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外面飘起了雪花，开始只是小小的一朵，后来越下越大，从窗户向外面看去，纷纷扬扬，整个世界慢慢被冰雪覆盖。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温暖如春。
程骁没正儿八经见过大雪，照理说这会应该激动地抱住自己，翘着兰花指求自己疼爱。
为啥会臭着一张脸装面瘫？
难道不应该躲在自己怀里，抬起头用单纯脆弱敏感无助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说上一句“达~令~，这番良辰美景，还有我这妙人儿相陪，达令不想亲亲我疼疼我么？”
南萱有点惆怅。这家伙从心悦走了之后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不像吃醋，倒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这不符合剧情啊！
程骁从头至尾没正眼瞧过他。余光里瞥见他一会傻笑一会皱眉的表情，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是有点生气。可这气又是从何生起？
南萱应该有自己的朋友，他有这个自由，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自己都无权管制。可是，他有点危机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他都会担心。怕南萱离开他，去找其他人。
一想到南萱有可能和其他人牵手、亲吻，甚至一起做更多的事情，他就受不了。他不想放手。
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恋情后，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向对方敞开心扉的人。这么多年了，有些感觉和悸动，是那个人也不能给自己的。彻底死心之后，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真心爱上什么人了。
可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愿意试一试。南萱是无害的，他很善良，也许不会伤到自己。慢慢接触久了，他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候。
能和他手牵手一起走到白头，也说不定呢。
他不能干涉太多，但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他必须要让南萱明白，他是谁的所有物。
既然决定在一起，出柜是一定要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南萱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不敢胡闹了。拿脸颊蹭蹭他的，小动物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你怎么了，你都不理我，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程骁看着他。
南萱有点受伤，语气低沉：“你为什么不理我？”
程骁探口气，抚抚他的脸颊，调整姿势让他趴在自己胸口，关掉床头灯，柔声道：“在想事情。乖，睡吧。”
“嗯。”南萱软软应了一声，找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程骁胸口。
算了，明天带他一起堆雪人好了。态度温柔一些不就行了嘛，握住他手臂摇啊摇，摇到他头晕，再趁机邀请他，“达令，一起堆雪人吧！来嘛来嘛！”
程骁轻抚着他的背，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不要背叛我，也不要离开我，答应我好吗，南萱？”
南萱迷迷糊糊贴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浓浓鼻音，“你刚刚说什么？”
程骁拍拍他，“没什么，睡吧。”
南萱醒过来的时候，程骁正在卫生间洗漱。他走到南萱房间门口，叫他起床，转身去厨房帮着南妈妈把碗碟什么的摆上桌。
南萱洗个脸刷个牙，坐到餐桌旁，拿起一片放了煎蛋的吐司，咬一口，嚼几下。看到程骁今天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很是开心：“吃完饭我们去堆雪人吧。”
程骁看着他左颊浅浅的酒窝，笑着点点头，“好啊”。
南萱很满意。终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一开心，吃饭的速度都快了，不小心还呛到了。程骁给他倒了一杯水，南妈妈边给他拍背边数落他，“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也不消停。”
程骁看着他咳的时候还没忘记傻笑，觉得头有点疼。
南萱抹抹嘴，拉着程骁站起来，“妈我吃好了，我们走了。”
南妈妈把外套围巾手套什么的递给他们，交代程骁，“外面天冷，别玩太久了，早点回来。”
“知道了，伯母。”
南萱小跑着拉着程骁往门外冲，南妈妈在后面抱怨：“这孩子，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稳重。还是女孩好啊。”
外面雪下了一夜，现在已经停了，积了厚厚一层，脚踩上去陷得很深。整个天地被雪覆盖的景色美到无法言语，远处的公寓、街道、树木都被雪铺了一层，线条柔和起来，阳光下亮亮的，闪着细小的光芒。
南萱家小区后面有一块空地，很少有人去。南萱走在前面，翻过一丛灌木，程骁跟在他身后。
“就是这里了。我小时候常到这玩。”
很小的一块地方，是楼和楼之间的一块空地，一面被墙围了。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
程骁替他系紧围巾，带好手套。
南萱蹲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团出一个小雪球来。他看程骁像个柱子似的杵在那一动不动，把雪球放在地上，指挥他挖雪，和雪球团在一起。
慢慢地雪球变大了，南萱把雪球放在没挖过的雪地上，用手推着滚动起来。程骁过去帮忙。
雪球滚来滚去越滚越大。南萱看看觉得满意了，又如法炮制，团了一个小一点的。把小一点的放在大的上面，雪人的大型就成了。
有雪花渗进手套里面融化了，南萱搓搓手，觉得有些冷。他把围巾解下来，程骁拦住他，又帮他重新系上。
“我来吧。”
程骁伸出食指，在嘴巴的位置画了一条弧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只黑色玻璃球，嵌在眼睛的部位，把脖子的围巾解下，围在雪人脖子的位置。
一个笑眯眯的、憨态可掬的雪人完成了。
程骁看了看雪人，转身对着南萱。
他扯下手套，两手交叉，正在对着双手呵气。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向他。眼神里有些疑惑。
程骁清清嗓子，语气尽量和缓。“我想听听你对我们的事情的看法。”
“我们的事情？”
“对。一直都是我在说，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啊！”南萱惊叫一声摔了一跤，跌在刚刚堆好的雪人身上。刚刚谁都没注意，一条哈士奇猛地从他身边窜过，他没防备，本能要躲，却没躲开。
程骁去扶他，被他拽着一起跌下去。好在下面是厚厚的雪，穿得又多，摔下去啥事没有。
南萱撑起手臂要坐起来。
程骁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他有点郁闷。不起来，躺在这里做人体冰棍吗？
程骁看定他的眼睛，表情严肃：“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南萱伸手去推他的胸脯，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又放下手臂，近乎讨好地说：“你起来好不好？会有人看见的……”
“你不回答，我不会起来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你会不会和我一起一辈子？”
“会……你可以起来了吧……”
程骁慢慢吐出两个字，“敷衍。”
南萱耐心用尽了，对着他低吼，“你大爷的我什么都给你了我还怕你始乱终弃呢，你竟然担心我会甩了你？”
吼完之后，南萱有点委屈地偏过头。
程骁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咬了咬他迅速变红的耳垂，又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躲避不及，双眼圆睁，“你疯了？”
程骁在他耳边轻轻呵气，“You drive me crazy.”
脸更红了，说话音调都不稳了，“你快点起来。”
程骁神清气爽地站了起来，把他拉起来，帮他拍拍屁股上的雪。
南萱被他抓着手腕躲不开，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应他的只有程骁那越发无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