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88章(1 / 1)
顾木蓉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她有些疲惫,便起身活动一番腿脚,没想到便是留在那玉钗中,她除了能看到听到之外,还可以感知到因果,那里面有一些人与顾氏有些瓜葛,竟也并不都是顾氏亏欠他人的,还有一些欠她因果的。
真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情况,那般驳杂的因果要费尽心力才能理的清楚。
让她没想到的是,宝姐儿能听到她说话,两人可以交流,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只是她今日第一次见着大长公主,便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因果,她和顾家有着千丝万缕,难以言喻的牵扯。
她开始回忆起那些女子身上透出的诸多因果,其中一人感应最是强烈,虽然她记下了那人的气场感觉,但是还需要好好查查是谁才好,如今她在侯府守孝,虽然大多时候都在修炼,但是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做些事情才好。
因着她今日只说没睡好,自己在房中补眠,可这补眠的时候长了些,外面的香茗察觉到她醒了,便派人去厨上拿饭,还禀告说老侯爷派人来看了三四次,都被香茗打发走了。
服侍顾木蓉吃过了晚饭,她便派人去老侯爷处,只说一切安好,并无大碍,明日便能去给老侯爷请安了。
此时自梅园回来的二夫人一行人也到了府中,宝姐儿衣裳都没有换便带着侍女一路来到了顾木蓉的苍园。
寻着她,开口便问:“表姐,你今日偷着去梅园了吗?”
顾木蓉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姑娘能想到那里去,还没开口呢,一旁的香草便开口说道:“宝小姐怎么会这般问,我们姑娘今日身子不适,连苍园的门都半步没出去呢!”
“表姐你病了?”宝姐儿上下打量了顾木蓉一番,觉得除了脸色苍白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当,再者说她一直觉得这位表姐一直都很白,也未必是因为身体不适。
“没有,只是昨晚做了一夜的梦,睡的不好。”
“对了表姐,今日你没去,实在太可惜了。”宝姐儿说起今日的事情来,简直眉飞色舞,只觉得长这么大,从没有如同今日这般惊险刺激。
顾木蓉自然知道她今日都遭遇了什么,却也听得津津有味,说到她得了长公主的头面,方才记起她头上还戴着表姐的玉钗,赶忙取下来,还给顾木蓉。
顾木蓉拿着那玉钗,感受着钗上的丝丝波动,抬起手腕,将那玉钗插在宝姐儿的发上:“这玉钗似乎很喜欢跟着你呢,便送给你戴吧。”
“这太珍贵了,宝儿哪能无功受禄!”母亲说过,这玉钗一定要还,顾表姐没有别的亲人,就剩下侯府可以依靠了,顾家也没给表姐留下什么东西,她还要准备出嫁的嫁妆呢,怎么能要表姐的东西。
“改日表妹将好友介绍给姐姐认识可好?姐姐在帝京认得的人太少了。”顾木蓉想了想,便开口建议。
“好!我们女学中有许多好姑娘,改日带表姐去玩。”宝姐儿点点头,“只是这玉钗太贵重了,宝儿不能收。”
“宝儿肯收大长公主的头面,不肯收表姐的玉钗?”顾木蓉做生气状,转过身不理她。
“可是,不是……”宝儿见表姐生气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想也是,那头面也很贵重,她也收了。可是想想又觉得不能这这般比较,大长公主和表姐不是一回事儿啊。
“便收着吧,待将来有机会,还可以搭配着戴。”顾木蓉装了一会儿,便回过身,劝道。
宝姐儿只得点点头,又和顾木蓉说起救她的承恩侯世子来,在宝儿口中,这位承恩侯家的世子可比温郡王还有威武侯世子来的亲近的多了,那两位她都只是远远的见过,连话都没有说过,便是闺蜜们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救她于危难之中,还带着她骑马的承恩侯世子来的熟悉而真实。
最后要不是侍女们催着,宝姐儿差点就要睡在顾木蓉这里了。
第二天宝姐儿就被二夫人禁足了,而且这一禁就是大半个月,谁来求情都不成。
二夫人可是秋后算账的高手,虽然疼爱小女儿,但是经过了这次,也知道再放养下去怕是下次要闯大祸,运气好被人救了还成,运气不好,成什么样子,二夫人都不敢想!
还封了厚重的礼品送到了承恩侯府,感谢世子施以援手,承恩侯那边收了礼物,却没有传来什么动静,二夫人也知道承恩侯府的情况,并不以为意,在她看来,有那般有本事的继母,承恩侯世子能活着回来,已经是极有本事了。
又过了几日,帝京中突然传了新话题,说是被人灭口的南阳顾氏,原来不是都死了,还活下来一个姑娘,如今投奔了安阳侯府,就在天子脚下。
坊间一时诸多流言蜚语,众人都在猜测这位顾姑娘是如何从坏人的毒手中逃脱的,一时传出许多版本来,有些还靠谱,有些却实在是污的很。
不多日便又要流言传出,说大长公主亲口夸赞这位姑娘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那些传的颇为不堪的话题方才收敛不少。
皇家的人可不随口夸人,大长公主更不是寻常人能议论的,人公主都这么夸了,再泼污水难不成要跟大长公主对着干?
很快又有新的话题流传,什么哪个权贵又给京城的花魁赎身了,那花魁如何如何的美貌多情,哪个高官后院失火,小妾偷汉子了,今年的帝京仿佛格外的热闹,看客们都八卦的十分满足。
倒是很少人再提顾家姑娘的事情了。
便在此时,有客上门,专程来看望顾木蓉。
乃是赵夫人,顾木蓉母亲当年未出嫁时的闺中好友,护国将军夫人,护国将军一门皆是军人,赵老将军早便去世,赵将军如今执掌禁军,只是这位夫人的两个儿子,如今也都在西北威武侯帐下。
见着顾木蓉,这位夫人一下子便落下泪来,“果真是有几分青妹妹的影子!”那赵夫人进了门,眼泪就没有断过,但是奇异的是,顾木蓉见着这人的眼泪竟然一点情绪都没有,只觉得这人十分会做戏,哭的如此这般的梨花带雨,向来也是高手。
她看着这女子只觉得十分的熟悉,细细想来突然记起顾木琼曾经说过她和赵小将军定亲的事情来。哦,原来便是这个赵家,难怪和顾氏有些因果。
只是欠债的人不知晓,债主如今虎视眈眈的瞅着呢,看看因果书,这人欠着她娘亲一段因缘还没还呢。
顾木蓉没有细看,这人哭的她头疼,将军家的女人不该强悍些么,这般柔弱赵将军可要如何应付才好。
旁人劝了半晌,那位夫人才止了眼泪,“青妹妹未出嫁时与我关系十分要好,经常在一起玩耍,便是嫁到南阳,我们二人还有信件往来,没想到一转眼,你便长的这般大了。”
顾木蓉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她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人提起她的母亲,面子上却又要应付,便只能逼着自己掉下几滴眼泪来。
“若是娘亲知道夫人如此挂念着她,心中一定会十分的感激。”顾木蓉回道。
那夫人也擦干净眼泪,便开口问:“可否说些你娘亲的事情与我听?”
顾木蓉便捡着自家娘亲的事情说来,她不想多说,奈何对方不时提问,两人说着说着便说到那晚上的事来。
顾木蓉方才明白,这人原是冲着这事来的,却不愿让这人轻易如意,只模糊的说起来,她那夜受伤落井,许多事情并不清楚。
说到最后,那赵夫人脸上颇为遗憾,她怜惜的看着顾木蓉,“都怨那些狠心的贼子!剩下你一个姑娘可如何是好?!我隐约记得,你娘亲似乎已经为你定下亲事?”
顾木蓉的亲事本就不是什么机密,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是。”
“男方态度如何?若是对方想要反悔,尽管来寻我,无论如何,我定会为你出头!”赵夫人很是坚决的看着顾木蓉,仿佛只要她说了,便要亲自去寻男方麻烦一般。
“多谢夫人了。”顾木蓉起身一福,出口感谢。
那赵夫人看她这般平静的样子,猜测想必事情还未曾到这般地步,心中颇有些遗憾。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那赵夫人临走前对顾木蓉说道。
“我在帝京郊外的相国寺许了愿,如今菩萨保佑,让你安生的活着,过个三四日,咱们便结伴去还愿可好?”
赵夫人这般说了,顾木蓉如何能够推辞,便点头答应了。
待送走了赵夫人,顾木蓉叹了口气,应付这般虚情假意的人,实在是累人的很,她倒是想要直接,奈何还要顾及安阳侯府。
这赵夫人很明显示来打听情报的,也不知背后站着谁。
顾木蓉调出因果书,细细读了赵夫人与母亲之间的因果纠缠,看了半日,便又关上,她那娘亲给人当踏脚石,自己还茫然不知,想来也是,这位赵夫人很明显手段高出娘亲不少,被人算计了,只能选择远嫁。
唉,女人之间的算计手段,真是各种各样,有这样的心机如何不能成事,却偏要选择损人利己的法子。
待到晚饭前,谢言酌的书信又送了进来,里面有一封来自彭州王嬷嬷的,却说彭州城文家已经乱做一团,文瑞毕竟还是要些面子,闹不过不讲道理的小舅子们,文府中正忙着按着嫁妆单子盘点清库,不过盘了一半,便发现丢了不少东西,文府无人承认,一股脑都推到了去世的老夫人身上,文瑞大发雷霆,文锦哭的昏厥过几次,这嫁妆七八成能到手。
还有一封来自谢言酌,他却带来一个消息,顾木琰所在的庵堂这几日有外人拜访,正赶上顾木蓉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想来是与她有些关系,谢言酌分析着,那位想必是想要玩姐妹相认的戏码,想要从顾木蓉身上刺探些什么。
写到最后,方才写下寥寥几句颇为含蓄的思念之语,顾木蓉看了不禁莞尔。
她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一件好事,她本来还要寻人盯着顾木琰,若是能将人正大光明的放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起身便写下信件,将这日赵夫人来的事情讲给他听,还让他务必打听一下这位夫人的家事,顾木蓉虽然没想到这债该如何收,但是若能够给对方添些堵,她也是会非常高兴的。
再如何胸怀坦荡,气度非凡的人也是有软肋的,惹了她可以一笑忘掉,反正如今大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也伤不了她多少,可是她娘亲的债,不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