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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三十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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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张莫问是天资圆满,还是饱读诗书,在苗寨不能喝酒,他便是个怂货。

者西砰然在他面前桌上放下一只海碗,张莫问看看,心道,你怎么不直接给我端个脸盆上来算了!

者西他们连吼带叫,呜哩哇啦围着起哄,张莫问愣了吧唧坐在那里稳定心神,侧眼瞧见灵犀、阿缕朵连着那桌许多姑娘大妈都似有意无意地向自己这桌看来。张莫问这就受了些刺激,反正不活了,不如壮烈一些。他想想,舍不得,还是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嚼嚼吞了,然后端起面前海碗就咕咚下去,边喝心里边骂:“阿缕朵嫁给者西这么个混蛋,以后也是没谁敢欺负她!”

“布勒达!布勒达!”见张莫问喝得生猛,满桌勇人来起劲,用苗语大喊:“兄弟!兄弟!”然而张莫问此时给这苗家陈年老白干儿辣得亲娘都不认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者西一把拍到张莫问背上,吼道:“好样的!好样的!来来!咱们扯上!”他将手中酒碗往张莫问面前一举。

张莫问没给他将门牙拍掉在海碗牙子上已是万幸,怎么还扯上了?!

没头没脑,包围上来几人,拎着各式酒坛纷纷要给张莫问斟满酒,这些人也不管举着的是什么酒,都自顾自给张莫问碗中泼上些,转身又忙到别桌去。

张莫问捧着这大碗气势惊人的混合老酿,但见这酒自己噗噗冒出气泡来。

者西一把揪住张莫问的耳朵,将他提溜起来,说:“来!你扯我一只耳!”

这便是苗家众多酒礼之一的“扯酒”,往往象征着酒宴的气氛就要到达/高/潮/。张莫问四顾,此时全厅上下欢声笑语,酒酣意盛,皆是两两相对,扯着对方的耳朵互相灌酒,直到杯干碗尽。姑娘们还算小打小闹,男人们这边就如同猛兽决斗一般,势如决堤。投机取巧想少喝酒的、耳朵扯得不卖力的,免不得一顿群起而攻之,给嗷嗷扑上来的小伙伴们按住手脚,连灌三碗,以当作罚。还有不少扯完一轮酒的,退闪到旁,边看热闹,边喊唱起扯酒调,一时四方相和,场面十分热烈!

者西人高马大,张莫问艰难地扯着他一只大耳,没站稳就给灌下好多酒去,他两人这时基本就是者西唱歌,张莫问喝酒。

众人一时都像回到孩提时候,欢闹正酣,首座一位长老突然站起身来,开始“喊酒”,他领着喊道:“呀——!”这一声洪亮悠长,像歌一般回绕。

众人便畅快大喊,响亮附和:“唷——!”

如此三次,全场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夹起一团糯米粉肉圆,塞在离自己最近的人嘴里。

即便听不懂苗语,光是在高塔中久久回荡的“呀——!”“唷——!”之声也令人如痴如醉,只想随着那满场欢声雷动,不顾一切肆纵无邪地放声大笑出来!这时厅中气氛已达/高/潮/,青年男女纷纷离席,在场中围成一个大圈儿,人人揪着右手边那人的耳朵,左手执酒具,踏着芦笙舞的步伐开始走圈,对对“扯”就变成了众众“扯”。圈正中还有吹芦笙的小伙儿,冷不丁飘着轻盈的红绸布跃上来,去踩那圈上谁谁谁的脚面。站近了脚上痛,躲远了耳朵痛,还得连累被自己捉着耳朵的人,一时间人圈到处大呼小叫,咒骂声此起彼伏,绝对喧哗上等!

张莫问也在圈中乱转,如踩在云端,不知谁扯着自己的耳朵,也不知自己扯着谁的耳朵。欢声笑语引吭高歌中,张莫问满面赤红,如同炙热的铁钎将要滋滋冒烟。

这酒,终于上头了!

“呵呵呵呵呵!”阿缕朵抱着弟弟站起身,看着厅中群魔乱舞,笑得快要前仰后合。

这时寨王夫人走来,和蔼说道:“来,你去玩吧,我来抱抱阿离晏。”她伸出双手抱过儿子,又道:“灵犀,你也去玩。”

“阿妈,灵犀哪里能玩那些!”阿缕朵嗔道:“我陪她在这儿坐坐,她好些日子没来了,我们要说说话呢!”

“央姨,阿缕朵姐姐又要缠我问中原的事情哩。我那时还小,记得什么……不过现在有小哥哥在这儿,他是江南来的,他什么都知道。”灵犀甜声甜气说道。

“喔哟,你怎么晓得他什么都知道?他不是很笨的吗?”阿缕朵故意眨眨眼睛,然后突然在灵犀头上赏了一个爆栗儿。

“嗳哟!”灵犀委屈地抱着脑袋,和着寨夫人、阿缕朵,还有阿离晏向场中看去,只见那张莫问七仰八叉,已经给两边大汉夹着走,还不时抱着酒碗吃吃仰天大笑几声。

“反正他今个儿是不行了。”阿缕朵摇摇头,缓缓说道。

寨王夫人不禁莞尔。

这时楼梯处走上两人,原来是一名本寨青衣带刀侍卫领着一个苗人男子。这人中等个头,年纪也不算大,头缠一条普通黑帕,发长遮耳,一身黑布苗服,打着绑腿,身佩简单的脖链手环之类贝饰。他满头细汗,风尘仆仆,想是赶了远路。

“夫人,仡佧部落的信使来了。”寨王夫人身边一位长老大概从来人衣着看出来处,轻轻知会一声。

大厅那头,者西倒是精明能干,他见有外客到来,马上离开酒场,迈步绕过人圈往寨夫人那里走。

侍卫将来人领到夫人面前,施礼退避到一边,扶刀而立,来人便行大礼,俯身拜道:“仡佧部,沙耶武寨,礼贺。沙耶武寨王遥祝贵寨阿奇邬王子巫礼大成,万福万荣!”

“起来吧,沙耶武寨王近来可好?”寨王夫人和声问道。

来人恭敬作答:“寨王安好,谢夫人!小的已将寨王亲书贺文,一并最新礼贺清单交与塔前侍卫统领。寨王加礼两份,正在路上,不日即到。”

“有心了,之前的已经收到。沙耶武哥哥的贺礼总是最早到的。”寨王夫人道:“我们寨王和阿奇邬王子要今夜大典前才能返回,信使如要面见寨王,请在寨中小憩。”

“不敢叨扰,小的交验信物之后,便就返去了。”

“嗯。”见寨王夫人颔首,她身后便走上前一名长老,双手托出一个铺着紫色暗卉纹绸缎的木盘,上面依次盛有三件一模一样的贝壳精琢饰件,浮刻飞豹御天,技法拙古大气。

“交点信物——”长老唱道。

那信使只看了一眼,就指出右侧那枚。长老向寨王夫人点头,差人撤下木托盘。

原来苗寨间往来,信使必携信物。两方当面交点,一是自古苗寨各部族之间礼尚往来的一种仪式,二来也是验明正身,到底山高路远,行路往往坎坷。那三枚贝饰便是仡佧部沙耶武寨呈给阿缕朵他们苗寨的,只有真正的沙耶武寨信使才能看出其间细小的差异,辨出哪枚是真的信物。

接下来,按礼规,长老又唱:“还验信物——”此时,沙耶武寨信使已经观看并指出自家信物,由此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并知道自寨信物也被好好保管,并未遗失或被歹人盗取,图谋不轨以作他用。现在就是那双重保险,沙耶武寨信使要取出主人家苗寨给予他们的真信物,献于寨王检视,此时寨王远行,息子年幼,沙耶武寨信使便要将信物呈于寨王夫人观看。只是给寨王夫人观看,因所藏信物随各寨而变化,同一个苗寨给出的信物也各有不同,这么多形状样式,怎能劳烦了寨王和夫人,之前那托盘唱念的长老便是主礼,本寨信物多出自他手,有飞禽有走兽,有图腾有人面,质地各异,重在新奇。

“信物在此!”那信使从怀中锦囊里小心取出一件白石器件。这小物呈扁圆形,但圆正的不够规整,中央有孔,孔径略小,不知是不是白脂玉,现出不透明的乳白色。器边凹凸雕饰穀纹,凹处描银。

这方信物小巧,信使便以右手轻捏,左手在下托扶执物之手,要向前呈上以便寨王夫人和主礼长老查看。

这信使刚伸出手,张莫问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估计是转大圈儿转过来的。张莫问一手托一只烈酒半满的海碗,另一手竟“啪嗒”一声拍搭在那信使一边肩头上。

“哥们儿!你这样不对——!”张莫问满脸通红,含糊不清大声嚷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拱璧,天子之器!为什么叫拱璧,因为得须双手拱执着拿。你怎么单手拿?!你拿的不好,不合规矩,要,要杀头的!”他边说还边用手中海碗比划了一下如何优雅标准地双手献璧,然后“啪嗒”一声又把右手搭回信使肩上。

张莫问到底东面来人,将这圆不圆、方不方的白色扁石器看成了中原玉器。瑞玉有六,璧、琮、圭,璋、璜、琥。玉璧最高,乃礼天所用,又称“大璧”,定径长一尺二寸,有一个魁梧的成年男子小臂那样长,当然是要双手拱执,所以也叫“拱璧”。现下这信使手中,就算是块真玉璧,却也还不及一个拇指盖儿大,张莫问挑人不用双手持执,当真是醉得不轻了!

张莫问醉眼朦胧、来势凶猛,寨王夫人最近身的那个带刀侍卫豹目圆睁、屠刀半抽,暴喝一声:“大胆——!”

寨王夫人蹙眉,周围众人噤若寒蝉。

张莫问此时酒一下醒了!

为什么?你以为对着一个给灌得烂醉的少年人用他也听不懂的外语大吼一声“大胆”就能醒酒吗?普天之下带刀的卫士们,请你们不要这样幼稚!

张莫问的酒醒了,因他一番醉话极速念白之后,便直愣愣晕乎乎又伸手拍向那信使的肩头,然后,他看见他的眼睛。

细如发丝的刹那,这眼中有犹豫、有辗转,有疑惑、有不甘!电光火石之间,那来人眼中竟浮现一道森然,一掠而过,无人再识!张莫问陡然回到那个没有月亮的漆黑夜晚,那个晚上,张莫问的爹张召北猛然从后腰处抽出祖传的墨霜天残剑,单手一个圆抡,直接就朝张莫问飞掷过来!

……他出招前的一瞬,眼中也有这样的森光流动,转瞬即逝!

啊……

张莫问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他缓缓后退一步,轻轻抽下还搭在那信使肩头的手掌,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这来人,断然喃喃一声大吼:“有……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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