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离开汀一酒吧之前,阮卫琛给况祈沣打了电话。
“阿沣,怎么门口来JC了?”
“没事,不是逮你们的,你们做的事不违法!”他一边调侃着,一边看安小宽呼噜噜的吃海鲜粥,就怕她又烫着了嘴。
“去你的!”阮卫琛笑着回一句,他做的事是不违法,可是他家那位被“做”的要喊警察了,一连被踢了好几脚,他还不满足。“我说真的,刚才出来时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临城你也有熟人,交友这么广呢!”
“说正经的呢!”
“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吃东西呢!”况祈沣给她又盛了一碗,还不忘吹一吹。
“哦,吃东西呢!”这下轮到阮卫琛调侃了,“那不打扰你吃东西了!好吃你就多吃点!”所谓此东西非彼东西,懂者自然能懂,不然快十二点了还能去吃满汉全席啊!
“谁啊!”安小宽吃着他剥好的大虾,抬头望一眼,也不是特意要问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祈海来的朋友,他们也在汀一酒吧玩呢。”
“祈海?”听到这两字,安小宽眼睛就跟放了光一样,“祈海啊!”
“对啊,怎么了?”他继续剥着虾壳,“我想去祈海。”听她这么一说,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好啊,等你放假就去。”
去个祈海能有多难,也就是一趟飞机一个小时左右,多简单!
“好啊!”安小宽兴冲冲答应,又喝了一碗海鲜粥才满足。
“吃饱了?”
安小宽打着饱嗝,满不在乎的看着他,“恩啊!”
“傻姑娘,吃饱了就回家吧。”
况祈沣走在前面,安小宽跟在身后,小区路上静谧悠闲。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去那?”
“我等你自己告诉我。”
“你应该都知道了吧,康杰是景楠的哥哥,他是为了报复我。”
“所以他威胁你了?”
安小宽停在原地,“恩,景楠和裴正阳的……照片。”
况祈沣眉头一挑,想必不是一般的照片。
“手拿来。”他命令着,“干,干嘛?”她手握成拳头,却还是听话的伸出去了。
“下次可不要弄丢了,这可是我送的。”手链又物归原主,安小宽摸着手链满脸诧异。
“我说能找到,看,完璧归赵。”他捧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嘴边,他的嘴亲吻上她的手背,停留几秒后抬头郑重其事的对她说,“咦,还有虾的辣味……”
“啊?啊哈哈哈哈……”安小宽捧腹大笑,这哪跟哪嘛!
况祈沣一本正经的说着笑话,其实样子还是蛮好看的,至少,她挺喜欢的。
高三前的最后一次暑假被无尽的补课占据,安小宽想去祈海的愿望遥遥无期,不过况祈沣答应她高考结束后就陪她去,而这段时间则有一场硬仗要打。高考,千千万万的学子都要度过的一道门槛,安小宽不敢留有半点马虎。
荣天光因为学业没再回国,而是答应等她高考之后回来庆祝,况祈沣像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她身后投喂,她的体重终于有了进步,每次安小宽都说自己又胖了又胖了,嘴上却毫不含糊的吃了一口美味的饭菜,她觉得况祈沣这手艺真的是特厨级别的,还怎么吃都不腻。
偶尔她会问自己,她与况祈沣到底是什么关系,想来想去也就乱了。况祈沣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慢慢的也就全都记在了心里。
高三这一年大概是她过得最舒坦的日子,学业上基本没问题,几次模拟都能上一本重点线,实在有不懂的还有况祈沣这个好老师教一教,荣家给予的环境是很优渥的,她在学校也没再受过不平等对待,一切都从陈媛离开后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至于康杰和齐汤汤也没再找过她,他们就像消失了一样。
而她关心的裴正阳……
“况祈沣,你说裴正阳到底有没有去国外?”埋首于题海间的安小宽突然抬头问他,况祈沣喝一口茶思考了几分钟,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安小宽又刷刷刷的做了一道阅读理解,她抬头再问了一遍,“齐汤汤是骗我的吗?”
“谁知道呢!”况祈沣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题做完了吗?”她做题,他便在一旁看书督促她,安小宽递给他审查,他拿红笔对着答案,又勾了几处重点,“这、这、这,错了三道,总共就三个问题全错了,心不在焉的!”他说的时候拿笔在书上点了点,那架势跟她班主任一模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安小宽追着问,她刚才的确分神了,她承认。
“如果他真的没去,你打算怎么找他,嗯?”况祁沣太阳穴也揉了揉,尔后戴上了金属边框的眼镜,显得特别儒雅气质,安小宽想起梅兰竹菊四君子,他应该可以叫上一个。
“你会帮我的,对吧!”
况祁沣笑出声来,谁都知道受宠的那个会特别的张狂,不然恃宠而骄这词就不会出现了。
“况祁沣,你帮我找嘛!”安小宽放下笔,站到他身后,双手覆上他的太阳穴,“其实你戴上眼镜的样子特别好看。”
“哦,怎么好看法?”况祁沣翻着书页,竟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唔,就是特别迷人,”又怕这个词不够烘托他的气质,随又加了一句,“倾倒众生。”
“这个众生里有你吗?”况祁沣捧着书的手不停的摩擦着书页,透出的一丝焦虑安小宽并没有注意到,她轻轻的揉着,房间里的温度适宜的让人犯困,她的脑子突然就抽风了,冒出一句,“我生日快到了。”
又是一年五月,六月初她就要高考了,整个五月学校放长假是以让学生放松心态。
“是啊,你又长大一岁了,我的傻姑娘。”对于他的称呼,安小宽已经彻底接受了,“等你考完带你去祈海吧,去年的愿望时隔一年总该兑现的。”
安小宽明显有些激动,按这头的手力气都重了些,“你还记得啊!”
“我还没老到那份上。”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心里却在盘算,毕竟隔了八岁,她19,可他一转眼也27了。
“你还有两次机会。”况祁沣淡淡的说着,书又翻了一页,安小宽记起来第一次使用“金针”机会的时候,那时她与况祁沣的关系剑拔弩张,她躲着他,最后反而关系亲近了不少。
“噗呲”安小宽不由笑出声来,况祁沣推了推眼镜,反问她,“笑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很幼稚,电视剧看多了,啊,不对啊,不是你最先提的么?”的确是这样,是况祁沣先说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好珍惜后面两次的使用机会,万一哪天真有困难,还能用一用。”
“会有什么困难?”
好端端的天气突然就黑云压境了,房间一下子就暗了,安小宽跑去开灯后推开窗户,风吹窗纱扬,安小宽特别喜欢下雨前的这种黑暗,感受着大雨滂沱之前的狂暴让她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只是,脑袋冷不丁被敲了一下,况祁沣严肃着一张脸关上窗,“你的书桌都吹乱了。”安小宽趴在窗台上,紧紧的盯着窗外,雨来得又猛又烈,噼里啪啦的拍打在窗户上,破碎了窗前的一张脸。
她回头望他,“诶,到底会有什么困难?”她本就没想得到她的回答,只是又转头望着窗外的模糊雨景,“谁知道呢,反正人生还这么长,未来还这么远。”
远吗?况祁沣目前还拿捏不准。
他曾拜托况衍州的手下查过裴正阳的去处,传来的资料却这样说——移民之后遇到A国恐怖主义袭击,一时消息未卜。
裴正阳一家铁了心要与国内所有人切断联系,出事之后国内知情的便更少了,荣海盛也知道这事但是他选择了隐瞒,这样对谁都好。至于齐汤汤打探到了“没有去国外”这一点,倒是让人想不通,要不然以齐家的实力不可能查不出裴正阳出没出国,或者齐家有人故意为之,再或者裴正阳真的没走。
但况祁沣宁愿相信前一种。
高考完的这天,暴雨没有停过,安小宽从考场出来瞬间觉得呼吸都顺畅了,恨不得冲出雨帘痛痛快快的淋一场。荣海盛和麦云接她回家,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开房门的时候正巧斑达从梦里惊醒,他俩视线一对上,斑达就乐滋滋的抱住她的腿,她的斑达也从小金毛长成帅气的大狗狗了。平常都是况祁沣在照顾它,斑达真正与她呆的时间很短但是感情很好,高三这年学业繁重斑达就回到了荣家,只要她一回来,斑达肯定最黏她。
“斑达,我们去那里睡觉,嘘,小点声,要乖哦!”凌晨一点,雨停后月亮就出来了,荣天光的房间被照的亮堂堂的,她便躲在窗前欣赏月色,斑达安稳的躺在一旁,她摸着它的头却突然觉得太过于安静,想找人说说话。
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她叹一声准备睡觉,电话又响了。
“怎么还没睡?”况祁沣的嗓子跟烟熏了一样,充满了疲惫的味道。
“你怎么还没睡?”安小宽反问道。
“我在忙呢。”
“哦。”
一时沉默,听到那边键盘声噼里啪啦的响着,安小宽说:“工作虽然重要,但是身体也很重要啊,早点休息啊况祁沣,晚安。”
安小宽挂完电话仰躺在地毯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斑达的毛,“斑达啊,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啊。”她开始不再相信海螺的神奇功效,因为她想和他一起去祈海,看看那片神奇的海到底能给她带来什么。
临城况氏总部,十八楼的办公室里,两个男人还有一瓶酒。
“你是养了个闺女啊!”况衍州不时的打趣他,况祁沣冷哼着不再理会,“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小沣,所有人都可以盲目,但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就我不行?”况祁沣反问着,况衍州仰头喝掉手中剩余的红酒,将酒杯置放在窗台上,看背影又有些落寞与不甘,“听说你买了去祈海的机票。”
“你有意见?”他挑眉,有一丝不爽。
“你的人生计划里并没有这一项。”他提醒他。
“我临时改的。”况祁沣的人生计划从好久之前就制定了,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傻姑娘而已。
“你的计划里难道没有写一个注释吗?比如不要与违规的人太过于亲近!”
“叔叔,你管的太多了。”
“我只是奉劝你一句,对她太过于执着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应该清楚你的所作所为本身的意义,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计划之类的,我这样说你不反对吧。”
“我承认。”他一直很卑鄙,他承认。
况祁沣握拳,他又不能对况衍州生气,正如他所言,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他了,况衍州是况祁沣父亲的亲兄弟,但也只比况祁沣的年龄稍长了10岁,两人的关系素来亲近,更别提况祁沣父亲死后对他犹如半个儿子般看待了。
“有过一两年的灿烂岁月就够了,见好就收才最明智,不然到头来受罪的还是你,”况衍州转过身来,拍拍他的肩,“小沣,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不会让你受罪的。所以,”他抬眼,眼角已经有了细碎的皱纹,即使保养得当却还是有了岁月风寒的痕迹,“所以,去祈海前我会告诉你一些事实,关于你的傻姑娘,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