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杀了吧(1 / 1)
26杀了吧
虽然旨意催的急,但明月楠并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着急。
她带着凤即墨在路上走走停停的又玩了一天,等他们到汉河城,已经过去两天了。
汉河百姓也不知哪里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凤即墨掀开帘子一看,就见道路两旁站着密密麻麻的人,见到他们的马车进城,立即欢呼起来。
一时间,震耳欲聋。
懒懒的半躺在马车里,明月楠今日穿着一身桃色的宽袖长衫锦袍,她的发被随意的拢在脑后用一根白色的锦带系着,有些许碎发落在她的颊边,为她染上一分妖娆。
明月楠肤白人又高,她穿艳色的衣服不会给人艳俗的感觉,反而更衬肤色,尤其是红色的衣服。无论是大红,朱红,深红,桃红,穿在她身上,就是说不出来的好看,加上她自带的那股子张扬嚣张,让人看着莫名的赏心悦目移不开眼。
这身衣服是昨天在历城玩的时候偶然间看见,凤即墨没见过她穿如此骚气的颜色,便起了捉弄之心叫她穿上看看,结果她穿在身上,居然该死的好看。
能把桃红穿的不带一份骚气低俗,反而是一股子的风流潇洒,估计也只有她了。
手指翻过一页书页,明月楠没有抬头,只是掀了掀嘴皮:“子桑再看下去,我要吃不消了。”
已经被调戏过无数次,但依旧很薄的脸皮染上绯红,凤即墨拿起杯茶挡脸:“我们回来的消息,是明月叫人泄露的吗?”
“嗯。”
“你弄出这么大的声势,不出去看看?”
明月楠闻言收回放在书上的目光,抬眸看他。
她琥珀色的眸子映着他的倒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看到他的耳根子也泛起了红色,明月楠才低头,笑道:“子桑舍得我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
“。。。”
好吧,他的确不舍得。
继续翻着书,明月楠缓缓说道:“我们明日启程回京。”
“那这边?”
“方将军会留下来。”手指停在书页上的一点,明月楠似是想到了什么,“林场还关在牢里吗?”
“我们走后,就一直关在府衙的牢里。”
“既然这样,就劳烦子桑了。”
凤即墨挑眉,他有不好的感觉。
在皇宫大内见过不少生死,对于处死林场这件事,凤即墨表示毫无压力。
亲眼看着林场在牢里喝下毒酒,凤即墨表情淡淡,对站在他身后的阿七说道:“林场的家人呢?”
“全部囚在林府。”
“带我去看看。”
“是。”
林府离府衙不远,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
阿七推着凤即墨走进林府大院,一眼望去,整个院子空荡荡的,光秃秃的枝桠上没长出一点新芽,冷清的很。
快到大厅时,就听得大厅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爹死了?!”
“我要报仇!!”
“我去杀了那个狗郡主!!!”
“你们闹什么?!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吗?!!”
“娘,他们杀了爹!!!”
“那你们就可以糊涂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要忍!!!”
“娘。。。”
林府内院明月楠并没有浪费人手派人守着,所以这番叫嚣一点也没收敛,硬生生的把凤即墨的轮椅声给压了下去。
阿七的表情有些晦暗,低头看了一眼凤即墨,只见他的表情丝毫未变,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化一分。
黑的诡异的瞳孔透过窗户的缝隙扫了里面的几人一眼,他挥手:“回去。”
“。。。是。”
轮椅压在青石板上,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凤即墨怕冷,所以到了四月都还用着暖炉。
他的手相互交替放在暖炉上,眸子微垂,看起来牲畜无害。
“阿七,林府共有几人?”
“除去林场,加上丫鬟奴才共七十八人。”
“好。”他还是保持着那姿势,不冷不热的开口,“杀了。”
“?!!”
凤即墨伸出手拉了拉自己的披风,将自己包裹的更严实:“别闹出太大动静,扰到百姓明月会不高兴。”
“皇。。皇子,您是说全。。。”杀了?
“杀了吧。”他说的很平淡,“留着无用。”
“。。。是。”
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去,反而是去了堤坝修固处。
凤即墨很低调,没有开太多的口,大部分时间都是听那些老河工们在说,他简单的问了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得知一切进展顺利后,他谦虚的对着所有河工们道了声谢。
看过堤坝的工程进度,他们又去看了正在吃午膳的修建堤坝的工人。凤即墨并没有直接现身,而是去后方看了后勤的伙食。
他召来负责伙食的管事,说道:“明日起,伙食加倍,银两去方将军那取。”
接着他们又走了之前的病人临时安置点。
大部分的病人已经完全康复,还有少数的人因为病症侵体太深,拖得时间又久,所以还留在这里。
见人不多,大部分军医大夫都被明月楠分派在各个灾民点,凤即墨挽起袖子,让阿七拿来锦帕捂住口鼻,然后为这些病人一一把脉号诊。
他的母亲是大夫,他自小耳濡目染又有天赋,因此他的医术不差。加上他断腿之后,对这医术的研究又深了几分。
这一番看下来又是两个时辰,等凤即墨看完所有人,他们的屋外已经站满人了。
都是那些曾经被他救治过的百姓。
阿七端来水让他稍作清洗,凤即墨带着惯有的笑道了声谢。
阿七推他出去的时候本来还担心百姓过于热情,怕是要到马车那不容易,哪知百姓们主动的让出了一条道,让他们畅通无阻。
凤即墨长的好看,他黑黝黝的眸子里常年带笑,嘴角都是那已成习惯的笑弧。
目光忽地瞟到一个人,他让阿七停了一下,然后抬眸看向那个男子,问道:“你的娘子和孩子,还好吗?”
这是当初被汉河士兵挡在城门外的虎子,他见凤即墨居然还认得他,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好。。。好。”
“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去府衙找明家军便是。”
凤即墨笑笑,不再说话,继续往马车走去。
虎子在他身后,突然就落了泪,双腿一弯“噗通”一跪,给他磕了三个响头:“郡主郡马爷的大恩大德,虎子没齿难忘!”
有人上来扶他,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你们是不知道,那时候我被拦在城外进不来,我娘子在城里,都快生了,好在郡主郡马爷来了。要不是他们给我娘子找了接生婆找了大夫,还派人照顾,我娘子和孩子。。。我都不敢想会怎么样。。。”
这边凤即墨上了马车,阿七驾着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离虎子不远的地方,马车停了一下。
窗帘被掀开,露出凤即墨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虎子,是吗?”
“诶。。。是是是!”
“希望下次来到汉河,你和你的家人,生活的会更好。”他顿了顿,缓缓开口,“我希望大家,都能越来越好。”
阿七默默的驾着马车,他的脑子里还回旋着那个淡漠的说着“杀了吧”和刚才对着百姓和煦如暖阳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凤即墨。
这位七皇子,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怎么一样。
凤即墨坐在马车内,他的手里把玩着明月楠喜欢的那个白瓷杯子,双腿舒展,自由的交叠在一起搁在一处。
黑黝黝的眸子低垂,他想起明月楠回去之前说的话。
“让你体会一把做圣人的感觉,汉河城的事,你来处理吧。”
她穿着那身桃红色的长衫,巧笑倩兮,艳丽无双。
凤即墨的表情柔软的一塌糊涂。
明月楠,你逃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