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更新时间：2011-03-15
随手找了件衣服披上，推开房门，才发现客厅里灯亮着。屋子里多了一份甜腻的香味，想来是谁买的晚餐。
“好香啊。”恰好推门进来的小益狠狠嗅了嗅，望着桌上简单而精致的四菜一汤有些惊奇地叫道“念念啊，不要告诉我这是你拖着病体做的。那多不好意思啊。”
摇了摇头，“我才起来。”
“嘿，我们家什么时候藏了位田螺公子啦？啧啧，也不知道长的帅不帅。难道是看我每日吃不饱睡不暖，特意拯救来的？”
“……归晚还没有回来。”我提醒着眼前这个撒开手准备大干一场的人。
“留点给她不就得了……我饿死了都……好好吃……对了，你也吃啊。”
“我等她一起好了，反正也不是很饿。”淡淡斜睨着嘴里塞满食物的某人，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水。
“那，我也不吃了。”
浅浅一笑，任由滚烫的热水在破碎的喉间缓缓流淌出一片温暖，“哦。”
在秒针转了60圈分针转了1圈时针转了1格之后，终于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
“唔，归晚，你还真归的晚。”刚才还饿的蔫蔫的小益见到归晚立马来了精神。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所以晚了。”归晚抱歉地笑着，“那个，是不是有谁的手机在响？
******
“莫念小姐，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的。”快步走进房内，才按下接听键，就遭到劈头盖脸的咆哮。
“你是谁？”又看了下屏幕，确实显示的是易铭曦的名字，可是这饱含着怒气与指责的声音——
“我是易铭铖。”电话那头很好地解释了我的疑惑，“他的哥哥。”
“哦。知道。”换人游戏的另一个男主人公。换了只手撑住又开始发涨的脑袋，我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有事吗？”
“莫小姐，我该庆幸有事的不是我。”较好的涵养使易铭铖很快冷静下来，只是语气中不可遏制的冷郁仍是通过薄薄的听筒刺入耳膜，“那个有事的人现在正躺在医院。”
“改天我会去探望。”但仅仅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毕竟我并不想做一个不念旧情之人。
“现在。”简短的两个字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沉默了片刻，“易先生，我说了，我会去，但不是现在。”肯定了对方是真的没有在游戏，因为易铭曦从不会对我用这般命令的语气。
顿了下，声音恢复了平静，“莫小姐。如果有时间，我不介意帮你补补医学常识。酒精中毒也是会死人的。”
“很抱歉，这并不是我希望的。只是，我现在的状况恐怕不适合见病人。”抚了抚额头，轻声说着。
“如若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找你。我想你应该知道，病原体究竟在哪？”冷凝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莫念，如果说一开始我们欠了你的，那么六年的时间，也足够还了吧。”
那么，“说吧，地址。”
一下电梯，滚滚的热浪从脚底袭上眉间，九月份的天，还是热的让人晕眩。
并不是下班高峰，所以很轻易的叫到了车。
“莫念，等等。”身后传来小益焦急的喊叫，“我送你。”
转过身，背靠着车门，正对着她，“小益，我自己的债我想自己还。”
“对不起。”平日能言善道的小益此刻也吞吞吐吐起来，“我，他……”
“没事。”微微一笑，我看了一眼正一脸不耐的司机，“我先走了。”
开车的大概是新手，也可能是刚和老婆吵架的年轻男子。明明是径直的康庄大道，也能被他拐出无数个弯，踩到无数次急刹车。终于在我快晕过去的前一秒，很及时地停住了车。开心地接过接近这段路程来回五次的车钱时，他难得开了金口，“小姐，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去看病的吧？”
扯了扯嘴角，“不是。”
拒绝了护士小姐过于热情的指引，顺手按下向上键。8楼88号房，俗称的“总统套房”，显眼的地方总是很好找。不过记忆中易铭曦并不是如此奢侈而张扬的人，可是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
老远就看到易铭铖左顾右盼焦灼不安的脸，在注意到我的那一刻眼眸里异彩闪过。然而声音仍是冷冷的，“莫小姐，您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他在哪？”并不在意他的讽刺，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在睡觉。”冰冷地答道。
“哦。”垂下眼眸，寻找可以供休息的地方。
“莫小姐，你怎么不问问他现在怎么样。难道真当我易铭铖的弟弟是可以随便玩弄的？”似乎被我淡漠的态度激怒，大手狠狠地抓住欲向前走的身子，由于过于用力一下子就被撞在墙上。
冰冷的墙面平息着身上一波波的灼热，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我盯着他缓缓地说着，“我没有。易先生，你没有资格说我。”
正想直起身子，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彻底带入黑暗。
感觉有人把我抱起，低低地呼唤我的名字，语气担忧而焦躁，只是没有亲切。中途有人进来又出去，耳际又恢复了惯有的寂静。
醒来时，我正躺在病床上，滴答的盐水瓶已告近尾声。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刺激着味腺，俯下身一阵干呕。忽然响起司机的话，苦笑着摇摇头，逃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到这个地方来了。
手机不期然地响了下，看了一下接起。彼端是小益刻意放轻柔的声音，“念念，今晚不回了吧。你，还好吗？”
“还好，至少还活着。”有些愠怒地说着，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我想平平静静地告别过去，安安稳稳过好现在，到头来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
“念念，我，对不起。”
“是他让你帮我的吧。其实不用的，小益，你知道的，我一直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我们曾经是校友，他……”
“不用说了。你并没有错。只是我觉得朋友之间可以更坦诚一些的。”
“不，你听我说完。”小益难得的坚持与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