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1 / 1)
十七对独赋的朋友圈子不感兴趣,何况还是娱乐圈,摇摇头道,“我有点累了,你去玩吧,我进去休息会。”
“那我送你进去。”微风吹散了她的头发,独赋替她捋好。绫素素在旁眼睛发酸,不怎么的,她特别嫉妒那个女人,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一个无数少女追捧的男人心甘情愿伺候她。不是演戏,不是作秀,是从内心深处的对她好。
“不用了,你去吧。”十七皱眉,嫌他唠叨。独赋见她不耐烦了,才点头说好,进了内仓给她倒了杯果汁才下水。凌素素有点震惊,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个男人不顾在外人在场对她低声下气的讨好。
十七从藤椅上扒下一块坐垫坐在地上,半眯着眼眸看像大海,大海中间的海浪跟海岸边的海浪不同,没有拍打的声音,似乎很轻,像是温柔的风抚摸在肌肤上的感觉,对面的男人一直低头在看书,十七对娱乐圈的人没什么兴趣,看了眼便移开了视线。楚水说过,娱乐圈水太深,表面上亲如姐妹,实际上暗潮汹涌,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拍死在沙滩上。
居士简手上拿了本《社会心理学》教材,他母亲的妹妹,也是就他小姨是邬大的教授,快四十岁的人了怀了第二胎,为了防止意外只能找个人暂时替她接班一年。刚好他也是邬大毕业的,在社会上算小有名气,家人一商量不顾他反对替他接了这档差事。
今天来这里纯属意外,绫素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说最近杀青了一部电影,要给自己放个假,刚好今天周末,索性没什么公事就一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面游艇上的女孩很眼熟,不过他也没在意,可能是在电视上哪个频道见过。
直到刚凌素素过来拿潜水服的时候,一脸羡慕的说,“看到没,那姑娘,就是前段时间引爆娱乐圈好奇心的姑娘,不是圈内人,不过看样子独赋是真疼她。”
这事,居士简多多少少听说了点,毕竟独赋出镜率很高,跟凌素素又经常在一起合作,不认识也难。奇怪的是,不是娱乐圈的人,他看着怎么会觉得眼熟?居士简这才仔细打量她,小小的个子,皮肤太苍白,五官很有灵气,是比娱乐圈那些锥子脸看着舒服多了,齐肩的短发,侧影有点清冷,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秘。
直到回到家,居士简才想起来,不就是商左在酒吧调戏别人,反被调戏的那个姑娘吗?跟今天简直是两个人,那晚乖张不桀,今天沉默清冷。
居士简抖抖肩,人都是有多面性的,随时环境,人,场合所变化,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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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屋外滴滴答答着雨水的声音,透明玻璃上的水痕就像一条条水蛇在蔓延着,模糊又纯净。
屋内昏暗的灯光,十七窝在床边的一角,看着外面万家灯火通明,地上的凌乱的衣物说明了这里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爱,垃圾桶里有刚用过的安全套,可能是下雨的原因,屋内潮湿,精~液的腥味迟迟没有散去。
浑身黏糊,起伏的胸口冒出不少汗水,她用手擦了擦,两股不同的味道,放在鼻翼闻了闻,十七有点反胃。她想转移注意力,把这股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回头刚好撞见独赋闭着眼睛,脸冲着她,光着膀子的胸膛上还有汗迹,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深夜里起伏着…一声,两声。
终于,她忍不住了,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好一顿呕吐,好不容易把酸水都吐出来了,她又嫌自己身上脏,两只手颤抖着,不停的来回搓…
独赋在她跑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就醒了,他悄无声息走到洗手间外,看着她痛苦,难受,看着她吐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她一遍遍不停的抹掉那些痕迹,他无力的靠在墙边…这是多少次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每一次他都心如刀割,看着她几近疯狂的自我折磨,他连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双腿麻痹,十七撑着墙面,满头大汗站起来,整个人都虚脱了。她走回卧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人四目相对,十七从桌上拿起独赋的香烟,动作纯熟的点上一根,猛的吸一口,呛得脸都红了。
独赋走上前想要给她拍背顺气,十七摆摆手拒绝了,他只好给她倒了杯水。刚见她动作纯熟,独赋还以为她会抽烟,没想到只是会点烟而已。想到她可能是在监狱里学会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十七抽了两口,顺手想要掐掉,见还有大半根就随手递给独赋了,独赋刚接到手里,就听她不轻不重的说,“算了吧,别再继续了,没意思。”
独赋拿着烟的手一颤,声音沙哑,“别说胡话,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不做,你睡不着觉,我就陪你窝在角落里,你不想去看心理医生,我们就不去,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有一辈子的时间!”
“那我现在不想跟你在一起了。”她眼眸清冷,像那冰冷的海水,独赋不敢看,只能坚定的强调,“就这个不行,其他我都依你。别闹了好吗,这一年来不是好好的吗,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别再说胡话了。”
“我闹什么了?我是你什么人,我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十七抽出他紧握着的手,声音平静,“你不就是想弥补我吗?可是你能弥补什么?把在监狱里的六年从我记忆里抹去吗?把我身上的烟头,把那些伤痕都抹去吗?你什么都不能,你甚至都不能让我晚上能睡个好觉!那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干什么?减少自己的负罪感,愧疚感吗?”
每一个字,每一个冷静的语调,都是地狱传来索命的魔音,独赋哑口无言,她说的对,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给不了,甚至都不能让她睡个好觉。看着小脸庞一天比一天苍白憔悴,他什么都做不了。
“算了,你走吧,别在这碍眼了。”他一个字也不说,十七看着默默自责的独赋,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不耐烦跟烦躁。
“你饿不饿,我给你熬点粥吧,或者下碗面条,葱花面?”独赋尽量在这个节点避开这个话题,十七自从出来后性格有时乖张怪异,特别是在深夜。
十七坐在沙发上看着独赋不说话,独赋有点害怕她的异常安静,自作平静的缓缓起身,“再给你热杯牛奶吧,你先坐着,等会就好。”
漫漫长夜,牛奶有什么用呢,十七没阻止他,也没再讽刺他,看着他像个蹩脚的小丑演员,上演讨好,逃避,自责,承受,愧疚。没人要他这么做,其里只希望他不要在出现她身边,楚水只是不希望他们结婚,而她自己更没要求他做什么。
是他自己觉得亏欠,十七觉得这种亏欠并不能让她觉得心里好受,反而加重她的负担,好像委屈的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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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大是邬莱市最好的大学,地理位置离市中心不远,每年有多少外地家长盼着子女能考上这所大学,但凡有点才华跟智慧的学生无一不削尖脑袋一门心思往这里钻。
可能他们不知道,本地户口不仅分数线要低一点,门槛还比外地人低的多。
“你还真要去上课吗?不是挂读了一年吗?大学有什么好上的,那就是青春期撞上荷尔蒙时期,毛头小伙子情窦初开,着急忙慌想要找个女孩尝试一下□□动作片里的场景,你都二十六了,那些动作青涩的小毛孩不是你的口味。”堤纳美站在十七的办公室,一间500平方的办公室,这虽不是市中心,依然是繁华地段,一寸平方一寸金啊,这死丫头比她还大手大脚。
“没办法啊,为了我这个设计师身份的权威,楚水说我这个数字世家创始人的身份,迟早要被挖出来的。为了公司的利益,我得弄几个虚头巴脑的证傍身。”十七一边整理应聘设计师设计的图纸,一边听缔纳美式的大学观点不免失笑,“再说了,我又不是去泡帅哥的,我是去睡觉的。”
“那就是一次偶尔,你睡不着是心理阴影,跟在哪睡着了没关系,而且你长期睡眠不够,说不定那天太困了,才在讲会上睡着了。”缔纳美觉得那是一次意外,两个月前十七参加学校的讲会,听说是一个权威设计师的讲座,没想到长期失眠的她,在讲会上破天荒头一次死沉死沉的睡着了,直到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才醒过来。
“我不管是不是意外,能睡着的感觉太好了。”缔纳美一脸无奈,十七换了个她所能体会的角度理念,“那感觉可能就跟你第一次跟男人上床的感觉差不多。”
果然,缔纳美对此感同身受,“我挺你啊,想去就去,人这一辈子啊,青春就那么多年,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别抱着愚贞守青春寡,蠢死了。”
十七觉得堤纳美有时候说话挺在点子上的,她潇洒自由,随心所欲,什么都不会成为束缚。虽然种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很不检点,但检点是什么?她们活着又不是给别人看的,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忙完了,走,请你吃饭去。”十七关掉电脑,一手挽着堤纳美,“吃什么,西餐,中餐,烧烤?”
“西餐,你给我设计的这条裙子我第一次穿呢,吃什么烧烤,弄一身味道洗都洗不掉….”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达某西餐店,餐厅格调上等,两人独特的气质引起了不少人关注,一个不拘小节,自由潇洒。一个沉静唯美,随性而处。就连餐厅的服务员都不免多看几眼,现场就餐的美女不少,她们两给人的感觉有点特殊,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安然自在吧…
“还是外面好啊,有香喷喷的牛排。”缔纳美真觉得以前不知道牛排有多香,直到进了监狱四年,才明白这世间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啊。“里面的那些猪食饭,不见一点油腥味,也就印因吃得香。”说到印因,缔纳美歪头问,“印因跟你联系没,她最近怎么样?”
十七摇摇头,吞掉一块牛肉,喝了半杯红酒才开口,“她家里条件不好,家里人又保守,从里面出来后亲戚朋友都不太待见她,有两次我说让她来我这里当个文员,她拒绝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进过监狱怎么了,做过牢的人就不是人了啊,法律都不能再说我有罪了。”缔纳美不屑一顾,讽刺道,“也就是她们那种小家子气的家庭才介意这些,装得比谁清高似的,穷成那样了,能清高到哪去啊。暗地里偷鸡摸狗,盼着女儿能嫁给土大款,不都是那种家庭干出来的事。”
“人啊,越穷越装,没钱只能拿清高凑呗。”十七是赞同堤纳美的说法的,“印因她家在乎的只是女儿的名声,名声不好了,以后嫁不到有钱人家,其实名声是个啥东西,半分钱都不值,只有穷人才注重这些莫虚乌有的东西,因为他们觉得这些能换来一个好的生活。 ”
“这丫头命也苦。”堤纳美真为她不值,要是别人就是算了,一个牢房出来的,在里面相处的虽然不像十七这么投机,情分也差不到哪去。“明明是防卫过当保护名节,最后落了个牢狱之灾不说,家里人还没一个人理解的。狗屎!”
“一个人一种命,印因跟我们不一样,她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十七无法理解,堤纳美更无法理解。她们两个都是从小生活在商业圈内,什么肮脏的事没见过。傍大款的三儿,商业利益手段,娱乐圈的潜规则,有哪些事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