记者,她能挣多少钱?
会没有目的的献爱心,给一个老总的儿子,说出来鬼才信。
这事就有些蹊跷。
本来梁志丰要去接星星,但罗仲北拦住了他:“我去。”
梁志丰直皱眉:“仲北,你先吃饭吧。”
“丰大哥,你自己吃,但我真的没生气。”
难得罗仲北还笑了。
他需要给对方吃颗定心丸,不要想当然地认为,他又去兴师问罪。
那个小区,罗仲北已轻轻车熟路,还有那个房间号。
朱丝带星星还去过一趟儿童福利院。
朱丝帮着护理婴幼儿饮食起居,星星和同龄的小孩子一起玩得特别开心。
临走时,星星把随身携带的玩具小赛车给一个叫小黑的男孩,俩人走时还拉勾勾,似乎有什么约定。
星星后来告诉朱丝,他们约定再见面,星星问朱丝可不可以。
朱丝为这个小义工的善举而感动。
得到许可的星星表示,准备多带玩具和书,过去和他们一起玩。
星星就是个小问号,问东问西,早上有时间,朱丝还带星星跑步,晚上去小广场看跳广场舞,星星和朱丝也跟着一起跳,还和小朋友一起玩耍。
星星真高兴,玩得累了,吃饭也多,更不像在家时这不吃那不吃,白米饭都能造一大碗。家里太闷了,郊区的别墅区太安静,也没有几个小孩,星星太喜欢丝丝阿姨家了。
星星上了公交车觉得瞅哪都新鲜,抢着去帮朱丝刷卡。
车上有人起身给朱丝让座:“快带你孩子到这儿坐。”
朱丝没解释,只是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好像因此而占了哪样便宜。
还没到门口,罗仲北就听到里面星星在哼唱着什么,还有笑声。
他没再大声敲门。
门开了,是朱丝。
头发挽在后面,粉红色家居服的朱丝站在罗仲北面前。
俩人都怔住了。
这个穿戴在罗仲北面前……主要脖颈都露着,墨镜,他的眼睛,她最应该全副武装站在罗仲北的面前。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即使隔着墨镜,罗仲北看到面前的朱丝不知怎么上学时的诗句全浮现出来,他的汉语言文学课学得本来就不错,现在就跟特异功能似的,他一见朱丝,就能闪现出来,她的肌肤光滑细嫩,第一次……
罗仲北记忆犹新。
她的脸应该很红,她低下了头,似乎躲闪着什么……
如果她笑了,会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吗?
我见到她时她从没笑过,也是,每次都不愉快,实在没笑的理由。
就这样……下去?
他“醒”过来,为自己近乎猥亵般想法而深深自责,尤其面对这个和儿子关系不一般的女子。
“丝丝,谁呀。”陈婉玉问。
“是爸爸,进来吃饺子,还有我包的鱼饺子。”
朱丝一闪身,星星冲过来抱住罗仲北的腿。
这是一个很简洁,很干净的房间,还有淡淡的香气飘来。
“爸爸不方便进去。”他竟然还“耿耿于怀”。
朱丝退进厨房,把煮好的饺子装进方便盒中,递给陈婉玉。
“姐,你带给丰大哥吃吧。”
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星星的爸爸,他就站在门外,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似乎那个从未见过的眼睛射出的光长了钩一般,吊住了她。
他们已经走远了。
朱丝倚靠在门口,能清晰听得到自己“怦怦”地心跳。
晚上,罗仲北也吃的蒸饺,朱丝包的,这个白菜馅的也好吃。
她的眼睛真大,真纯净,见到我时明显有些慌乱,脸红了,好象还捂一下胸口。
罗仲北全给扫射进了心里。
罗仲北的司机王师傅这几天休假,都是他的助理谢亚亮来接他,亚亮是他大学老师的儿子。
当年,刚上大一的罗仲北,创业之路是异常艰难的。
像地下工作者似的,因为家里不支持。
“不务正业”,罗妈妈多武断,她一心让儿子考公务员,吃皇粮,甚至扬言如果执迷不悟,连他的生活费都给断掉。
谢老师及时向他伸出援手,他看好罗仲北有头脑,肯吃苦,反应灵敏,是块经商的料,不但给他找投资人,还给他担保,帮他分析形势。
做生意如果盲目,恐怕光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肯定血本无归。
现在罗仲北小有所成,老师拜托他照看提携这个也要到商海里遨游的儿子,受人滴水之恩,当然涌泉相报了,他是责无旁贷要把亚亮带上从商的路。
亚亮也是块好苗子,有时比他想得还周到,这次要是听从他的建议,再加一点数上去就行,谁知那是恒升集团的底限,一锤定音,结果竞标失败。
谢亚亮这几年跟着他学得非常快,经营、管理,处理人际关系,是他的好帮手。
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许用不了多久就把我拍在沙滩上了。
他们的关系,可能要比他和亲哥哥还要亲近一些。
等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让他管理,占股份也不错,我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罗仲北看着谢亚亮把车慢慢开来他近前。
“哥,我们今天去一趟恒升集团,据可靠人士说,他们好像资金出现了点问题,就是想买,暂时也拿不出钱来,我们去雪中送炭怎么样?”
“横刀夺爱,亚亮,咱们做生意,还要讲商德。”
罗仲北耐心跟谢亚亮讲。
其实他们去不去,恒升集团方面都要跟他们联系,因为有这个实力接手的只有正远集团。罗仲北提出两家共同开发,利润共享,资金暂由正远集团预付,待恒升集团度过难关,如果想赎回再商谈。
罗仲北方面提出在签订合同书后写下备忘录。
“不用,这已经在帮恒升了,到时候再说。”徐绍鹏方面很识时务。
罗仲北的商业头脑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徐绍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外人当然认为罗仲北是雪中送炭,其实正远集团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我能不给打点折扣,到时候人家经营得风生水起,还能再要回来?
罗仲北也没想到和徐绍鹏之间的商业竞争,似乎还有些情感方面的牵扯,也太巧了吧。
是为了儿子,但没有别的吗?暂时他还说不清。
夜幕降临,他在十字路口候车时,虽然不是下班的高峰期,一个红灯闪过,他的车也排到几十米之外。
等车很无聊。
罗仲北无意间向马路北侧望去。
他看到了徐绍鹏和朱丝正向一家西餐厅走去。
朱丝从那辆宝马车里下来,笑得多灿烂,徐绍鹏还要挽起朱丝的胳膊,虽然朱丝躲开了。
怪不得这个周末,星星蔫头搭脑在家坐着。
原来丝丝阿姨忙着谈恋爱,星星早不顾了。
罗仲北皱起了眉头。
物质再丰富也替代不了妈妈的角色,而且朱丝和星星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不是貌似两个人都热吗?
假如有诈……
星星肯定伤心极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必须要和徐绍鹏争下去,也许还是持久战。
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他要一箭双雕。
朱丝怎么就插足进来了?
有可能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罗仲北会顾虑重重吗?
罗仲北作息时间很不规律,但他的身体锻炼从未放松,比如天天坚持游泳,家里就有游泳池,水的循环和消毒做得特别到位。
星星有时和爸爸一起游泳,另外再跑跑步和打羽毛球,出一身汗,身体倍儿清爽。
罗仲北常去的健身活动中心,“对手”是他的自小玩到大的朋友,现在已是A市妇产医院副院长的吕明巍。
三局打下来,俩人有点累了,在场地边席地而坐休息。
这个场合能谈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