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1 / 1)
“况临晰回来了!”
“砰”一声,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况祁沣猛地抬头,眼皮不跳了可头上青筋只暴,“你说什么?”
“沣哥,我……”
“你再说一遍?”他的心跳加快,那个名字,不可能的,他守着她死去的消息多少年了,他们怎么敢说她回来了?
“荒唐,极其可笑!”况祁沣冷笑着,头愈发痛了。“开车去找他,我倒要看看那人怎么回来的!”
姜柯宇叹一声将车开走,一时间也是愁云惨淡。
等到了地方,门口的保安却不允许姜柯宇进去了,况祁沣示意他在外面等,他是又急又气,“沣哥,要不要找惜川?”
“怕什么,我自己叔叔还能害我不成?”
况祁沣推开门,心里却在打鼓,因为那个名字,他开始慌了。
熟悉的办公室,还是那个熟悉的叔叔,不,这一点况祁沣真的不清楚了。
“多谢你让出那批货。”那批货不重要,重要的是被人遏制住了咽喉,他吞不下吐不出只好送走。况祁沣不在乎,况衍州也是不在乎的,说到底就是脚下那张位置,如果可以,况祁沣也依然不在乎的。
但如今,情形变了,而且是迅雷不及。
“到现在你还能淡定面对,可见你对她也没多少情谊了,临晰啊,你可真不值得。”况衍州坐在转椅上,慢慢悠悠的转过来,“你等了多少年,看到这一幕也总该死心了吧!”他笑的猖狂,却又疯癫。
“你疯了吗?”况祁沣直直说道,“况临晰死了,我亲眼所见,你在这装神弄鬼做什么?这是最后一张王牌吗?我不稀罕。”
“你确定?”况衍州再问一声,况祁沣的怒火已经濒临边缘,“况氏的一切,我放手。”
“然后带着安小宽远走高飞?反正她父母都死了,你们的隔阂都解开了,现在终于可以双宿双飞了,真圆满啊!”
“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是夫妻,我不能看你伤害她!”
“这么维护她,看来是真爱上她了。”
况祁沣有种走到了绝境的地步,然后被他一步步逼到了死胡同里,他头疼欲裂,硬撑着那股气走至跟前,“叔叔,况临晰死了,她早已回不来了。我一直都知道你也爱她,何必用这个法子来激我。”
况衍州笑得淡淡然,“原来你不傻。”
“最应该放下的人是你,不是我。”
况祁沣要走,况衍州却在身后高声说着,“出来吧,临晰。”
什么?况祁沣并不打算转身,只是身后高跟鞋声渐起,他呆愣了几秒蓦然回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境,有多少次在梦里圆梦,他幻想着临晰能够重生与他过度一辈子,在她走后那几年他几乎醉酒度日,荒乱日子过久了便麻木了,直到他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而现在他再也看不清,他不懂这人怎么就又活了,那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阿沣,是我啊。”还是那样的清灵悦耳,还是那样的清秀容貌,却透着一股陌生劲。复活的况临晰走到他跟前,伸手触摸那刻,况祁沣狠狠打着冷颤,他退后两步拒绝道:“这招太落伍了,叔叔,你以为随便找个人都能是况临晰吗?”
“我的确用过这方法,但她是唯一能让你相信的,她就是况临晰。”况衍州递给他一份文件,“信与不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况临晰从来没死过,这也是真的。”
“随便胡诌一份的资料,当我三岁孩童?”
“也罢,临晰,他若不信你便一直跟着我吧。”他是对况临晰说的,然而她却紧跟着况祁沣,“我不会再信你。”这话是对况衍州说的。
况祁沣有些动摇,因为她的眼神太像了,像到让人害怕,如果她真是况临晰,他不敢想,只是他动一步她便跟一步,然后深情喊着一声,“阿沣,你不要我了吗?”像极了,他犹豫着伸出了手,来不及抽掉就被紧握住,“阿沣,这些年我过得很苦,请你相信我。”
这一刻,十多年的仇恨骤然崩塌,就连况祁沣自己都迷惑了,他的小宽呢?她过得不苦吗?到头来还是没有人能逃过,命运早就写好了一切。
况祁沣说的晚上见,等到了晚上九点安小宽都没见他人回家,楼上楼下的走了好几圈,斑达走不动了就在窝里看着她,安小宽心里也乱得很,他手机关机,打给姜柯宇也没接,看来事情是很严重,可是至少打个电话回来啊!并没有,所以安小宽更担心了。
十一点刚过,安小宽睡下一小会电话便响了,她心惊接起,就怕是关于况祁沣不好的消息,哪知的确是不好的消息,只不过是关于裴正阳的。
“安,安小宽,你给我好好听着,就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景楠一改平时的镇定变得如此惊惶不安,混合着风声有着说不出的狼狈,她恳求着她,为的还是那个男人。
安小宽收拾好东西下楼,拿车钥匙出门遇到刘妈起夜,“太太这么晚还要出去?”
“嗯,有急事,况祁沣要是先回来了打电话告诉我。”安小宽走的急,刘妈恍恍惚惚的才想起新闻里刮台风的消息,伏在门上喊着,“太太,台风就要来了,路上注意安全!”
安小宽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她进车库开了一辆低调的沃尔沃,双手握方向盘时有些发抖,毕竟好久都没开过了,拧开收音机给自己打气,DJ声音传来:“徐玉恪神秘女友现身锦城,绯闻女友俞氏千金在国外独自游玩,有确切消息说是在疗伤哦,好了,八卦完了我们来听听新晋影后景楠的最新出演消息……”安小宽换了台,这种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台风入境,路况不太好,起初是大风吹得树摇,报纸乱飞,到最后路还没走一半暴雨突袭,雨雾中她并不确定自己能否安全见到况衍州。
来之前她给况衍州打了电话,她清楚这个时候只有他能挽回败局。而况衍州也答应了,只是她没想过会在约定地点遇到况祁沣。
风雨突袭,安小宽来不及撑伞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她在酒店入口的车道上停下,而门口的道路已经被雨水淹住,她下车时水已经深到小腿肚。踏着水,在极其狼狈的情况下,她看到酒店旋转大门那况祁沣的胳膊上挽着一个受惊的女人,白色衣裙贴身,黑发湿了披在肩膀上,仓皇无助的望着他,而他终于看到了安小宽。
“小宽?”第一时间,况祁沣推开了况临晰,眼看安小宽要转身开门离去,他着急的冲进了雨帘,他一心想着她的身体,她怎么能淋雨?
雨越下越大,瓢泼而下未曾停歇,不一会儿车门被水堵着,开不了,到最后路也被堵上了,安小宽冒雨拍门,一时怒火没处撒,等况祁沣抓着她的胳膊,她一回头就是一句,“滚开!”
况祁沣倒也没滚,二话没说拦腰抱起她往酒店跑,安小宽扑腾的再厉害等见到况临晰就不闹了,两人湿哒哒的站在门口,门童递来毛巾,况祁沣首先擦拭着安小宽的头和身体,又是一声都不吭的拉着她往里走,顺便给目瞪口呆的姜柯宇发话:“给况小姐安排个房间。”
电梯里安静极了,安小宽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了僵局,况祁沣趁机会抓住她的手,安小宽甩开,他又拉扯上,顺带把她圈在了怀里,“为什么生气?”
安小宽翻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我是不是该高兴?”
“我爸妈死了,你很高兴?”此话一出,况祁沣再也没了笑容,他瘫软在她身上,脑袋狠狠的压住她的肩膀,“小宽啊,我好累。”
“累,是挺累的,前有影后,后有什么况小姐,累是应该的。”腰部的力量收紧,即便是淋了雨也一样的火热,他说,“小宽,我只有你了。”
如果可以,安小宽实际上想对他说:“况祁沣,我也只有你了。”
安小宽似乎是消了气,回抱着他眼眶有些湿润,等了好久她却突然冒了一句,“怎么还没到?”
况祁沣回头,刮着她的鼻子说:“我们都淋傻了,还没按楼层呢。”
电梯外,姜柯宇终于看见电梯显示上去了,轻呼出一口气对身边人说:“他们一向感情好,我猜是和好了。”至于电梯怎么停留这么长时间,又是怎么和好的,真是令人深思。
况临晰的黑发还在滴水,姜柯宇递上毛巾给她房卡,“这是沣哥安排的,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可以了。”
“我想留在他身边。”她低头说着,“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她再抬头时双眼红肿,让人怜惜。
“如果你真为他好就不该在十多年后出来打扰他,他现在过得很幸福,你难道不应该祝福他吗?”
“是,是吗?”况临晰喃喃自语着,“他过得很好,过得很好,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