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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他若是有事,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下午赶路的时候,落白也坐上了明月楠的马车。
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饶是明月楠这般心智强大的人,也有点挨不住。
放下手里的书,明月楠先是看了凤即墨一眼:“毒蛊的事落白应该跟你讲了,这毒一时半会儿解不了,但也暂时要不了命,你就别这么看着我了。”然后她看向落白,“我是又怎么你了,眼睛红成兔子样,雅尔看到可是要心疼了。对了,这次我在北疆带了些血燕回来,补血养胎效果奇好,到时候你帮我带给雅尔。”
落白的嘴巴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凤即墨依旧没说话。
明月楠见他们没什么说话的兴致,自己便开始说起北疆的事了。
她的声音比一般女子要低一些,淡淡的语调缓缓响起,就像一壶醇酒,滴滴答答落在酒杯中,很是悦耳。
攻打岚山不易,她细细讲来不实际也太血腥,便挑着几处比较好玩的又重要的战事讲给他们听。
凤即墨看着她似是回忆又似是出神的缓缓说着,忽地就觉得胸中有一口气,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呢?!
“你说的意外是什么?”
明月楠被他打断,愣了一下,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所以,第一,我并没有冒险,只是中间出了点意外。”。。。
那个意外啊。。。
明月楠没立即回答,低头想了一下,才斟酌着说:“我还不确定,需要先回京确认一件事。”
落白脑子直,下意识的问:“楠儿受伏和京中人有关系?”
点头,明月楠对这点倒是没任何隐瞒:“我一早察觉到身边有细作,便在对岚山发动总攻之前,写了一封密报回宫报告陛下我接下来的计划,意在引蛇出洞。就看谁在呈交陛下的过程中,动过这封密保。”
“难道宫中还有他国细作?”
“这次不是细作,而是。。。”明月楠捻起一颗果铺,笑道,“有人卖国。”
落白还想问什么,一声破风之声叫明月楠眸子一眯,伸手就是一推。
“哆!”一只闪着银光的箭矢破窗而入,深深扎入马车内的茶几上。
马车外,响起左将砍杀敌人的声音,夹着阿七惊慌的叫声:“刺客,保护郡主!”
这偷袭来的蹊跷!
明月楠脸色一沉,伸手掀开车帘,当机立断的命令:“左将带一队掩护,二队开路,全部撤退到东边树林!”
明月楠带在身边的都是精锐,听到命令立即会意相互配合合作,慢慢的往东边树林退去。
“有奸细!”贝齿咬着嘴唇,明月楠的眸色暗沉。
扒住马车,落白闻言一惊:“你带在身边的都是最信得过的心腹,这里面有奸细?!!”
并没回答他,明月楠伸手脱下外衫,将软甲脱下,丢给落白:“穿上!”
“你疯了!!你给我你怎么办?!”
“穿上!”
“你!”
“等下,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两个换上侍卫的衣服,在左将的掩护下趁机逃走!记住,除了左将,谁都不要信任!”
“那你呢?!”
明月楠没说话,眸子暗的不见一点光亮,抬头看向一直安静的凤即墨。
不等她开口,一阵马啸,马车整个一歪,明月楠几人瞬间天旋地转。
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凤即墨,明月楠的身子,脑袋在马车里撞了好几处,等震荡停住,她连痛和伤也顾不上,拔下头上的簪子往半晕的凤即墨和落白的屁股上就是一扎!
一点零星的晕厥被这一扎彻底扎没,没给他们叫痛的时间,明月楠低喝:“走!”
三人拖着伤钻出马车,林子里明月楠的人已和一群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了。
来人不是乌合之众,明月楠带的人不多,撑不住是迟早的事。
左将砍杀一个人,冲到明月楠身边,正想让明月楠先逃,却听明月楠先说道:“带着七皇子和落白公子先走!”
“郡主,那你呢?!”
琥珀色的眸子一眯,她抬手刺穿一个从后背袭向左将的黑衣人,说道:“有阿七他们护着,我没事。”
“郡主?!”
“若是七皇子和落白公子出事,你也就不用来见我了!”
“。。。是!”
密林里,厮杀还在继续。
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战圈之外,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有一名死士上前,单膝跪下:“大人,他们跌落悬崖了!”
男子面容一沉,抬脚向前走去。
冬日的白天很短,日头西下,一片黑暗蔓延,寒凉的风在崖边呼呼的刮着人脸。
黑衣男子站在断崖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阿七。
阿七并没有死。他的脖子上被深深划了一刀,并不会立即致命,但是伤口很刁钻,根本无法止血。他就这么用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黄土,感受着死亡一步步的接近,眼里盛满惊恐、绝望。
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抓住黑衣男子的衣摆,阿七瞪着已经开始泛白的眸子,死死的看着男子:“主人。。。救。。。我。。。”
黑衣男子没动作,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一旁的死士上前,双手抱拳低头禀报:“大人,狙杀过程中,明月楠、凤即墨和左将、落白分散,我们另一组人正在追踪左将和落白,而明月楠。。。不知她何时知道阿七是我们的卧底,假意配合阿七,中途趁阿七不备挟持了阿七,逃脱至断崖边。。。”
死士的话一顿,男子微微转头,看他:“继续说。”
“到了断崖边,明月楠没有任何犹豫,便拉着凤即墨跳了崖。”他是真的被明月楠吓到了,他狙击追杀了那么多人,第一次看到一个如此狠决的角色。
那时他刚带人赶到断崖边,阿七已经倒地,他看着明月楠和凤即墨站在悬崖边上,一句“你无路可走了”还没到喉咙,就见明月楠毫不犹豫的向后一退,拉着凤即墨跌落万丈悬崖。
黑衣男子站在断崖边上,看着渐渐有云雾凝结的悬崖下,一直毫无表情的面目终于浮现一抹兴味。
“不愧是明月楠。”他似是感叹的说了一句,然后踢开还抓着自己衣摆的手,转身离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一副白骨,也记得给我带回来!”
死士看着身后的万丈悬崖,脚边已经没有呼吸的阿七的尸体,森冷下令:“搜山!”
落白是被一阵剧痛痛醒的!
身后是硬邦邦的木板,他的第一反应是挣扎着想起来!
“如果不想一辈子废了,就乖乖别动。”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让落白停下动作。
深吸一口气,落白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他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脚骨已经骨折,肋骨断了两根,虽然简单的做了包扎,但是贸然行动,今后吃痛的绝对是自己。
落白抬眸,看向火堆旁一身黑衣的男子:“你是谁?”
那时与明月楠分散,左将带着他突围,奈何对方人数众多,左将渐渐支撑不住,这时对方中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临阵倒戈,对方毫无准备,被斩杀了大半。之后他失足滚落山坡,脑袋撞到硬物便失去了意识。
火堆边的男子没理他,只是认真的擦拭着自己的袖箭。
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是一件猎户临时搭起的小木屋,很破旧,但好歹能挡个风遮下雨。
落白身穿软甲,刀剑不穿,所以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就是骨头断的断,折得折,有些痛人。
左将从屋外进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捧干草,见到落白醒来,立即上前:“落白公子,你总算醒了。”
见到左将没事,落白算是安心了一点,但他立即又问道:“楠儿呢?凤即墨呢?”
左将的表情一凝,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们呢?他们怎么了?!”
“郡主与我们分散了。。。末将。。。”
“他们落崖了。”淡淡的,坐在火堆旁的男子突然说道。
“什么?!”落白和左将同时惊呼。
男子转头,看向他们:“我会送你们到京都,直至你们安全。”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落白一手撑地就像爬起来,胸腔一阵剧痛他起身道一半又摔到地上,可他顾不了,“你说楠儿落崖?!!怎么可能?!!”
“他们已经开始搜山。”他们,就是那些追杀明月楠的黑衣杀手。
落白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连左将都惊呆在一旁,无法接受他说的事实。
伤横累累的五指缓缓握紧,落白看向火堆旁的男子,声音低冷,再一次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男子这才真正的正眼看他:“明月楠让我护你们安全。”
“你?!”
“我是石彦。”
京都国师府。
手中的丝绢被白皙的五指捏的皱成一团,宁国师一把将丝绢丢到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脸上,怒不可遏:“他若是有事,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跪着的黑衣人纹丝不动:“大人未料到七皇子会出现。”
他们本来只是想活捉明月楠。
宁国师的脸上露出森冷的笑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乌鸦打的什么主意!”
黑衣人不敢再言语。
“回去告诉他,好自为之。”
宽袖一甩,宁国师转身离开。
须臾,一架马车出现在国师府门前,宁国师一身正式朝服上了马车。
“进宫!”
这天,皇帝在朝议中突然离开,屏退所有人与宁国师闭门谈了足足半个时辰。接着,宁国师领着一卷明黄圣旨前往明家军,带着一队军队离开。
这天,石彦送落白和左将到京都门口,转身离开。
这天,皇帝进了那座冷宫,见到了十二年未见的那位故人。
也是这天,冰冷的水滴嗒嗒的打在明月楠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凤即墨那张苍白的,却依旧好看的脸,轻轻的笑了。
她说:“对不起,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