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女人,女人(1 / 1)
“哎呀,这孩子多乖啊!”时子看着怀中的小女婴,目光慈爱。
平家众人看着这一切,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平家赖盛。却见他看着那个小女婴,面上浮现出少有的温柔。
嗯,就是他闺女。众人想。
时子抱了一会儿,见小叔子盯着她怀中的孩子,心中暗笑,“赖盛大人,您也来抱抱她吧。”
“好。”从侍女手中接过孩子,柔软的肉团子几乎让他招架不住,他突然发现自己实在不会抱孩子,因为他的动作僵硬的就像一个新手,几个兄弟窃笑,让他更是窘迫。他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小家伙也在看着他,眨了几下眼睛,突然笑了,就像蓓蕾初绽一般惹人喜爱,也让他莫名放松起来,他把女婴抱在怀里,逗了几下,小姑娘笑得更欢快了,他更是高兴,低头亲了小女娃几下,然后笑看着坐在大厅中央的阿绫。
阿绫回他一个微笑,心里却有些发虚。这个,真不一定是你的,算了,随你吧。回头看到宗盛妻子清子夫人怀里的小肉球,眼睛一亮,“这个小家伙真是讨喜。”
见她注意到了,宗盛连忙把孩子接过来,献宝似的给阿绫看,“这是我儿子大将丸,去年刚出生的。”他喜滋滋地说。
阿绫扑哧一声笑了,接过胖娃娃,颠了几下,“嗯,这孩子分量不轻。”见这小家伙肥肥的四肢不停乱动,阿绫将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小家伙老实了,看着阿绫傻笑,阿绫轻轻地亲亲他,他伸手抓住阿绫的衣服,撅起小嘴,重重地在阿绫脸上印了一下。
“这小家伙……”阿绫蹭了他两下,十分喜欢这个胖娃娃。
“我都有点抱不动他了,能吃能睡。”宗盛说:“胃口极好,所以我给他选了两个乳母……”
“大人,”清子满脸通红,“这种事情怎么好说……”
“说说又怕什么?姐……嫂子又不是外人。”宗盛眼睛一翻。
大家都笑了,时子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平时忠眼珠转了一圈,扯扯嘴角。
“今天经子怎么不在?”时子看了一圈,没看到大儿媳,问道。
“嫂子要照顾兄长大人,听说重盛兄长不太好。”清子说道。
“嗯。”时子叹口气,对阿绫说:“阿绫,重盛这段时间不太好,原因嘛,也很复杂,如果你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带着几个孩子去,小孩子会让人心情好。”
阿绫拢拢头发,“是。”
“那就先这样吧。重衡,今天不许打扰你嫂子,她和几个孩子刚回来,需要休息。”
本来想要拉着四哥找阿绫她们玩耍的平家五子听到母亲的话,只能作罢,偷偷对小空做了一个鬼脸,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摸摸女儿的头,阿绫微微欠身,“那么母亲大人,我们先告退了。”说完看向赖盛怀中的胖娃娃,豆叶会意,连忙想要从对方怀里把孩子接过来,却不料平赖盛一皱眉,身子一偏,躲过豆叶的手,坐在一旁的平经盛忍不住笑了出来。
豆叶为难地看向阿绫,阿绫心底切了一声,只能自己过去把孩子要回来。见她过来,平赖盛挑挑眉,配合地把身体向前倾,好似要把孩子交给她,却在阿绫伸手的时候,在袖子里偷偷握住了佳人的手腕。见他这般行径,阿绫也不客气,伸出修剪好的指甲,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划,趁他吃痛的时候把孩子抱了过来,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带着儿女款款而去。
“赖盛,手怎么了?”见幼弟一直揉着手腕,经盛忍不住问道。
“以前被狸猫的爪子划伤了手腕,现在还隐隐作痛。”他云淡风轻地说。
“哦需不需要找大夫看看?”经盛关切地问。
“无妨。”他面色淡淡。
“小小狸猫竟然这么厉害?”作风彪悍的教盛来了兴致,“哪天我也去打一只!”
“怕是,难了。”赖盛微微一笑,手指抚过手腕上的划痕。小狸猫,算账的时候到了。
无力地将身上的男人推开,阿绫瞪他一眼,“您老人家就不能稍微体贴一下我吗?怎么就跟这一年没碰女人一样!”
“碰过,但这么痛快的,没有。”平赖盛抚摸着她的身体,“累了?”
“废话!”阿绫翻过身,背对着他,“我要歇一下,别碰我。”
“呵呵,好。”他伸手将女子抱在怀里,“歇吧。”
阿绫瞪了他一会儿,决定不跟他计较,闭目养神。
“你当初落荒而逃,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我吧。”
耳听得这么一句,阿绫有些无奈,“什么叫落荒而逃?”她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确实是因为担心一个人。”
“重盛。”赖盛闭上眼睛,“你果真还是心里有他。”
“也许吧……”阿绫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沉默。
“我跟他比,谁更重要?”他问。
“都重要,只是,不一样。”阿绫思索着,“你我心里都有彼此,但也很清楚我们都不会为对方做更进一步。”见他看着她,阿绫笑了,“不是吗?好不容易成为参议的你,能放下如今的地位吗?而我,自问也不会为你去跟你那些女人争风吃醋。这一点上,我不如经子夫人。”她白了他一眼,“忘了恭喜你了,又当爹了?”
“一个侍妾而已。”他有些不自然。
“不止吧,您老人家的正室夫人也有喜了吧。”阿绫切了一声,“说了半天,在这里摆出一副被抛弃的样子给谁看?”
“那只是逢场作戏……”赖盛咳了两声。
“哦,做戏啊,那为什么做戏啊?”阿绫似笑非笑,靠在他的肩膀上。
“小狸猫,你是不是又想挨罚了?”平赖盛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下面。
阿绫看着他,到底还是笑了出来,“行了,我的赖盛大人,在彼此的事情上,你我都清醒的要死。不要再深情款款了,都多大年岁了?尤其是你。”
“你嫌我老?”赖盛挑挑眉。
“怎敢啊?小空都说你只是叔叔一辈的,跟清盛入道可以做父子。”她环上他的颈,嫣然一笑,让赖盛心中发痒。他低下头,细细吻着女子柔嫩的肌肤,阿绫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的欲望又在一点点燃起火苗。
“对我是这样,那对他呢?”赖盛抱紧她,看着她的眼睛。
“这个嘛,他是个小心惯了的人,却敢向我表露心扉;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但为了他我回来了——嗯!”她看着他,“生气了?”
赖盛律动着,每一下都很重,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却也在很明显地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当着我的面诉说你对其他男人的情意,你胆子很大。”
“我胆子大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哦,对了,”她皱皱眉,这家伙,还真是有精力,“以后,我们不能这么放肆了——轻点——他会,不高兴——嗯!”
“什么意思,你让我为了你的男人禁欲吗?”他面色一冷。
“也不是……”感觉他的速度逐渐加快,阿绫目光有些迷离,“就是,稍微节制一下……毕竟,纵欲伤身——啊——”
粗重的呼吸喷在女子脸上,赖盛低下头,品尝着她的甜美,在即将达到顶峰时,他发狠地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不可能!”
自从阿绫回家后,就经常去看宗盛家的那个胖娃娃,宗盛夫妇二人十分欢迎,刚做母亲没多久的清子也趁机跟阿绫讨教育儿心经,阿绫也很乐意告诉她。两个孩子也很投机,小枫才三个月不到,大将丸大一点,也不满周岁。两个小家伙使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进行交流,经常是大将丸挥舞着小胖手咿咿呀呀,小枫咬着手指咯咯笑个不停。
赖盛经常去看阿绫,当然不只是为了男欢女爱,很多时候都只是单纯去看胖丫头。他很喜欢小枫,即使阿绫暗示这个孩子也许不是他的,他也很喜欢,或者说,在他心里,已经判定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骨肉。小枫跟他也很亲近,更让他觉得是自己女儿没有错。
“肯定是我的女儿!”他斩钉截铁地说。
“肯定不是叔父的女儿!”另外一个人判定的也很斩钉截铁,而且,十分窝火。
这个人就是重盛,自从知道阿绫带回来一个女儿后,他就认定这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越看越觉得像。
“你看看这眉眼,像极了我的母亲。”某天,在阿绫的照顾下,重盛吃完药,又抱着小枫不放,怎么看都像自己的孩子,不禁说道:“怎么可能是叔父的孩子呢?”
“真巧。赖盛大人也说这孩子颇像祖母呢。”阿绫有些头疼,真是,这两个男人有完没完?谁的女儿——好吧确实不一样。
又看了小枫一会儿,重盛摸摸她的小脸,将她放在旁边,时不时逗弄一下,很是喜爱。阿绫笑笑,为他盛了一小碗粥,“让它稍微凉一下你再吃,小心烫。”
重盛笑看着阿绫忙碌,今天她穿的是一身鹅黄色小挂,上面绣着柳絮团纹,一簇一簇栩栩如生,倒真是像极了春风里翩翩起舞的柳絮,仿佛会动一般,轻盈的绒毛撩动着人们心中的情丝。重盛心中一动,趁阿绫没注意,一把将她拉到怀中,亲吻着她的秀发。阿绫推了两下,见没有效果,只能红着脸偎依在他怀中。后来见他越发得寸进尺,才不得不按住那双正在为她宽衣解带的大手。
“不行!”阿绫深吸一口气,“等你好了再说。”
“我已经好了。”他欲一亲芳泽,却被挡了回来。
“等你能出门再说!”阿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将衣服整理好,然后拿起小碗,“好了,粥也凉了一些,可以喝了。”
“唉。”他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地接过来,阿绫笑眯眯地看他喝粥。就在这时,守在外面的豆叶说道:“夫人,经子夫人要过来了。”
阿绫顿了一下,开始安静地收拾东西,重盛叹口气,“为何每次她要来你就要走呢?”
阿绫不看他,“就如她每次都找借口避开我一样,我们三人同处一室,只会徒增尴尬。”
“可是……”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已经很知足了,难道还要指望你的正妻对我笑脸相迎?”阿绫站起身,“即使脸上不显,心里也在流血,我又何必让伤口扩大?”
“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他低声说。
“嗯,所以你后悔还来得及,反正我随时都能走……”
“绝不!”重盛握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如同烙铁一般,烫得让人惊心。
“知道了知道了。”阿绫满面通红,忙不迭地想要把手抽回来,“我知道了,你把手放开,让有心人看见就糟了。”
“随他们去说吧,你不能走!”他紧紧盯着她。
“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开!我说着玩的!”阿绫连忙劝他,好不容易让他松开手,连忙拿着东西离开房间,路上与经子夫人擦肩而过,阿绫与她见礼,匆匆而去。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经子还是看到了,阿绫腕间的手印,她心口一痛,咬咬嘴唇,仿佛没看见一般,进了丈夫的房间。重盛见到她,笑了笑,招呼她到跟前来坐。
“大人,您好些了吗?”经子温婉地问道。
“好多了。”重盛看看她,欲言又止。经子见状,就让下人退下,房间里只剩夫妇二人。
“大人,有什么话您就说,只要您好,妾身无碍的。”经子勉强笑笑。
“经子,我不是一个好丈夫。”重盛满怀愧疚地说:“这么多年,你一直为家里操劳,可是我心里,却……”
“大人,妾身说过,只要您好,怎样都无所谓。”经子轻轻覆盖上他的手,“这是妾身的本分。”
“经子,”重盛叹口气,“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别怨她。我敢跟你保证,只要我还是平家首领,你就是当之无愧的首领夫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大人,妾身,会好好与绫子夫人相处。妾身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就好,至于其他,妾身不作他想。”经子心里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欣喜丈夫对自己的承诺,还是该伤感丈夫站在绫子那一边。
她这边纠结万分,阿绫那边,却遇上一点小麻烦。要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她竟然与平赖盛还有他的正妻打了照面,身后跟着赖盛的长子平保盛。
阿绫心底眼睛一翻: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不过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长辈,既然碰上了,就去见个礼吧。“见过赖盛叔父,见过大纳言局夫人。”
“嗯。”赖盛点点头,知道此情此景诸多不便,便随口应了一声,带着妻子就想走。却不料有人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只听他的正妻喊了一句:“你站住!”
阿绫停下脚步,回过头,“您叫我?”
“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吧。”大纳言局缓缓走近她,眼中带着五分挑衅五分高傲,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也就有几分姿色罢了,是使了什么手段,能让男人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您这是在夸奖我吗?我先谢过。”阿绫冷笑着拨开她的手。说起这个大纳言局,本来是八条院夫人乳母宰相局的女儿,虽说是小女儿,但年岁也不小,只是八条院很信任乳母,自然也很信任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姑娘,一直拿她当妹妹来看,加上母亲对她也是很放纵,竟养成了一个骄横的性子,虽说长相一般,品行也一般,但谁让人家后台硬啊。曾经嫁过人,但丈夫早亡,与赖盛成婚也就是几年前的事情,据说是她一眼看中了平赖盛,非他不嫁!
“哼!”大纳言局绕着她前后转了几圈,挺着鼓起的肚子,示威似的说:“听说你刚刚生产完?那就不要到处走动,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就没办法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了。哦,反正也见不得光,也无所谓了,呵呵!”
豆叶银牙咬紧,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阿绫拍拍她,看了一眼平赖盛,见他只是尴尬地别过脸,心底冷冷一笑,“孩子见不见得光,就看母亲怎么样,只要母亲腰杆是硬的,孩子自然也能堂堂正正。反倒是您,夫人,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现在正是危险时候,如果有个什么不测,功夫不就白费了?”她笑语盈盈,说出的话却是软中带刺。
大纳言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阿绫早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抬手一挡,硬生生将那只手掰了过去,然后盈盈一拜,“如果无事,阿绫告退。”说完也不顾她铁青的脸色,蛮腰一扭,几步路走得摇曳生姿。
“以为有法皇和平家做后盾就了不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如果不是你以色侍人,法皇怎会多看你一眼?!”大纳言局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道,旁边赖盛拉拉她,“你少说两句。”
“怎么,你心疼了?”大纳言局瞪着他,赖盛面色一沉,把头偏过去不说话。
阿绫转过头,巧笑嫣然,端的是秀丽可餐,“以色侍人也要有色,您说是不是,婶婶?”看着大纳言局扭曲的面孔,她面色一冷,“如果您看我不顺眼,就把跟我吵架的功夫用来拢住你男人的心,如何?”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