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伤情(1 / 1)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作用,余哲学发现,从医院回来后,伊杨明显变了:她不再多话,努力学习,连课间10分钟的休息时间,她都留在座位上做练习题。更重要的是,她对他态度冷淡,当然不仅仅对他一个人,她对任何人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更让余哲学受伤的是,她人前人后,礼貌的喊他“余老师。”哪怕是她到他办公室交作业,也会先喊,“余老师,作业放在哪里?”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她以前不管人前人后,都不愿意喊他老师,一直是用“你”称呼他的,突然画风一变,变得彬彬有礼了,让余哲学浑身不舒服,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深深刺痛他了,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
终于迎来了高考的日子……
三天时间既兴奋又煎熬,当最后一场考完后,同学们如释重负的走出考场,各种尖叫声,呼喊声响彻云霄。余哲学照例等在考场门外,看到大家陆续出来,他微笑着上前一一拍肩鼓励。当他看到伊杨与钱苏苏并肩走了过来,迎上去微笑地打招呼,“怎么样?都没问题吧?”
钱苏苏看了一眼身边的伊杨,又看了一眼余哲学,“伊杨,我去那边等你。”说着钱苏苏准备先行离开。“不用,苏苏,我们一起走。”伊杨一把拉住钱苏苏,转头对余哲学说,“考过就好,不去想它,余老师,我们先走了。”说着拉着钱苏苏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余哲学呆呆地站在原地,内心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难道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一连3天余哲学都呆在教师宿室楼里没有出门,他盘腿坐在床上,双目赤红,胡子拉碴,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潇洒。
“难道她那么快就忘记自己的承若了吗?自己愿意等她大学毕业,她也愿意与他一起携手渡过四年大学生涯,为什么一下子什么都变了?伊杨冷淡的态度深深刺伤了他,余哲学宁愿她站出来跟他说,她后悔了,她放弃了,在老窝山说过话统统不算,他也不希望她对他视若无睹的样子。
唐光杰敲了他几次门,都被他以写稿子为由挡了回去。不停有学生过来看望道别,他也闭门不见。
“阿哲,你在房间呆了三天了,都没看你出来过,你没事吧?什么稿子写得连饭也不用吃嘛?”唐光杰在房门外喊。余哲学没有理他。“喂,你再不开门,我撬锁了哦。”说着唐光杰用手猛拍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动静。
“见鬼了,这家伙玩什么?”正顾自嘀咕着,“咚咚咚”有人敲门。唐光杰走到客厅“谁呀?来了。”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董华与张健,“你们来得正好,你们余老师走火入魔了,已经3天没出房间了。”“什么?”董华与张健互相对视一眼,心下已然明白了几分。“我试试。”董华走到余哲学房门外,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余老师,是我,董华。”半响,里面应, “什么事?”声音听起略略沙哑。
“余老师,还有我,张健,我们能进来吗?”张健试探性的问。里面没有声响。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开了。董华与张健望着双目通红,脸色苍白,还胡子拉碴的余哲学都吓了一跳。“进来吧!”余哲学打开门后,又顾自走到床边,盘腿坐了下来。
大白天的,房间里还开着灯,厚重的窗帘将一点点可怜的阳光都挡在外面,屋子里显得很暗,所以尽管开着灯,倒也不显得突兀。董华望着凌乱的书桌以及“邋遢”的余哲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向儒雅倜傥的余哲学,怎么几天不见,那么憔悴?
“有什么事吗?”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余哲学打破沉默。
“哦,是这样的,我们几个班委商量了一下,下周一举办一个小型谢师宴,想过来确定下细节,具体时间,出席人数。”张健抢先说。
“是的,鱼头,感谢你三年来一直陪着我们,真的要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是女孩子,虽然董华生性豪爽,但一到大家毕业后各奔东西,不免还是有点伤感。
余哲学转头看着他俩,不错,他们都是优秀的学生,考进一本根本就不是问题。“你们看着办就好,无所谓答谢。看你们考上好的学校,有个好的前途,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余哲学顿了顿又说,“你们两个填报的学校应该都没问题,就是专业问题,在大学里选自己喜欢和有兴趣的专业最重要。”
“鱼头,那宴席,你看?”董华还想跟余哲学说说细节,却被余哲学挥手打断,“没事,你们定好时间告诉我就好,我肯定过来,给你们践行,恭喜你们考上大学。”
“那好吧,我们商量好告诉你。”董华与张建起身告别。余哲学把他俩送到门口,挥手告别。
“喂,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失恋了?”唐光杰凑到余哲学身边瞅了瞅他,一脸无奈的说,“你那个小情人有那么磨人吗?”余哲学听到“小情人”两个字,回头狠狠地瞪一眼唐光杰,
“无聊。”甩他两个字。
唐光杰被他瞪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喂,你自己照照镜子,看我有没有瞎说。”看着余哲学走进房间,“呯”的一声关上门。唐光杰摇了摇头,“没救了。喂,阿哲,说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不是考完试了嘛,直接找她说清楚不就好了。”唐光杰是了解余哲学的,也是他第一个把学校里,有关他与伊杨的传言告诉他的。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他自然是不信的,自己跟余哲学合租一个屋子,怎么会不了解彼此的秉性,再说他也重来没有看见伊杨留宿在余哲学这里,或者余哲学有彻夜不归过,(雨夜那次唐光杰并不知道,他以为余哲学真去看电影了)
但是他也是看得出他们两个彼此都有点意思,不过他觉得很正常,男未娶,女未嫁的,就算是学生又怎么?只要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不影响双方的工作、学习,谈个恋爱很正常呀。所以他是站在余哲学这一边的,想想看,把自己的学生变成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很浪漫呀!
这边唐光杰还在思索着怎么劝说余哲学,那边余哲学“呯”的一声又把门打开了,他毫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唐光杰,径直走到洗手间去了。
听着洗手间传来的哗哗水声,唐光杰微笑着大喊,“要吃点什么,我下楼去买。”
“随便”
“好类,我叫老板烧个‘随便’出来。”唐光杰哼着小调下楼买吃的去了。
那边,从余哲学房里走出后,董华与张健一路上都不说话。
“董华,你有没有觉得鱼头很可怜?”张健问。“什么可怜呀?”董华懒懒地应。
“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而已,我觉得伊杨有点过分,是她先招惹的鱼头,人家当回事了,她又不理人家,算什么。陈立明也是这样,高一的时候还看他们挺好的,后来就理人家了。”张健为余哲学打抱不平,三年相处他从来没见余哲学如此落寞的样子。
“你不要乱说,谁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情,不过我认同你,我也觉得这次伊杨有点过分,自从她上次发高烧后,我看她就没怎么理过鱼头。”
“什么叫没怎么理过,人家根本不理他,我看到好几回,鱼头想跟她说话,她都管自己走掉,一点面子也不给鱼头。”
“哎,算了,这种事情谁知道,等会我告诉她一下鱼头的状况,看她什么反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