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更新时间：2011-02-28
“是吗？”高高的身影背对着我，看不清表情，“可是我还记得。”
“人生有很多风景，何必执着于过去。”对他也是对自己说。
“有人说初恋是人生中最单纯美丽的经历，所以才那么刻骨铭心。可是你怎么那么快就忘了呢？”易铭曦转过身，一步步走来，穿过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六年，穿过风雨，最后站在我面前。“这般的毫不在意，是不是说明你根本就没有爱过呢？”
“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动过心，就不会在你走的前一秒都苦苦哀求；如果不在意就不会在18岁那年，把这一生所有的泪都流干。
“易铭曦，你何其残忍。”被唤作骄傲的刺猝不及防的冒出，狠狠地，穿透心脏，“不要让我再恨你。”
“莫念，这样的你才让我熟悉。”易铭曦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生气，吃醋，甚至于恨。似乎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从你眼里看到属于我的倒影，才会感觉自己离你没有那么远。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傻？”唇畔逸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不若少年时的明媚。
“莫念，我后悔了好不好。”
“呵，那么谁给我后悔过呢？你说你倦了，厌了，再也无法忍受我喜怒无常的性子，就可以甩甩手，毫无留恋。好，那我认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那么多人看着我像小丑般自导自演哀求挽留的闹剧。”
“莫念，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着我无动于衷，他眼里的慌乱更甚，嘶哑的声音氤氲着阵阵哀求，可是这样的温柔再没了什么实质意义。
“我会补偿你。我会向以前那样对你好，不，比以前好一百倍，一万倍。只要你肯原谅我。”
“不可能。既然你走了，就应该永远都不回来。潇洒如你，不该这么拖泥带水。”
“不，不是。我，是有苦衷的。”
“哦。可是于我何干。从你离开那天开始，你的事就与我再无瓜葛了。”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他是他，我是我，你是不是就会回到我身边。”
什么？！！！
说“他”，而不是“你、我”曾经是我和易铭曦最喜欢玩的游戏。可是现在——
“易铭曦，你，你在干玩笑吗？”我惊惶的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你觉得像吗？”自嘲的声音浸染着苦涩味道。“从小我就会和他玩换身的游戏，换学校，换教室，还有换……女朋友。所以那些电话，email，除了见面，通通都是我。”
杂乱的思绪？翻江倒海的错乱？
翻开此刻的心情，只看到一片空荡的安静，无悲无喜，隔岸观火般看着他在一旁痛苦挣扎，终究轻轻出声，“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的。”
“我不想再欺骗，不想在谎言中沉沦。我，只想让你看到一个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我，只是我。”
温柔的声音还恍若昨天，仿佛还隔着听筒，小心地赔礼道歉，又仿佛在这条小道上，谈着天说着地。
恍然间，那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幻化成两个，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声音，只不过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从女友到玩物，原来我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碰”，好像有什么碎了一地。
轻叹着，闭上眼，“谢谢你们，给了我6个月的温暖。”
是的，不重要了，不管当初说喜欢我的是谁，不管是谁挽着那个她，包括易铭曦到底你们中的哪个，都不重要了。
开始，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健忘的人，以前总总，只要是关于快乐的东西都会被大脑自动过滤，只剩下刻在脑子的伤疤提醒着不堪的过去。
后来，我以为回忆不多，所以就不那么深刻。即使是赤裸裸的背叛和伤害最终都会被岁月掩盖，甚至连疤痕都烟消云散。
可是你的出现把回忆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撕开，一面是甜言蜜语的热情，一面是血淋淋的真相。
逃不过，躲不过，不如就平淡的面对吧。恨与爱，都是需要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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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打车，回家，洗澡，睡觉。
按部就班的生活，唯一不同的就是家里突然多了2个不速之客。
“天，谁告诉我，我没有走错地方。”提前下班，一推开门，就被眼前凌乱的茶几，散落一地的瓜子壳、零食袋，彻底雷到了。瞥了瞥吃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忍无可忍“你们给我住手，不，是住嘴。”
“我们错了。”难得两人言行一致。一个拿垃圾箱，一个拿拖把，配合的好不默契，想必是演练过多时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懒懒地坐下，“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下，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我辞职了，无家可归，只能靠你养了，你说过的，呜呜，不许耍赖。”理直气壮的口吻让我质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什么了。
视线扫过归晚。柳眉微微拢起，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你也知道再回到那个伤心地，我肯定会睹物思人的……”
“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错在那天放你们这两个醉鬼的进门。更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们，暗自诽谤着。
“那倒不是。”又是异口同声。
日子就在吵吵闹闹中一天天过去，有了小益这个活宝，再加上逐渐被她同化的归晚，过的实在不能和无聊搭上边。偶尔逛街，偶尔美容，偶尔躺在阳台没形象的晒晒月亮，倒也逍遥自在。
想起海明威在《太阳照常升起》的序言所说，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在迷茫，碌碌了一生甚至不知道一辈子追求的意义。我们安慰自己，只因为那里，或许有个上帝，端坐天堂。
突然觉得一辈子就这么过着也很好，没有骤然加速的心跳，没有惊心动魄的剧情，虽然也需要为生活忙碌奔波，可是终究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细水长流。
可是我终究忘了，人生多半不如意，短暂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