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安小宽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天就生龙活虎,只不过况祁沣做的菜都是偏清淡的,他买的石头鱼他没做就用水养着,隔一天,安小宽就去看一看,顺便督促况祁沣练刀工。
对于安小宽脸上的伤痕这件事,两人都十分有默契的避开了,那痕迹消失的还蛮快的,也没留什么疤痕,安小宽照样扎着马尾如往常般去上学了,只是她并没有看见陈媛。她在班里没什么朋友,上课的时候就规规矩矩上课,下课了也是温书做习题,说话的机会都少。
若不是在厕所里听到她们的谈话,她大概都不会去关心陈媛的去向。
……
“听说了吗,陈媛家破产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见她,这所私立高中怕是无缘咯。”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没钱上什么私立高中啊,看看我们班的插班生,家室多牛b啊!”是,阴阳怪气的语调。
“诶诶,有来头?”
“你们知道她后爸谁吗?荣家!”
“荣家,很了不起?不就是最近几年才发达起来的小企业。”是,不屑。
“你们懂个屁啊,知不知道陈媛家是为什么破产的,就是为了和荣氏争个项目,被活生生的挤掉的,你们想啊,这肥肉吃下去还不得满嘴都是油啊,那得富得没边了!”真的是荣家吗?
“你不信就算了,我们班那位还是尊大佛,惹不起哟。”
“嘚瑟什么,一个拖油瓶而已。”
“好啦,废话这么多,走了走了,今天自习不用上,逃了吧!”
“好啊好啊,正好去汀一酒吧喝一杯!”
她们说的都没错,句句在理。安小宽不姓荣,她与荣家没有关系,名义上的关系可有可无,她不在乎的。
只是,“哗啦”水声从天儿降,厕所的格子间里,安小宽再一次被淋湿成落汤鸡,她愣了几秒开门冲出来,一连串的笑声在周边回荡,为首的女生嚣张跋扈,“安小宽,你这是第几次偷听我们说话了,有意思吗?”
原来她们都知道,不过,“每次都趁我去厕所的时候进来,你们难道不是在□□我的耳朵?”不能软弱,安小宽!
她握拳,虽然衣服湿透,但是脸上带着的怒气是藏不住的,女生头头再次出言不逊,“安小宽,上次的小太妹没给你教训吗,你这么嚣张就不怕我们揍你?”
“你们也参与了?”安小宽扫了一圈,发现班上打扮最潮的几个全在这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吐出这句时,眼神凶猛,大概是泛着的狠劲让后面几个女生怕到了,拉着头头小声劝解,“算了算了,跟她计较忒丢份!”
“荣家的拖油瓶,我看你能嚣张到何时!走!”脚步声远去,安小宽卸下伪装,哭笑不得,她什么时候嚣张了?她甚至都没有和她们说过一句话!
“你这么高冷,岂不是很欠揍嚣张了?”这是况祁沣的答案,当安小宽问出这句时,也就是跟况祁沣解释为什么每次放学都要湿透衣服回来时。
况祁沣坐在她身边,再次让她喝了一碗姜汤,眼神里透着心疼,“你可才好啊!”怎么还带着点怒其不争的味道……
“哎,况祁沣,叔叔说是你给我联系的私立高中,你说你有本事再给我转个班吗?”
“你觉得这是转班就能解决的事?”况祁沣抬眼看她,安小宽思考几秒摇头,“要我说转班也不是不可能,你要是这次全年级前十,我立马给你转到A班,里面全是尖子生,只有20个人全是重点培养对象!”
一听这数量,安小宽就打了退堂鼓,那岂不是跟看犯人一样重点守护,她还是不要了。
“你决定好了?”
“我还是继续留在这个班上吧,如果我逃了岂不是证明我怕她们了,我没那么怂包!”
“这就对了嘛,那些小女生自有人收,放心吧。”况祁沣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安小宽并没有见到。
“这是那条有毒的鱼?”餐桌上,况祁沣正为安小宽剔鱼肉,况祁沣摇着头,“我新买的,那条怕不新鲜了,你尝尝!”
安小宽端着小碗,里面的鱼肉闻起来是不错,但是有毒诶!立马面色有难,“要不你先吃一口?”
“怎么,害怕我毒死你啊!”
“哪能啊!我相信你的厨艺。”安小宽又想吃又不敢吃,直到见况祁沣吃了一口才放心。
“小宽,除了荣天光你还信谁?”况祁沣自嘲道,“下次算我一个吧。”
安小宽默默吃了几口,突然把碗递给他,况祁沣拿过来接着给她剔鱼肉,动作小心翼翼,就怕失了美味。
“好。”她说。
况祁沣嘴角滑出一丝笑,不做痕迹般又消散了。
过了几天,荣海盛邀请况祁沣去参加一个展会,休息之余荣海盛吞吞吐吐,明明想说其他却又一直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况祁沣被绕的失了性子。
“荣总想说什么?”
荣海盛虽然比况祁沣年长许多,但况氏比荣氏要强大许多,总觉得在一定程度上失了身份态度。
“你一定知道陈氏破产的消息。”
“嗯哼?”
“竟然有人说是我荣氏从中作梗,网路上的黑手一直在推文,十分影响我公司的形象啊!”说到生气处,还不忘锤了锤沙发臂,“实在是可恶,更有人说我买通了小混混让陈媛,就是那个陈家的闺女,让她和她的朋友吸食不明物品,岂有此理!”他说的很文雅,对于那样的一件东西多少人都避之不及,说出来都是错!
况祁沣摸着手表,左手食指轻抚着在表面上划过一圈又一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几天我会为你办妥。”
“这敢情好,互联网这块你比我懂,我这就放心了。”
“你这边的公关也要及时压制,不然后患无穷。”
“对对对,我这边会安排。”
况祁沣看他一脸大喜的样子,随即又问道,“荣总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没,没了,我这就不打扰你看展会了,我得先回去处理处理,告辞。”荣海盛走得急,况祁沣点着头与他背道而驰。那个人始终都没有问一句,关于安小宽的任何事情。
他们参加的是一个艺术展,一个当代的摄影师游历了全球,拍下了不同风格的地貌、风土人情,犹如一个微世界的缩影,历历呈现的全是精彩万分的定格瞬间。
况祁沣站在一副作品前,上面记录了一棵参天的枯树正被人拉锯倒塌时的那刻,树老了就没用了,剩下的躯干只能被砍伐被焚烧,它死了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进这片区域我花了老大功夫了,幸好作品还不错。”清亮男声从身后响起,况祁沣回头一拳轻敲在他的胸口,“你怎么还是这么暴力!”那人揉着胸口假装痛极了,脸上的表情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久不见,傅惜川。”
“是啊,有三年了吧。”
好友傅惜川,一个喜欢自由所以在世界各地流浪的富二代,况祁沣和他认识还是因为傅惜川的“自卑”,两人原本是同一个学校的但不是同一级,况祁沣要比傅惜川高一级,有一次见到同班几个男生在欺负他,况祁沣看不过去帮他解了围,等知道原因后却对他冷眼相对。
——只不过是多长了根手指,你就自怨自艾,那缺胳膊断腿的怎么办?
——如果你真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就应该把它当做是上天的恩赐。
——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在这世界上,你应该庆幸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回忆总是带着岁月的痕迹,一点点蔓延心绪,贯彻进每一个毛孔里。
“那时候你还骂我,我在家谁敢骂我,都恨不得把我供起来!”傅惜川俏皮的耸耸肩,吸了一口奶昔继续回忆往事。
“你这个二世祖,就该骂!”况祁沣笑着回他,没有半分嘲笑与歧视,傅惜川连连点着头,“咱俩谁跟谁,你还好意思说我!”况祁沣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说傅惜川也就顺带说了自己。
“阿沣,这么多年就没见你定下来。”那句“还在想着她”被拦了下来,傅惜川赶紧吸着奶昔撇开他若有所思的双眸。
况祁沣立马眉眼舒散,拿出手机示意,他要接电话了。傅惜川埋着头表示“你随意就好”,深怕自己又说错了话。
“莲娜,有事吗?”况祁沣搅动着咖啡,神情闲散,“行,没问题,那就待会儿见。”
傅惜川瞪着他,又恢复到了笑嘻嘻的痞子样,“莲娜,是女性朋友吧!”
“你真聪明呢!”
傅惜川没空理会他的调侃,依旧不依不饶的打探,“你待会儿去哪?带我去吧!!!”
“你不回家见你爸?”
“我看上去像十八岁未成年吗?”
“智商挺像的。”
“阿沣,带我去啊,我好久没回临城了,带我去逛逛呗。”傅惜川也好意思,使劲的眨巴着眼,还以为自己是个十七八的萌妹子呢!
况祁沣招来服务生,对他说:“那把单买了。”
“诶诶,你个况扒皮,这么有钱还让我来付!”嘴上这样说着,手上掏钱的动作倒是很利落,眼看况祁沣已经走出店门,“等等我啊你!”
况祁沣走到车旁,闲适的看着向他跑来的傅惜川。
“你还跟以前一样总不爱等我,哼!”傅惜川大少爷生气了,头一扭不看他,况祁沣好笑的应着他,突然想到有人给他打过招呼,就在得知傅惜川要回临城的前一天。
“总有人会等你。”
“说,说什么呢!”傅惜川两颊一红麻溜儿钻进车里,不再理他。
那人说:“阿沣,帮我劝劝他,他这次回来是准备跟他爸摊牌的。”
这世上的爱最怕有歧视,如果两人相爱能不管外界的眼光,又该有多好。男也好,女也好,爱了才对味,就怕有隔阂变成了鸿沟,最后葬身谷底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