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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番外二:画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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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画容

在画容仅二十一年的生命中,明月楠占据了她生命的十二年。

第一次见到明月楠,她还是一个刚入宫的小宫女。

她跟在自己的主子身后,远远的看到那个才五岁,穿着一身红装的明月楠,她的脸那时看着还很稚气,但举止抬眸间已有将来的自信倨傲。

那时的她还不叫画容,而是叫花容,和小荣子、乐儿伺候的是同一个贵妃娘娘。

记忆中,对当年宫闱之乱的情况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一切发生的很突然。

睡梦中的自己被人突然抓住头发,直接往地上一摔。

冰冷刺骨的地方和她的背脊相撞,发出“咚!”的一阵巨响,她抬手往后脑勺一模,已是满手鲜血。

十二月,连一件外袍都没穿,她就被人这个抓着头发一路往外拖,被丢到一堆伤痕累累的宫女太监之中。

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听身边的小宫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哽咽:“娘娘。。。娘娘造反。。。我们都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呜呜呜。。。”

她这才知道,自己的主子造反逼宫,整个宫室的奴才婢女,估计都要遭殃了。

小荣子在哭,乐儿也在哭,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哭,然后她也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死亡,是如此接近。

那一年,明月将军和明月家长子战死,明月家宗室仅剩明月楠一女。

造反是必死的大罪,能活下来,对他们这些罪妃宫中之人而言,简直就像做梦。

她就记得自己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抱着瑟瑟发抖的乐儿,整个人不由自己的颤抖。

她眼里流着泪,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乐儿的背,轻轻哼唱的儿时学的童谣。

她都不知道自己唱了有多久,喉咙嘶哑了,嘴唇干裂了,到最后还有没有声音她都忘了,她就一直唱,一直唱,眼泪止不住的流。

然后她看到了明月楠。

才六岁的明月楠,穿着一身白衣,她站在众人面前,琥珀色的眸子平淡无波,漂亮的跟瓷娃娃一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

可是花容看到了,那眼底下淡淡青黑。。。

明月楠说:“饶了他们吧。”

第二天,陛下下旨,罪妃宫人饶一死,发配奴者库。

在奴者库的日子,让他们感受了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不仅是身体上的虐待摧残,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被人一日日的提醒自己是罪人,一日日的被打骂,一日日的欺凌,本就木讷的花容越发沉默寡言,也越发的被人排挤欺负。

再一次见到明月楠,她就是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被人撕得破破烂烂,她的头上挂着青菜叶子,烂鸡蛋壳,额头被石头划破,留下一条从额角到眼尾的血痕。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一定难看极了。

她就蹲在角落里,眼中是固执的不肯落下的眼泪,她满是淤青血块的双手抱着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等着打她的人疲惫了,累了,离开。

那个冬天是记忆中最冷的一个冬天,她就缩在那里,身体已经麻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然后,是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

那也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瞬间。

明月楠此时已快九岁,她站在她面前,拔高了一个头的身形很是修长好看。

她看着她,精致的眉头微微皱起,似在回想什么。

她就蹲在地上,仰着头,一瞬不瞬的,这么盯着她。

后面有大太监低喝:“大胆,居然敢直视郡主!”

花容狼狈不堪的脸上露出惊慌,她刚被人打了一通,害怕极了再被打。

她急忙想低头求饶,却见明月楠蹲了下来。

干燥白皙的手指捏住她瘦巴巴的下巴,明月楠浅浅的笑了:“你唱歌很好听。”

花容呆住,无法动弹。

她只能呆呆的看着明月楠从怀中抽出一块锦帕,轻轻的,小心的,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脏污,血迹。

控制不住的,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打在了明月楠的锦帕上,手背上。

给她擦脸的手顿了顿,然后她就听见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来:“这么爱哭。。。怎么办,我不会哄人。”

之后,她被送回奴者库,第二日,有人来宣旨,所有罪妃宫人今日起,到明月宫伺候。

她跪在地上,脸上还是昨日的伤,听到这圣旨,愣了愣,弄不清心中莫名的情绪。

他们就这么成了明月宫最早的一批宫女太监。

她不像小荣子那般机灵,也不像乐儿那般会察言观色,她真的是有些笨的,别人一天就能学会的东西,她都要两天,甚至是三天。

看着越发出色的郡主,看着总是跟在郡主身边的小荣子和乐儿,她握着手中的锦帕,第一次,有些厌恶自己这样的性格。

到明月宫三年,她和明月楠说的话真的屈指可数。

大多时候,她只是跟在明月楠身后,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但明月楠只一个眼神,她却能准确的知道明月楠是想要茶水呢还是想要糕点。

她是笨,因为她的聪明全都放在明月楠身上了。

明月楠有段时间似乎很累,每天都会午睡很久,她不是个贪睡的人,所以花容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她懂得不多,只能默默的在明月楠休憩的地方摆上一盆颜香草,安静宁神,又把室内的龙延香换成了更舒缓静人的梵烟香,只希望明月楠能睡的好一些。

这日明月楠睡的时间比平日短了些,一睁眼,就看到了正给自己披薄被的花容。

花容愣在那,手里还捏着被子的一角,有些手足无措。

明月楠却笑了,伸手却抚上了她额角淡淡的疤痕:“明日我让人送些去痕膏来,虽然日子有些久,但好在不深。”

花容眨眨眼,对这话还没反应过来。

明月楠似乎很喜欢她这副呆呆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脑袋:“姑娘家,总是爱漂亮的。”

第二天,明月楠真的差人送来了去痕膏,她看着那个白色的小瓷瓶,手指摸上自己的脸,掐了自己一把。

嗤——痛!

不是做梦!!!

于是,花容傻乎乎的笑了一整天。

自那以后,花容跟在明月楠身边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

她依旧不爱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连向来死水一样的双眸都仿佛开了光,每日都笑意盈盈,让人看着很是舒服。

应该没有哪个主子比明月楠还好的了,她找了夫子教授他们知识,还一脸正经的说道:“保护好自己,别给我丢脸。”说完,自己却是先笑了,又说,“被人欺负了也没事,回来告诉我,我给你们报仇。”

花容那时就站在一堆下面的一堆宫女太监当中,饶是不爱言语的她,也被明月楠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她那时就觉得,郡主,真是好温柔的人。

明月楠给自己找乐理师父的时候,花容是吃了好大一惊的。

明月楠也没说什么,就是送了一把玉箫给她,说道:“好好学。”

一直到很多年之后,只要有人提起乐理大师,就会有人说起书院十一先生的一手七弦琴和阑珊楼老板的一曲青玉萧。

在明月宫的日子是美好的,也是短暂的。

十五岁那年,她已出落的娉婷玉立,脸上的淡疤褪去,一张白皙的巴掌小脸很是漂亮。

明月楠不是个很通音乐的人,但这不妨碍她喜欢听好听的声音,因此那日她刚学了一首新曲子,便想吹给明月楠听。

走过御花园时,速度快了些,脚便扭了下,她扶着假山想休息一下,却听到假山后有人说话。

“你确定?!”

“是,小的肯定,小的亲眼看到明月楠和南越使者进了密室,还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快,将此事报告陛下!”

花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手中的石块已经沾满了鲜血,地上倒着一个小太监,不知生死,那名禁卫军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地上,脸上神情阴暗。

他阴鸷的眸子看着她,还不等他有什么其他动作,只听到一声“咻”的破空之声,一只短小的箭矢射穿他的身体,钉入他身后的假山。

鲜血洒了花容一脸,温热的铁锈味铺天盖地的钻入鼻腔,她趴在地上,胃部抽搐,呕了出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明月宫,她只记得自己做了很久的噩梦,然后有一只手,一直在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很轻,很温柔。

再次醒来,她已经不在明月宫,明月楠带她离开了皇宫。

那时明月楠坐在马车上,身上盖着温暖的狐裘,她看她醒来,放下手中的书,倾身过来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一些小擦伤,过几日就没事了。”

花容愣愣的看着她,本能的叫了一声:“郡主。。。”

“你的家乡在哪?”

家乡?

这对花容而言是个陌生而熟悉的称呼。。。

她漂亮的眸子猛地瞪大,一把就抓住了明月楠的袖子:“郡主,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您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求您,别赶我走。。。”

她颤抖的很厉害,自己却一点都没发现,只是定定的看着明月楠,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明月楠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我身边,很危险。”

“我不怕。。。我不怕的。。。郡主,别赶我走。。。”

许是被她的眼神感动了,明月楠终究是点了点头:“那今日起,你便是画容。”

出了宫,明月楠并没带她在身边,而是将她交给了落白公子。

其实,明月楠的温柔是很疏离的,这种温柔就像一面看不到的壁垒,阻止了任何人进入,却也让触摸到的人身不由己的深陷。

落白见到画容时,并没说太多,只有一句,让她到铭记到如今。

他说:“明月楠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画容站在他面前,颤颤的说:“我会。。。唱歌。。。我会笙箫。。。”

面前的人嗤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自那之后,在画容未成为阑珊楼掌事之前,再没见过明月楠。

落白派了人来继续教她乐理,同时让她学习经商的知识,并将一些小生意慢慢交给她打理。

她学习的很用功,虽然不快,但勤能补拙,她学的比任何人都扎实努力。

她在御兽这方面的天赋是无意间被发现的,那日她在吹箫,有蝴蝶在她身边翩舞,还有一些鸟兽聚集在不远处静静听着。

明月楠负手在身后,远远的看到这一幕。

她并没有过多停留,只是转身离开前对落白说:“找位老师,教她御兽之术。”

画容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明月楠成了她前进的动力,她只知道,只有她变得强大了,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了,不再给明月楠添麻烦了,她才能再次陪伴。。。不,是再次跟在明月楠身边。

她就这么一天天的学习,一点点的成长,缓慢却没有一丝停止的不断强大起来。

阑珊楼是明月楠的最大的情报据点之一,当落白将阑珊楼的钥匙交给她时,她抬头,就见明月楠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嘴角是一如既往的浅笑。

她看着她走近,然后伸手拍拍她的脑袋。

面前的人已经长得极其出色了,她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一身红色的戎装,头发被简单的用簪子束在脑后,冠玉般的面庞在阳光下隐隐散着柔和的光,看起来,又漂亮。。。又英俊。

她记得那日明月楠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无可奈何的一笑,说道:“傻瓜,都说了,留在我身边很危险。”

画容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面是前几日刺客留下的伤痕。

她抬眸看着明月楠,坚定的说道:“除了郡主身边,我哪也不去。”

她其实真的是个很安分的人,因为知道明月楠喜欢懂分寸的人,所以她乖觉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安静出色的扮演画容的角色,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藏好在心里。

都已经在郡主身边快十二年了啊。。。

手中的酒杯被人拿走,她抬头,看见一张银色的面具。

她有些醉了,笑道:“怎么不在郡主身边保护她?”

石彦在她身边坐下,面具遮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今日她大婚,不需要我保护。”

画容愣了愣,低下头,将自己埋入双臂之间:“对啊。。。郡主今日大婚了。。。”

深夜的风寒凉刺骨。

画容哭了,很小声,很小声。

郡主。。。

她藏在最心底的。。。明月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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