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处女男（中）（1 / 1）
从这个情人节夜晚开始，杨宇全面接手林秀清的生活。林秀清自己一个人住，平时吃得挺随便，单位食堂一日三餐都有，家里冰箱通常就放些牛奶和饮料。杨宇每周要拉着林秀清去超市大采购一番，帮她把冰箱填满。好多生活上的细节，林秀清从来没注意到过，杨宇倒是帮她想到了。比如，冰箱里要放除臭剂，衣柜里要放除湿剂、樟脑丸，洗衬衫要用衣领净，衣服放洗衣机洗前要分装各类洗衣袋。林秀清感叹，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活得这么精细过。
杨宇偶尔会在林秀清家过夜，一周一两次的频率，他把自己的一整套东西准备得特别齐全，毛巾牙刷拖鞋睡衣浴袍，帮自己准备的同时，会为林秀清相应准备一套女款的，连筷子买的都是刻有俩人姓氏的情侣筷。
当他第一次发现，林秀清凉在外面的衣服，收进来直接叠一叠就放衣柜时，惊讶极了！“你怎么不熨衣服啊？”
林秀清心想，“姐这辈子就没熨过衣服！”不过嘴上倒没那么直接，她解释了一番：“我们单位制服质量可好了，洗完扯一扯，凉外头风吹一吹就直了。”
杨宇表示无法接受，又帮林秀清买了飞利浦的熨斗，还专门去MUJI买了块原木熨衣板。
这些东西，林秀清嫌麻烦，从来不用，只有杨宇来过夜的时候，他自己用用。
每次杨宇来家里，林秀清都有种自己找的不是男朋友，而是找了个钟点工的错觉。他从进门就开始干活，没有一小时根本停不下来。不管事先林秀清有没有收拾过，杨宇总是能找出各种卫生死角。关键是林秀清从来不觉得自己家有这么脏。后来她索性什么都不收拾了，全部等杨宇来了再弄。
俩人去超市买拖把，杨宇非要买一款又贵又重号称具有消毒杀菌功能的高科技拖把。林秀清抱怨说：“这拖把太重了，我拖个地要累死的。” 杨宇说：“以后家里这么重的活当然由我来干，你就别管了。”站旁边的导购小姐听得眼睛都瞪直了，羡慕得不得了。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越来越多的细节体现出杨宇是个典型处女男。勤劳善良，乐于奉献，轻微洁癖，有时候会有点吹毛求疵。生活中规矩多多，只喝绿茶和白开水，洗澡只用舒肤佳香皂，洗头发只用海飞丝，每日衣服必换，每周固定去健身两次。还比如，每天要喝一瓶养乐多，帮助消化，进门后要先用消毒洗手液洗手，当天的垃圾当天扔掉，绝不过夜。。。都是些讲卫生爱健康的好习惯，偶尔可能会稍微过头一点点，但总体上绝对是利大于弊，怎么看都是未来模范老公的好苗子。
有一回，林秀清手机丢了，杨宇二话没说，马上跑去给她买了个最新款的iphone手机，将近六千块。当时他出差刚回来，差旅费还没从单位报销下来，离发工资的日子又远着，从同事那临时借了三千块，才凑够买手机的钱。林秀清大受感动，她知道杨宇收入没她高，他自己用的还是老式诺基亚N75。不久后赶上杨宇过生日，林秀清回赠了一个iphone手机。林秀清的ipone手机是白色的，杨宇的iphone手机是黑色的，一白一黑，凑成21世纪最烂大街情侣机。
还有一回，周末林秀清和朋友出去逛街，出门忘记打开电热水器开关，回家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洗上澡。杨宇正在俱乐部健身，听林秀清电话里念叨了那么一嘴，为了林秀清可以一回到家就洗上热水澡，健身途中专程跑到林秀清家，帮她把热水器开关打开，再回俱乐部继续健身。
往事如昨，那些感人的小细节，即便现在回忆起来，也还是会觉得很温暖。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剧情却急转直下，一次比一次猛烈的吵架接踵而至，直至最后爱情土崩瓦解。有时候听说谁和谁结婚几十年没有红过脸，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一直以为，没有哪对恋人是不吵架的，在了解中吵架，在吵架中磨合，在磨合中升华或者散伙。
第一次吵架，起缘于杨宇姐姐的一个来电。这天，杨宇在林秀清家过夜，刚好姐姐打来电话，杨宇开着免提和姐姐聊天，林秀清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姐姐问杨宇近况：“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当着林秀清的面，杨宇竟然说：“没有女朋友，哪有那么好找啊。”姐姐打趣说：“你干脆上非诚勿扰吧。”林秀清听到这些对话，脸立马沉了下来。
挂了电话，杨宇看林秀清一脸不高兴，赶忙解释说：“你不要多想，我是怕姐姐大嘴巴跟爸妈说。我们单位的领导和同事都知道咱俩的关系，我肯定是特别认真地跟你交往的，这点你一定要相信我。”
虽然杨宇无比诚恳地解释了原因，但林秀清还是有所顾虑，她担心杨宇向家里瞒着俩人的恋爱关系，其实是怕父母不能接受林秀清比杨宇大两岁这一情况。她心里有些窝火，比杨宇大两岁，又不是自己的错，明明是杨宇先追的自己，假使杨宇父母真的介意，也应该由杨宇搞定他父母，瞒着家人偷偷摸摸交往，算怎么回事。
林秀清试探着问杨宇：“五一放假要不要去看看你父母和姐姐？我还没去过东北呢，顺便玩一下。”可杨宇说：“五一出行人太多，我们就在H市呆着吧，见爸妈的事，过年再说。”
到了此时，林秀清完全是把杨宇当成未来的结婚对象在交往，甚至已经动心思考虑什么时候买房买车，她就等着杨宇哪天主动先开口提结婚的事了。爱情的世界里，往往谁更认真，谁就输了。
第二次吵架，同样发生在某个杨宇留宿林秀清家的夜晚。杨宇进去浴室洗澡，他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林秀清正翘着二郎腿坐沙发上看连续剧，突然杨宇的手机自动跳出企鹅的聊天对话框，林秀清下意识地拿起来瞅了一眼，一个叫“emily”的人发来消息——“你又要上班，还要忙着健身，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喝个咖啡吧。”
看名字和头像，显然对方是位女性。林秀清耐着性子，把手机轻轻放下，继续看连续剧，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终于等到杨宇洗完澡出来，林秀清很直接地问他：“emily是谁？”
杨宇愣了几秒钟，迅速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瞬间明白，马上开始操作手机，把刚才发来消息的人从企鹅里删除掉，然后说：“不重要的人，已经从好友里删掉了。”
恋爱中的女人何其敏感，岂会轻易放过，在林秀清不断追问下，杨宇终于实话实说。“跟这个人很久以前联系过一段，那时我以为自己追不到你了，就试着和她聊了聊天。”他还强调，“我和她一直没有见面，只在网上聊天而已。”
林秀清问：“你们聊到什么程度？无话不说？”
杨宇答：“差不多。”
林秀清再问：“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你应该就会和她在一起吧。”
杨宇特别认真严肃地表态：“没有这种如果，你现在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离开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她联系了。”
以上对话结束后，那天晚上林秀清没有再和杨宇讲话，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林秀清隐隐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很了解杨宇，她一直以为杨宇是个刚出校园特别单纯的男孩子。可是现在，她甚至怀疑，除了这个“emily”外，杨宇会不会还有其他备胎。
如果说前两次吵架还是小打小闹范畴，那么第三次则上升到“日子没法过下去”的严重程度。这天周五下班，林秀清和杨宇计划去看电影。走到电影院，正好赶上有什么好莱坞3D大片上映，排队买票的人特别多。好不容易快轮到他俩，杨宇突然说：“好像这些片子都不好看，咱不看了吧。”
林秀清有点不高兴，她嘟囔道：“都排了大半天了，看电影就是个消遣，好看不好看无所谓。再说了，这么多人排队，反响应该还是不错的。”
杨宇固执地说：“明知道不好看，干嘛还要浪费时间浪费钱。”
这下林秀清真生气了，反驳道：“上回那部外国大片，我明明看过了，你说要看，我二话不说又陪你看了一遍，那怎么讲？”
结果，杨宇竟然完全不理会林秀清的抗议，硬是把她从电影院里拽了出来，往旁边的商场走去。
一路上，林秀清越想越气不过，噼里啪啦一通抱怨：“男人不应该这样，女朋友想看电影，即便你不想看或者不喜欢，在里面忍忍也就两小时，难道这都做不到？两个人要互相迁就，有时候需要陪对方做些对方喜欢的事情。”
杨宇倒是没再吭声，就在一旁默默听着。
林秀清联想到之前的一些事情，俩人的许多观念相差很大。杨宇喜欢一成不变，林秀清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每次出去吃饭，杨宇总是去同一家餐厅，点一模一样的菜式。偶尔林秀清想尝试一两个新菜，他显得非常勉强，总说：“肯定不好吃的。”杨宇标榜自己这样是长情的表现，林秀清却认为这明明就是乏味。
在我看来，这是处女座自私自我的毛病在作祟。恋爱中两个人相处，肯定要互相做一些妥协，永远单方面地要求对方迁就，实在是太自私自我了。
一想到这些差异以后将体现在无数类似的事情上，而面对毫无迁就意识的杨宇，林秀清顿时感觉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
终于，第四次吵架引爆长期积累的矛盾，林秀清和杨宇迎来了第一次分手危机。
有段时间，林秀清生理期老是推迟，精神状态也不佳，就想去医院看看妇科，她让杨宇陪着一起去。杨宇很抗拒，他说：“你去看妇科，男的陪着不方便，再说，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林秀清说：“怎么帮不上忙，起码可以帮着排队挂号取药啊。”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需要杨宇做什么，就是想能有个人陪着。
第二天林秀清起了个大早，因为预约了当天早上的专家号，必须赶在七点半前到医院取号。她以为杨宇也会跟着一块起床，结果杨宇一点动静都没有，只顾自己睡得香。
林秀清一个人去完医院，心里极不痛快，她觉得杨宇作为男朋友严重失格，不想马上回家，就跑去逛街了。
下午三点多，林秀清终于接到杨宇的电话，他问：“病看得怎么样？”
林秀清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找到发泄的口子，站在大马路上就冲着手机吼开了，“当初追我的时候，医院那叫跑得一个勤快，现在成你女朋友了，身体不舒服，管都不管。难道男朋友的作用，就是吃饭看电影逛街吗？生病了，该需要你在身边发挥作用，上哪里去了？”
杨宇在电话那头没有多做辩解，只说：“我在单位加班，晚上再说。”说完，他径自先掐了电话。
林秀清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马路上，气得浑身颤抖，泪水充盈眼眶，委屈极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求着男人来关心的可怜女人。
晚上九点多，杨宇来到林秀清家，两人一见面就接着吵。
“我是想周日陪你去医院的，今天下午本来就计划好要去单位加班的。”
“我好不容易才预约上周六专家号，再说你上午陪我去医院，也不耽误下午加班啊。你的工作就那么重要，周日就不能加班吗？”
“上了一周班，累都累死了，我就想周六上午睡个懒觉。”
“你女朋友身体不舒服，你竟然还只想着自己睡懒觉。”
“我觉得你应该没什么大毛病，不要太娇气了！”
“我就是这么娇气，怎么样！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后悔了？还是你又找到备胎了？”林秀清终于喊出自己心底最想说的话。
杨宇沉默片刻，抛出一句话，“要不我们先分开一个月，大家冷静冷静。”
林秀清盯着杨宇看了一会儿，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她冷笑着对杨宇说：“可以啊。”
然后，杨宇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当天晚上搬走了一部分，剩下的说第二天来拿。
林秀清整夜没睡着，越想越不是滋味，虽然好长时间她的感觉一直不太好，但杨宇轻易就搬东西走还是让她有点意外。第二天一大早她去找楼以沫诉苦。头天晚上林秀清发那么大火，其实就是想发泄下情绪，没想真和杨宇分开，没想到杨宇先提出来要冷静下，她现在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楼以沫安慰她放宽心，情侣之间吵架再正常不过，她和小男友几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说分手的次数早就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过来了。
结果，林秀清晚上回到家，她发现杨宇居然把剩下的东西都搬走了，连MUJI的原木熨衣板都搬走了，明明他单位宿舍还有一块，这玩意儿又重得要死。看来杨宇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分手。她不禁有些后悔，反省自己是不是发作过了头。
接下来一个月，两人没联系，杨宇沉得住气，林秀清沉不住气了，她拜托楼以沫去探探杨宇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宇跟楼以沫说，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可又找不到台阶下，他认定林秀清是不会再给自己机会了。
楼以沫趁机向杨宇转达林秀清的态度，“她当时就是发泄下情绪，没想真和你分手。”
又过了几天，医院的复查结果出来了，林秀清没什么大事，生理期不准可能是之前工作太累，再加上辣的吃太多导致，以后稍微注意下就好。
林秀清主动联系杨宇，把复查结果告诉他，杨宇正在外地出差，说等出差回来再找林秀清。
很快杨宇出差回来，约林秀清出来见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林秀清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杨宇：“你怎么打算？是就这样和我分开，还是想继续在一起？”
杨宇坦率答：“不想分开。”
就这样，两人重归于好，并且达成共识，约法三章。第一条，如果以后两人再吵架闹别扭，不可以冷战，24小时内必须联系对方。第二条，谁做错了，必须跟对方道歉。第三条，不能动不动离家出走。
林秀清期待着这之后两个人感情会更好，也算是在磨合中关系更进一步，可是事情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发展。和好后，俩人照旧下班后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杨宇偶尔来林秀清家住住，但总觉得彼此心里有疙瘩，说话不似以前那样随意了。
期间杨宇出差，林秀清单位组织出去旅游，需要借用杨宇的单反。林秀清没有杨宇宿舍的钥匙，杨宇联系同事给开了门。事后，林秀清跟杨宇提出要他寝室的备份钥匙，以防万一要用。杨宇是一直有林秀清家钥匙的。没想到，杨宇竟说：“单位宿舍，和同事一起住，不方便给。”林秀清进一步提议，“要不先和你同事打声招呼，看他怎么说。”结果此事就再未听杨宇提起，不了了之了。
杨宇的工作渐入佳境，外贸订单接到手软，越来越忙。有时候，俩人两三天也不联系一次。只要林秀清不主动联系杨宇，杨宇就不怎么联系林秀清。每次林秀清约杨宇出来，杨宇总说工作忙要加班。他仍然固定每周去健身两次，却很少再来林秀清家过夜。最夸张的一个月，同在一个城市的两个人，一个月就见了一次面。慢慢地，对林秀清而言，杨宇变成了看得见摸不着的男朋友。她开始意识到俩人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特意挑了个杨宇固定健身的日子，直接杀去健身房找人，约他到隔壁的星巴克，想跟他好好谈谈。
“最近我们有点不对劲，很陌生。”
“你想太多了，我最近工作太忙。”
“你总说在加班，我哪里知道你是真加班还是在跟别的女人聊天。”
“这完全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我们俩在同一个城市，一个月却只能见一次面，这样真的正常吗？”
“我说了，真的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你有空每周健身两次，却没空见我。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真的是太忙，而不是不想见我？”
“你别这样逼问我，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行。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好好想想，或者找好朋友给分析分析，咱俩这样到底正常不正常。下周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你必须给我答复。”
一周后老时间，两人还是约在星巴克，林秀清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这一周，她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心里倍受煎熬，她期待杨宇的答复，也害怕，害怕等会儿听到的不是自己所希望的答复。楼以沫说，没有哪对情侣不吵架，也没有哪对情侣能随随便便分手一次就成功。难道这就是“85后”的爱情观？他们的情绪变化来得太快太猛烈，有时候林秀清会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是“代沟”在作祟。
她给自己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给杨宇点了一杯抹茶拿铁。林秀清爱喝咖啡，热恋那会儿，她经常在这家星巴克等杨宇，等他健身完一起去吃饭。杨宇爱喝绿茶，喜欢一切抹茶口味的食物，星巴克的所有饮品里面，他只喝抹茶拿铁。因为一个人，某样很普通的饮料也变得不再普通。即使已经分开多年，每当看到抹茶拿铁，她还是会想起那个人，然后在不经意间说起，那个谁谁也爱喝，这一切只是因为那个人曾经深深地走进她的世界。
杨宇直接背着健身的装备来赴约，看起来神清气爽，他倒是毫无心理负担。他给林秀清的答复是——“我和我最好的朋友聊过了，他问我，你是不是非这个女孩子不可。我认真地思考过，好像也不是这样，而且接下来我的工作会越来越忙，估计会没时间照顾到你，为了你好，我们还是分开吧。”
多么冠冕堂皇且陈词滥调的分手理由，为了你好，跟你分手。林秀清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没能等到想要的答复。虽然心很痛，表面上她仍然淡淡地笑了笑，表示尊重杨宇的决定，并祝愿他事业更上一层楼。
杨宇对林秀清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约了教练，赶时间，先走了啊。”
林秀清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说：“我喝完这杯咖啡再走。”
然后，杨宇背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杨宇坐下，说完话，到起身离开，前后不过五分钟。五分钟，咖啡尚温热，林秀清的心却凉透了。那杯抹茶拿铁，他一口没喝，而林秀清觉得今天的焦糖玛奇朵特别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焦糖放少了。
她想不通，这一次没有距离问题，没有前女友，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第三者，为什么爱情还是走不下去？从趋之若鹜到避之不及，前后不过短短一年，他对她的态度却是180度大转变。开始的美好仿佛就在昨天，费尽心思追求，做了那么多感动人的事情。她一度认为，杨宇是这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可惜，善变的不只有女人，还有处女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林秀清真希望那天没有在屈臣氏认识杨宇，这个预备托付一生的人，终究还是辜负了她。
我想是因为，彼时的杨宇还太年轻，不懂得“珍惜”二字的意义。对他来说，花花世界才刚刚开始，未来仍有无限可能。林秀清曾经是难以企及的目标，一旦得手，不过如此。下一站，也许风景更好。爱上一个人很容易，维系一份爱情却很难。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完全契合的另一个人，白头偕老需要彼此付出多少理解和忍耐。繁华阅尽后，也许终能寻得一片愿意停留的风景，但错过的，也就永远错过了。
回家的出租车上，电台里正在介绍林心如的一首老歌，歌名叫《习惯了》，曲调哀怨，歌词大意唱的是女子历经情感创伤后的感悟。歌者略带沙哑的声音幽幽唱来，如泣如诉，很符合林秀清当时的心境。
分分合合看多了，她可以让爱停格
在一起若不快乐，只好学习能割舍
想哭的人是弱者，她把泪往心裏藏著
到底爱的多深刻，她自己清楚就好
不强求全世界都懂得
习惯了也就麻痹了，她发现爱是有毒的
浅尝即止会舍不得，投入又怕负荷
习惯了也就安全了，不会再被情绪拉扯
她要的爱只有一种，善变的就请放手
“我以为我能等来你的回心转意，没想到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爱情的世界里我看不透爱人的心，正如开始时我不明白你为何会爱上我，结束时我也不明白你为何会离开我。如果不是过程中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真怀疑这一切根本不是爱，而是一场愚弄人的恶作剧。爱爱爱，唉唉唉，但愿下一次千万别再让我爱上善变的处女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