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作茧自缚（1 / 1）
谭路和庄晋坐在小酒吧的吧台边，各自带着复杂的表情碰了碰杯子。
“说吧，下班把我拖过来聊天，结果尽是在喝闷酒。你这是自己不好过也不想让我好过吧？”庄晋一半是调侃一半是抱怨。
自那次过夜事件以后，除了郁霄翎误解了夏歌“睡在谭路卧室里”的含义而被夏歌纠正稍作交流之外，他们四个人之间很有默契地没有更多交流过什么感情问题。只是最近的谭路实在是郁郁寡欢，原以为和夏歌的关系越来越近，却没想到这次会因为《花香庭园》的事而被如此这般直接拒绝了。更让他看到无法接受的是，夏歌甚至还告诉他，最近都不要找她了。
“夏歌为了《花香庭园》的主题曲，最近都不让我找她了。”谭路的眼神带着点委屈，举着杯子呆呆地看着里面的冰块。又继续和庄晋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夕颜老师居然是她母亲？”，庄晋也略微吃惊，“你居然也不知道？”
“当年我只是见过她父母一面，他们把夏歌托给我妈妈就离开了，我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之后不也是查不出她的资料吗？”谭路反驳道。
“也罢，她这次看起来是动真格了。平时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远离尘嚣的感觉，没想到她也有这么果决的时候。”庄晋喝下杯里剩下的酒。
“其实，我在怀疑一件事。”谭路显得有些犹豫。
庄晋转过头，挑了下眉，等着谭路解开谜底。
“她可能……很在意无言。”谭路烦闷地抓了抓头发，“后来我用无言的身份告诉他我需要好好看一下《花香庭园》才能开始作曲。她居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个面。”
庄晋差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特别想爆笑的内心：“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等完成这首歌以后，我们就见面。”
“已经想好了？”
“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了，我也不想自己成为自己的情敌。”
“作茧自缚”庄晋说着，又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你和那个小辣椒大小姐呢？”谭路反客为主。
“还算顺利。”庄晋拿过酒保放下的新酒杯，“她现在算是彻底脱离郁家了。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不过总之算是圆满解决了。”他冷笑一声。
谭路玩味地看看他：“郁家很棘手？”
“她之前已经把车扔给他们了，后来把卖房的钱也开了支票过去。那些人居然又反悔说房和车也都是郁家给她的根本不能用来抵消开诊所的资金。不过我留了个心眼让律师准备了这是郁老私人馈赠的证据。”庄晋又轻哼一声，“郁老弥留之际真是难以想象他该是怎样的心情，最看重的小辈被排除在外，整个郁家怕是除了郁霄翎都是纸老虎了。本以为还会有一场恶战，我甚至自己都准备好了资金当作最后一步棋，没想到他们一击就失去了还击之力。和济医院虽不至于撑不下去，只怕是盛名难副了。”
“就这么不管，郁霄翎没有意见吗？”
庄晋摇头，“没有留恋了。我查到郁老去世前其实给她留了和济医院的股份，也都被他们动了手脚瓜分一空。我问过她要不要夺回来，她说不如就这样一刀两断。既然如此，也就到此为止了。医院的事，我也不会插手。”
谭路若有所思，当年父亲离开家族是否也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腥风血雨呢？转念一想，似乎某人并没有切入正题，“那你和她呢？”
庄晋挪动了一下身体，轻咳一声:“从结果上说，我们已经开始同居了。不过她需要我为她补齐从追求到交往的过程，所以出了门连手都不给牵，也不可以声称是他男友。”
“哼”谭路戏谑地看看他，“作茧自缚”
两人很有默契地笑了起来。
“你一个连通往恋爱之路的大门还没有摸到的人，就不要嘲笑我了。”
“切”
***
夏歌这几天也不好过，在家里坐立不安。
无言去看原作了，她也在家里重读妈妈的原作，但对作词还是没有什么灵感。冲动之下收拾了点行李便踏上了前往奥地利的旅途，上飞机前才想起发短信通知母亲，只是没想到下飞机的时候收到的回复是“我们都去旅行了，家里没有人，自便。”
就这样，下雨天，夏歌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家。
打开门就叹了口气。艺术家们生活就是这样随性，虽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也罢，她只是想在那个庭院静静待上几天，她们不在也不坏。
只是这天气，今天是没法待在庭院里了。翻找了一下食材，她们却是很认真地在旅行前都处理干净了。为了生存，只能再出门一趟了。
经过馨老师的家门口，夏歌驻足了一会儿，可惜她也一起出门了。比起万年少女心的妈妈，似乎馨老师更像她的人生导师，如果她在的话也许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纠结。
走在下雨天的砖石路上，别有一番情调。夏歌没有着急赶路，反而是悠闲地享受着这样的时光。秋雨微冷，走在街上的情侣们拥在一起。夏歌轻拢外套，只是微微一笑。
回到家里，计算了时差觉得还不算不合时宜。有些无聊的夏歌给郁霄翎打电话煲起了电话粥。
“你真是可以的，又一声不吭跑回奥地利。我真担心以后你结了婚会不会没事就回你奥地利的娘家。”郁霄翎窝在沙发上，望着正在厨房做二十四孝好男人的庄晋，惬意地吐槽着夏歌。
“这算是来自于正享受着新婚生活的郁医生的前人之言吗？”
“新婚你个头啊！”郁霄翎没忍住喷了回去，眼睛一瞥厨房，还是抓住了庄晋身子抽搐了一下的那一瞬，心想这货肯定是得意到了。
“和艺术家们生活很辛苦啊，我就是个回了娘家也见不到娘的可怜人，现在正一个人在家待着。”夏歌幽幽地继续说着。
“哟，要不要我告诉谭路去陪陪你呀。”郁霄翎打趣道。
“……”夏歌有些被噎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最近有些事。我想先跟他保持距离。”
“哦？”郁霄翎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
“你说，一个人会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
“啥！？”郁霄翎从沙发上跳起来。
见郁霄翎这般震惊，就连庄晋都走出厨房倚着门框，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郁霄翎的反应。
“先不说谭路，我确实挺在意他的。另一个人，就是唱歌的事，声路赋歌上有个制作人，似乎只为我做歌，我有些……微妙的感觉。”
“又是唱歌的事？你真不是玩票？还跟人搞网恋？”郁霄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庄晋却是秒懂，憋着笑从CD架上拿了那张《薄命歌姬》放在郁霄翎面前的茶几上，指了指夏吟的名字，又指了指她的手机。
“我的天！原来你都和华凛出CD了！！”
“……”夏歌大概猜到对面在搞什么哑剧，“呃，看来庄晋跟你解释过了。总之……好吧我先声明，我这情况和网恋还有点距离。”
“哈哈哈哈哈……让我先笑一会儿……”
“你就不能开解我一下吗……”夏歌被郁霄翎嘲笑地想哭。
“夏歌”，郁霄翎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并不是什么错事啊。一个人一辈子可能会喜欢上好几个人，他们若是同时出现的话，就可能会同时喜欢上啊。对你来说，选出一个你更喜欢的就好。跟着你自己的心走。”
“既然都已经逃到奥地利去了。”郁霄翎听到夏歌的叹息，接着说道，“就一个人慢慢考虑吧，八字都没一撇的样子，恐怕这两个人都不会逼着你立刻作出选择吧。”
“嗯……”
郁霄翎结束了和夏歌的电话，充满兴味地抬眼看了看倚着餐桌正看着她的庄晋，拿起茶几上的CD：“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庄晋还是一脸看到好戏的表情：“她是说，她同时喜欢上谭路和为她写歌的人了？”
郁霄翎并不喜欢庄晋总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不过还是屈服地点头。
庄晋使劲揉了揉脸，憋笑实在太痛苦了。“其实他们是同一个人。”
郁霄翎皱了皱眉，觉得简直莫名其妙。“真搞不懂他们这些艺术家！”，两腿一蹬整个横躺到沙发上，“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庄晋走过去，捧着郁霄翎的脸轻吻了一下，“谭路作茧自缚。这个烂摊子还得他自己收拾，我们最好不要插手以免帮了倒忙。”然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郁霄翎便也心领神会，勾起庄晋的脖子，同样回了他一个小恶魔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