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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查一查这个梅影
大凰历新武帝登记后次年二月,大凰正式对南越宣战。
时间一晃而过,明月楠去世,已经整整一年。
大凰与南越交战,按道理来说,北耀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奇怪的是,北耀居然没一点动作。
有武将文臣对凤即墨提出这个疑点,却都被他一句冷淡的“知道了”打发。
这一战打的比凤即墨想象中的艰辛。
一开始大凰的确是势如破竹,几乎直接攻入了南越的繁华腹地里番城,可是这种形式在开战五个月后,突然急转直下。
南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将领换了一批,谋士换了一批,兵还是那些兵,但是仅仅花了三个月,就几乎收复了所有失地,将大凰的大军驱逐至边境。
本来到手的三十二座南越城池,如今只剩下两座了,而且还是那种偏远的,没什么用的城池!
这天凤即墨坐在御书房里看着手中刚呈上的前线战报,新武帝凤明南推门而入,身上的披风上落了点点白雪。
凤即墨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到他身上的雪,问:“下雪了?”
“嗯,今年的雪特别早,才十月就落雪了。”凤明南走到他面前,一把抽去他手中的折子,眉毛抖抖,“别看了,你再这么累下去。。。啧,你累死了,这天下谁为朕打理!”
就算如今已是大凰帝王,就算如今个子已经拔高了整整一个脑袋,对于凤即墨而言,凤明南依旧是两年前那个小小个、腹黑又聪慧的十二皇子。
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凤即墨笑:“祸害遗千年听过没。。。没帮你一统这天下之前,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凤明南撇撇嘴:“那就让这天下永远不统好了。。。”
这样老墨就不会像明月那样离开他。。。
凤即墨笑,转开话题:“莫忧呢?”
说到那个小黑人今天和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子有说有笑的,凤明南霎时脸黑的一塌糊涂:“谁知道她!!!”
凤即墨挑眉,对于这两个小冤家,他是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去管了。
“吱嘎——”
门被推开,一身风雪的兮月进殿。
看到皇帝也在,身子一矮,对两人行礼:“参见陛下,参见摄政王。”
凤即墨不再打趣凤明南,看向兮月:“起来。可有查到什么?”
兮月还是一如两年前的那般没什么表情:“是墨家。”
凤即墨皱眉。
“五个月前,墨深身边出现一位谋士,没人知道这人的来历。据探子回报,只知那人带着面具,不良于行需要依靠轮椅,所有墨家人称呼为梅先生,而墨深也尊称他为梅影先生。三月前,这人到了南越,不知为何能进驻帅帐。之后,大凰便再没胜过一仗。”
梅影。。。
手指不经意的在桌上轻敲,凤即墨一向温润的面目看不出他太多的真是情绪。
凤明南听着挑眉:“这人那么厉害?!”
兮月诚实的点点头:“很厉害。”
对他这么直白的回答,凤即墨和凤明南都是一愣。
要知道,兮月可是很少这么称赞别人的。。。
兮月的表情没变化:“此前我们有三批暗卫共九人潜入南越军中,皆被生擒。十日前,我亲自走了一趟南越大军,与这位梅影先生碰了一面。。。”
其实严格来说,他只是听到对方的一句话而已。
“总算来人了,把人领回去。”
那声音很低沉,很沙哑,还伴着两声咳嗽。
没给兮月任何探究的功夫,九个被五花大绑的暗卫就丢到了他面前。
他皱皱眉。
看了南越对待阶下囚还是不错的,这九人似乎还胖了一点点。。。
凤即墨的好奇心难得被挑了起来,吩咐兮月继续调查那名神秘的梅先生,自己起身跟凤明南告退,离宫去了阑珊楼。
阑珊楼如今已经被落白完全交给了画容,她也由掌柜的真正成为了阑珊楼的老板。
凤即墨一如既往的坐在阑珊楼的六楼雅间里,画容亲自沏了一壶茶,袅袅白烟升起。
她并没逗留太久,与凤即墨也没什么话说,身子福了福,转身离开。
这两年凤即墨几乎隔几天就会来这里坐一坐,也不做事,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安静的坐着,常常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他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眸子垂着,不知在看哪。
鼻尖是最新一批针毛翠新茶的茶香,他端起温度刚好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一会儿后,门被突然推开,凤即墨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没见着人。
衣摆被人扯了扯,他低头,看到了摇摇晃晃的端木静。
懒怠的身子从躺椅上坐起,他身手将小娃娃抱起,捏捏她的脸:“怎么今日就你一个?”
“爹爹。。。娘娘。。。不理我。。。”小短手抱住凤即墨,端木静刚过了一周岁生日不久,但这孩子极有语言天赋,八个月的时候就能口齿清晰的发音了,“礼物。。。礼物。。。”
凤即墨笑笑,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珍珠:“礼物。”
端木静拿过珍珠,高兴的手舞足蹈。
后面跟着进来的落白看到的就是端木静在凤即墨怀里扭得跟条泥鳅一样。。。
抱过端木静交给身边的南宫雅尔,落白让母女俩在旁边的雅间休息,自己转身进了屋顺手带上了门。
端木静一走,凤即墨身子一软,又倒回了柔软的躺椅上。
落白在一边盘腿落座,侧首看他:“火珍珠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意给静儿当生辰礼物合适吗?”
“静儿畏寒,火珍珠带在身上,可以帮助她调理身子。”
端木静自出生起就体质偏寒,这种先天带着的病症根治不了,只能后天多加注意好好调理。
火珍珠虽然珍贵稀有,但的确对自己女儿的身体有大大的好处,落白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手指捻起茶杯,凤即墨开口,说出今天来这的正事:“有消息了吗?”
落白点头:“有眉目了,前朝玉玺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南越里番城。”
凤即墨的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皱。
南越。。。
手指磨蹭着杯子的边缘,凤即墨问:“你知道梅影这个人吗?”
“谁?”
“墨深身边的谋士。”他顿了一下,补充,“戴面具,不良于行。”
落白皱眉想了一瞬,摇头:“不记得墨深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这么有特点的谋士,如果他见过一定忘不了。
凤即墨这下眉间的褶皱明显了许多:“查一查这个梅影。”
“这人。。。怎么了吗?”
“墨深身边的人出现在南越军中。。。我们是该找个时间与墨家主好好聊聊了。”
离开阑珊楼的时候天已黑,凤即墨并没上马车,而是披了外袍,徒步走在京都街头。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早,天气也冷的很,一些店家已经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了。
凤即墨没打伞,纷纷的雪落在他墨的头上,肩上,外袍上,连他的睫毛上也沾上了几颗。
他一个人静静的走着,走过喧闹的晚市小街,穿过小巷,眼前,是明月府。
他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明月府的大门。
一会儿后,他抬脚走人。
又走了两条街,他抬头,看到已经有些破旧了的前国师府。
宁国师。。。
现在应该和他家流芳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吧。。。
这些人,一个个走的。。。还真是干净。。。
他突然觉得有点冷了,手指就算是盖在狐裘之下,也没能多带来一分温暖。
他开口:“兮月。”
下一瞬,兮月出现在他身边。
“备车,回宫。”
“是。”
若是以往,他应该是直接回的明月宫,但是今天,小皇帝在明月宫前拦住了他。
小荣子和乐儿依旧在明月宫当差,小荣子上前拿过凤即墨的衣袍,开口说道:“王爷,陛下在等您。”
凤即墨挑挑眉。
这个时候他来找他做什么?
凤即墨终究是没能进明月宫的门,凤明南远远的听到他声音,人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一把抓着他就往外走去。
凤即墨倒是不知道这孩子力气那么大,等回过神,人都已经被他快拉到乾坤殿了。
“怎么了?”
“北耀。。。”
“嗯?”
“北耀使团要来大凰。”
在乾坤殿的书桌前站定,凤明南将今晚刚呈上热气腾腾的折子丢给他。
凤即墨这一路被拉着小跑,这会儿脸色微红,倒是更显的有气色一些。
他打开折子看了两眼,并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目光移到最后一行:
献上美女一名。
凤即墨皱眉,合上折子看向凤明南,表情那个严肃。
凤明南莫名的感觉有些凉飕飕:“干。。。干嘛看朕?”
凤即墨一本正经的开口:“你年纪还小,纳妃。。。你很急吗?”
凤明南:“。。。”
这么问一个才九岁的小孩子真的好吗。。。
瞪他一眼,凤明南将一幅卷轴丢给他:“重点不是这个,是这个女人!”
凤即墨略微好奇,手一抖,打开卷轴。
嗤——
空气中仿佛听到有一声急促的呼吸。
那是一幅画,普通的,寻常的,只是画了一个女人的一幅画。
纸张是最普通的纸,颜料也不是多么的珍贵,但是上面画的女人,却栩栩如生,生动异常。
画上的女人。
是。
明月楠!
一身红衣,三千黑丝,画上的人躺在一张软椅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抬眸间,琥珀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凤即墨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狠狠的掐住,一瞬间丧失了呼吸的能力。
明月。。。
明月。。。 。。。
明月。。。 。。。 。。。
不!!!
这不是明月楠!!!
锐利的黑眸猛然一眯,凤即墨的手指拂过画上女人的右脸。
那里有一颗赤痣。
凤即墨的目光移不开,但是声音一如往常:“她是谁?”
凤明南对于凤即墨这般迅速的反应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刚一见到,根本没察觉这女人不是明月,要不是李德海在旁边提醒,他估计到现在都还以为这女人就是明月楠。
他说:“北耀准备献上的女人,耶律桑榆。”
耶律?
凤即墨皱眉:“北耀皇室?”
“不,只是北耀王的一个养女,赐姓耶律,她的父亲从前是耶律棋的手下,后来战死,耶律棋对这个义妹也很是爱护,这次居然会让她来大凰,也是值得深思的。”
“北耀使团什么时候到?”
“三天后。”凤明南顿了顿,突地笑了,“你猜这次使团是谁负责带领的?”
凤即墨挑眉,看他,没说话。
凤明南笑,看着隐隐有些瘆人:“耶律容。”
凤即墨皱眉。
“或许,他另一个名字你更熟悉。”他垂眸,吐出两个字,“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