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 交（1 / 1）

第二章相交

徐树与乔麦就在众人注目的视线中交往起来。在校园的操场、食堂、小树林里，经常看到两人的身影。他们谈宿舍趣事，谈古怪的教授，谈逗比的同学，每天似乎都有谈不完的话题。一到吃饭时间，徐树就准时到乔麦楼下守候，往乔麦宿舍打一个电话“到楼下了”。乔麦就在室友的揶揄下急忙捯饬两下匆匆下楼，而徐树总会抱怨两句“小粗腿，就是那么慢！”

这时徐树总会收到乔麦两记卫生眼，耿着脖子争辩，“那里短，那里短？”

徐树比一比乔麦刚到下巴的身高，“自已看！”然后肩膀就会收到一记拳头。接着两人又嘻嘻哈哈打闹着奔向食堂。食堂里打满菜，两人总会寻一个角落，你挖我的饭盒一勺，我挖你的饭盒一勺，交换吃着。这时，乔麦总会把肉往徐树碗里扒，徐树则会不时用自己勺子喂一口乔麦，一顿饭吃许久。

“乔麦，这周末跟我见几个哥们吧！”

“干嘛？”

“不干嘛，随便聚聚，星期六我接你”

很多时候，乔麦都会被徐树的强权打败，很多时候徐树只是告知他安排，然后她只需要配合就行，但恋爱中小女人总觉得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就如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他们是偶像剧里的男主女主，多么浪漫、多么文青，像一个个梦幻的电影场景，感觉还不错，乔麦压下心中一丝不郁。

周末，乔麦一早就起床，进行了精心的打扮。毕竟是第一次见他的朋友。穿裙子会不会显得太娇气，可是穿裤装会不会没女人味？看着乔麦拿着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室友胡丽涓受不了了。

“乔麦，够了啊！像个花蝴蝶装扮了一大早了”

胡丽涓是北方女孩，单纯爽直，是乔麦谈得来的朋友。

“涓儿，给点意见嘛，穿这件还是这件”

胡丽涓捧着小说，斜眼瞟了一下，“唉，都好看！你呀，就是魂儿都被徐树勾跑了。”

“等于没说，快点，把决定权交给你，说那件儿好看，姐给你带好吃的”乔麦开始利诱。

“嗯……就那件吧！”胡丽涓终于貌似认真地打量一番，给乔麦选择了一件宽松白毛衣配一根小熊长链，下身穿一件牛仔裤。看上去简单、大方、可爱。催促的电话响起，乔麦匆匆跑下楼。

“记着啊，我要一个海鲜披萨……”宿舍里传来胡丽涓中气十足的声音。

小车在一片灯红酒绿中穿梭，停在了一个装修别致的酒吧门口。乔麦一直都知道徐树家庭条件好，没想到在手机刚刚普及的年代里已经拥有了小车。乔麦心里很忐忑，中学时代父母离异，她随了母亲，后来并没有再嫁。像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极力想弥补缺失的父爱，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要工作，往往情绪波动大，对她的管教也极严，天一晚就必须回家，酒吧、网吧、游戏厅这些被母亲视为不良场所的地方是绝对禁足的。乔麦年少叛逆时，曾偷偷去过网吧两回，但随着年龄逐步增长，她开始理解母亲，开始理解她对于母亲的意义。虽然考上大学外出读书，母亲已没有陪在身边但是，隐性的紧箍咒依然在头脑中警醒自己。

“徐树，你们约在这里？”

“对啊，进去吧，他们已经到”

乔麦想说：我妈说，女孩子不能进酒吧。但乔麦没说出口。因为徐树已率先迈开长腿走了进去，还因为这样说，可能会惹来大家的爆笑吧。是啊，20岁了，还“我妈说，我妈说”，会不会太幼稚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挑战着乔麦听觉的极限，舞池不乏妈妈口中的不三不四的人卖力的扭动年青的躯体。徐树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场所，揺头晃脑，神情亢奋，乐在其中。乔麦今天算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第一次见识了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与平时的学校生活相比，这里喧嚣、嘈杂、煸动着、鼓动着人们释放内心的天性。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陌生的男女，扭动的身躯，在呼唤、在叫嚣进入这个空间的身体融入进来，释放出来。

徐树的小伙伴在酒吧的一角，几个时尚的男女无状地拥在沙发几方。桌上摆满红红绿绿的水酒和水果。

“徐子，快来，就等你了”

“哟，还带来一只小白兔呢”一个尖酸的年轻女声响起，接着引来大家的一堂哄笑。

乔麦顿时觉得非常窘迫，在校园里简单大方可爱的白毛衣的确与这里的性感时尚不对味。徐树终于察觉了乔麦的窘迫，伸手揽过乔麦的肩头，笑骂道：“什么小白兔？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乔麦”

“大家好”也许被别人唤了小白兔，乔麦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愈发如小白兔一样的怯弱。

还是刚才的男声解了围“唉呀，徐子都有小女朋友了，快来坐，快来坐”

乔麦紧挨着徐树坐着，徐树递了一杯浅浅颜色的鸡尾酒，“喝这个吧，没什么酒精的。”

“我还是喝果汁吧”

“到酒吧来喝果汁，你是来搞笑的吧”还是刚才那个尖柔的女声接过话。

乔麦打量着这个女孩，上身一件露肩雪纺花衫，下身一条紧身热裤，将深深的锁骨和雪白的大腿恰到好处地露了出来，是个十分养眼的姑娘。而那浓重睫毛下的视线尖锐、犀利，透出隐隐地敌意。不错，乔麦感到了这个女孩身上的敌意。

“陈可，干什么呢？乔麦不会喝酒，你别拿话刺她”徐树终于担起了男朋友的责任，今天第一次照顾她的情绪。转头又对乔麦说“不会喝就算了吧，就喝果汁！”

旁边的几对男男女女脸上顿时挂满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叫陈可的女孩却冷哼一声没有再出声。

接下来，一帮人开始高声阔谈，嬉笑打骂，一会儿又玩起猜拳喝酒的游戏。酒喝上头，一帮男女又跳进舞池中尽情扭动。自始至终，乔麦默默地坐在一旁，很少说话，有人招呼便微笑应对，她觉得自己与这种场面格格不入。徐树发觉了这个女孩的沉默，于是一把拉起她跳进了舞池。

“我不会跳，我不会跳！”乔麦连声高喊。

“做我的女朋友怎么能不会跳了？”徐树靠近乔麦的耳朵大声地说。酒气喷进了乔麦的耳窝，痒痒的，酥酥的，让乔麦猛然感觉有股男性气息闯进了她的世界，不由自主地跟着徐树的步伐走进了舞池。

“没关系，跟着音乐随便跳就行，看我！”伴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徐树自然地摆动身体，竟然十分好看，十分帅气。乔麦只得随着音乐轻轻地晃着头，双手打着节拍，尽量融进这里。“在一帮跳得欢快的人群中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立着，不成了异类了吗？”乔麦在内心告诉自己。

其间，有好几个陌生男子想靠近她都被徐树巧妙地隔开了，可她却不能阻止高大帅气的徐树身边聚集的身着清凉的辣妹。徐树并没有忌讳这个女朋友，偶尔还跟辣妹们互动，飚一下舞技。这样的徐树是陌生的，跟学校食堂的徐树，校园操场上的徐树，学校图书馆的徐树，都那么不同，她认识的其实只是学校的徐树，而真正的徐树是什么校的，她并不了解，但都那么吸引人的目光。自交往以来，乔麦第一次在思考自己是否可以站在这个耀眼的人旁边，自己是否会被他的光芒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