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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隔离

徐树很快通过电话从学校了解到，乔麦所住的宿舍楼刚刚上报了几例发热病例，结合现在非典的发展态势，全校立即进入警戒状态，乔麦所在的女生宿舍楼更是被立即封锁。徐树忧心忡忡，他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乔麦被隔离了，时刻都有被感染的危险。看着一队队医生护士开向女生宿舍楼，徐树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现在全校查测体温，一旦发生异常者立即上报隔离。徐树通过校方关系，查过体温后，终于可以来到乔麦宿舍楼下。

这是一块他跑得非常熟悉的院坝，现在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身着制服的人。那些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袿的人进进出出，徐树竟觉得十分刺目。宿舍楼的门窗都被全部封住，只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一个个脑袋挤满了窗口，还有尖叫、哭泣之声传来，花一般年龄的女孩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恐慌、绝望和未知的情绪笼罩着大家，比SARA病毒更令人恐惧的是对未来生死的无知。很快那几个有发热症状的女生被送进一个个医疗车，到发热病区接受隔离治疗。而女生楼内所有学生和密切接触过发热病人的人员全部进入女生宿舍楼接受期十天的隔离观察。又是一波波穿着防化服的医务人员进入女生楼全面清扫消毒，一股浓浓的消毒味道传来，徐树似乎闻到了医院的味道。

“乔麦——你还好吗？我就在楼下，你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我。”

“徐树，我看到你了。”电话里强装镇定的声音令徐树心酸，他的小麦该有多怕呀。

“徐树，你先回去吧，就是十天时间嘛，我跟那几个女生不熟，没有跟她们接触过应该没有事的。”

“没事，我就在楼下陪着你。”

“你陪着我干什么呢？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你重要？”徐树声线突然尖锐起来，“你不要再说话了，多喝水，躺下休息，想我了就打电话，我就在楼下。”

乔麦知道多说无益，她透过窗口，冲徐树挥挥手，留下一个安心的笑容。徐树透过模糊的玻璃窗，看见乔麦那傻傻的笑容，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孩还想怎么还想着安慰自己？真是一个傻瓜。

两地的等待是漫长的，焦心的。隔楼相望的两人甚至不能看清彼此的面容，但就是能感觉到来自对方强烈的气息。为了打消乔麦的恐慌，徐树找来她最喜欢的书，一页页地念给她听，诉说自己的看法，讨论人物的命运。两人经常一说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电话发烫，手机没电。同宿舍的几个姑娘对乔麦艳羡不已，她们都有男友，但她们的男友要么躲得无影无踪，要么只有只字片语的问候，只有家人还时常电话慰问，胡丽涓轻轻地叹道：“乔麦，徐树对你可真好！”

室友的羡慕与嫉妒让乔麦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虚荣。是呀，这样不离不弃，确实令人动容，乔麦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对他多包容一点，原谅他的大男子主义。

隔离第三天，医院方面传来消息，送去化验的样本果真是感染了SARA病毒，现在所有的侥幸都已经无情破灭，除了送进医院那几位，如今封锁在宿舍楼里的人成为病毒感染的高危人群，医护人员每天三遍测体温，每天她们只能通过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铺天盖地的新闻不断更新着非典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北京这座古老而现代的城市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病毒防疫战中。

在学校的几名SARA病例确诊消息传来后，女生楼传来阵阵哭声，特别是那几个女生所在的宿舍，脆弱胆小的已经哭昏过去，没昏的哭着吵着要见爸爸妈妈，似乎这就是最后的决别，这种时时刻刻都笼罩在被送走的担忧中，又时时刻刻渴望自己属于侥幸中那个的情绪，折磨着众人的神精，女生楼已经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乔麦一开始瞒着妈妈，但被这样的情绪感染，终于忍不住打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