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鬼泣(1 / 1)
七十章
“你觉得是什么?”两人一直在听现场直播,李印涛倒硬气扛下梁子伟的两记重拳也没吐出一个字,陈修城想问问万俟离的看法。
万俟离鞭长莫及有劲使不上故而满脸郁闷,“明明知道还问我,当然是王燕玲当初用过的东西了。”
“马钱子,大名番木鳖,”陈修城对着电话说。
第七十章
李印涛原本就打算解决了胡家母女后离开彭海,所以提前将何芷茹安置到了别的地方,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来的这样快现在已是脱身不得,他心里明白,以何芷茹的精神状况没了自己的照顾就是颗极不稳定的炸*弹,
李印涛暗自计较着的同时负责审讯的梁子伟白悦月二人也收到了胡雪晴家楼上人去楼空的消息,梁子伟捏着笔杆强压下怒气,好你个李印涛你当真不管何芷茹的死活了吗?!
“她早就活够了,黄泉路上自然有人陪她。”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她的人生!”一声断喝手中的钢笔掰成两截,梁子伟觉得坐在对面的简直就是个怪物,从三年前或许更早他就一步步计划着两家人的死亡,开始时李印涛可能是为何芷茹打抱不平可到最后难道不是在利用何芷茹的不幸满足自己变*态的杀欲吗?
审讯胶着,陈修城和万俟离也结束短暂的休息踏着夜色向彭海赶来,一路上两人都在分析李印涛的行动轨迹和何芷茹的藏匿地点,可茫茫人海想找到一个从来没有生活痕迹的人谈何容易。
天刚擦亮警局的门卫就听到外面叫门的喇叭声,他看了下车牌将电动门打开,“是陈队长啊,您这么早就来了。”
“恩,有个案子。”
进了大门才将半路睡着的万俟离推醒,两人先到洗手间冲了把脸才去办公室,白悦月坚持不下来正抱着靠垫趴在桌子上浅睡,听到门响眯着眼抬起头,“梁子...队,队长?...哎呦!”看清进来的人她赶快从座位上站起来,可身体显然没跟上脑子的清醒速度一时调节不灵膝盖撞到桌腿上,“嘶,痛死了,队长你们回来啦。”
“恩,审的怎么样了?”
“应该还是不行吧,要不我,我去问问梁子。”说完边揉膝盖边往外走。
陈修城叫住她,“不用了,我们过去看看,”就他们的工作性质而言饮食不规律和连续熬夜蹲点、审讯都是常有的事情,可偏偏这位漂亮的大小姐一点苦受不得,吃饭晚了会胃痛睡觉少了会头痛,人家倒也不大小声的抱怨就嘟起嘴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幽幽怨怨地看着你,那带着勾的小眼神儿让面对枪林弹雨都没眨过眼的陈修城直瘆得慌。
姚窕和王越在现场呆到很晚,接着又搜查了几个何芷茹可能藏匿的地方回来都半夜了,王越直接去了医院两条人命还生死未卜,现在在审讯室‘熬鹰’的是梁子伟,姚窕回来了在旁边的休息室翻看一个星期前到现在的胡雪晴家小区门口的记录,她主要是盯着李印涛的车,就何芷茹的状况来说只要出现一定会引起旁人注意,所以想转移必然少不了私家的交通工具。
外面响起‘唰唰’的声音,是下雨了。
“喂,这是几?”万俟离竖起一根手指在姚窕眼前晃了晃,这丫头眼神都呆了完全一副梦游状态。
“万俟师兄,你和老大终于回来了,”姚窕抱住万俟离狠狠地蹭了两下,他们很少分开这么多天呢。
万俟离揉了揉姚窕顺滑的短发,“小妖想我了吧,放心,等哥哥去收拾他给小妖报仇,竟敢耽误我们睡美容觉,”陈修城懒得看两人腻歪抬腿就要往审讯室去,姚窕听到动静叫了声‘老大’--- 可惜不敢上去要抱抱。
陈修城冲她笑了笑,他很喜欢这个可爱机灵又能吃苦的小姑娘,“小妖去宿舍睡吧,我和万俟去替梁子,你们休息两个小时就该上班了。”
梁子伟知道他们开了一路车坚持不肯离开,反正回去也睡不着干脆攒到晚上一起睡吧,回头再看李印涛怂头耷拉脑也没了刚来时的气焰。
万俟离用钢笔在桌上敲了两下提醒李印涛往这边注意,“李印涛,我们从玉林回来还去了你的老家,听说了你的不少事迹,”懒得跟他墨迹直接开门见山,“你从小被父亲苛待受了不少毒打,你母亲性格懦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恐怕就是拼着命把你从醉鬼丈夫手里救出来送到自己的父母也就是你姥姥家,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你父亲紧接着也去世了,当时人们都说是喝酒喝死的,可有经验的老人一看就明白那是中毒的症状而且有人看见你从屋里跑出去,可大家念你可怜也憎恶你父亲平时的作为就没有吭声,直到现在。”
李印涛表情怪异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阴鸷的眼神里满是挑衅哪还像初次见面时的客气得体,“所以呢?要拿二十年前的事压我?”
“不,这个交个玉林警方去头疼吧,我想说的是你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不正常了,你说你爱何芷茹却用最极端的手段来满足你的保护欲和维护你正义使者的形象,爱她更想控制她,不得不说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的何芷茹离了你根本没办法正常的生活下去,你用什么手段让何芷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药品吗?就像对胡雪晴和杨凌一样?”万俟离步步紧逼力图攻破李印涛扭曲而脆弱的防线。
在回来的路上他和陈修城一直在分析李印涛的心理状况,一个自以为很无私很高大的人拿所谓的报仇来妆点他可怜的自尊心,用陈修城的话来说‘这是一个想成为终极boss的傻*逼变态’。
“她病了!”面前的桌子被手铐砸出了一道浅坑,显然李印涛对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还缺乏锻炼,也对,他光想着控制别人了,“她病了你们知道吗?被那个脏女人逼疯了,那个女人还生下了一个杂*种说是她妹妹!何庆国就是个怂*蛋,老婆让人玩儿烂了还要拼命挣钱去养别人的种,最后把命搭进去连骨头渣都不剩,茹茹就是整个家庭的牺牲品,胡力元踩着何家高升他该死,刘凯芳(杨凌之母)早就嫉妒王燕玲比她漂亮能干就写检举信将何家逼入绝境还幸灾乐祸她也该死,至于姓赵的畜生?呵呵,做贼心虚自己把自己吓死算便宜他的。”
...
胡雪晴的母亲到底没救过来,王越拿开帽子捋了捋头发这一夜折腾下来他的精神反倒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虽然顶着熊猫眼可分析起案情来还是头头是道,“我觉得吧那个地方肯定是何芷茹熟悉的或者说曾经熟悉的,李印涛说她曾经就住在自家楼上这也刚刚经过了查证,那何芷茹频繁出现在杨凌家门前的时候呢?是不是他也在那里租了房子方便装神弄鬼恐吓杨凌?再往前推,你们调查的那个老大爷不是说追出去‘那个东西’就不见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
“在楼下。”陈修城向后靠到椅背上对王越露出赞许的神情,这夜熬得太值了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不错,辛苦一下,你和万俟再去趟海棠市怎么样?我们这边也抓紧搜查和审讯争取早点结案大家好好休息两天。”
王越‘蹭’地一下站起来,“没问题!队长,我一点都不累!”谈何辛苦,这里的人都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觉了。
是精神过头了,陈修城嘱咐他们路上换着开车哪怕走慢点也要注意安全,于是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姚窕给他们冲好的两杯浓咖啡就出发了。
...
几个护士按住病床上胡乱翻滚的女人重新将输液器固定好,胡雪晴手背上青紫一片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奋力挣扎着,“啊!啊...!”她瞪着猩红的眼睛发泄胸中的愤怒和悔恨,是她一意孤行要嫁给李印涛是她害死了爸爸和妈妈,那个混蛋说什么?爸爸车上的刹车是他破坏的,那个突然伸出头吓得妈妈滚下楼的‘女鬼’是他假扮的?!
不,不!让她怎么接受这样的现实!胡雪晴用力磕着床头她恨不得把自己撞死,可偏偏死的不是引狼入室的她而是她的妈妈。
陈修城和姚窕进来的时候病房里就是这样一副喧闹杂乱的场景,输液器再次被拔掉胡乱挥舞着的手臂上蜿蜒流下一串血珠,主治医生回过头示意他们去办公室谈,“小王,镇定剂,快!怎么一个个都没有眼色!”
医生关上办公室门揉揉发胀的脑袋,母女俩抢救了一晚上刚休息一会儿这边就闹上了,“唉,老母亲走了女儿受不了打击啊,都怪我们的小护士说漏了嘴,警察同志你们要是来问口供今天怕是不行了。”
陈修城点点头表示理解,“辛苦了,她情况怎么样?”
“不好说,毒下的挺霸道十有八**九...”医生指指脑袋,“得落下点儿后遗症。”
“啊?”姚窕看看队长心里满是担忧,他们的口供能不能问清楚是回事,关键是胡家就剩胡雪晴一个人了要是落下毛病以后可怎么生活呀?
作为医生对患者家属说话都会比较保守,可面对警察他只能说最坏的情况了,“根据我们的治疗情况来看患者之前的身体状况似乎就很糟糕,我问过昨晚的那位警察同志,他说患者曾经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这次的刺激可是够大的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来,看个人意志了。”
陈修城面上也不好看,可现在纠结什么都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谢谢,如果她醒过来请立刻联系我们,她的口供很重要。”
“我们尽最大努力。”
...
‘茹茹,杨凌死了...你开心吗?茹茹我会把害你的人全都杀掉!’
‘小茹,小茹,十年之后我和晴晴去找你...要不你回来找我们,我们永远在这儿等你,呜...你别走...叔叔,你别让小茹走嘛...'
“啊,啊...”梦中挣扎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她压抑着喉咙,叫喊声如同砂纸磨砺般刺耳。
‘茹茹,等我杀了胡雪晴就带你远走高飞...何芷茹你别骗自己了!谁救了你的命?是我!这么多年谁陪在你身边?是我!她们算个屁!你父母就是被她们的父母害死的!你妈妈的丑事她们都知道,她们不定怎么恶心你呢...茹茹别哭,等胡雪晴和她妈妈死了就没人知道你家的事情了,我们可以好好活着,你记住,她们早就该死了!’
‘小茹...我们去跳皮筋呀...杨凌?她把阿姨的裙子剪坏了被关在家里了,我们去营救她吧,哈哈哈...小茹快点...小茹你看杨凌好笨哦...'
‘她们该死...死,死!'
“凌,不...不,啊!!”
木床上的身影骤然坐起空灵的眼睛直愣愣瞪着空白的墙壁,“凌...晴,我啊...”
一声闷响床上的人跌落下来,只见她细瘦见骨的手臂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屋外走去,地上是各种食品的包装袋甚至还有倾倒的玻璃杯和一片水渍,可这些她都视而不见她心里有两个名字和一些模糊的念头怎么也抓不住,心慌气短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看见桌子上的药瓶时却没有片刻停留仿佛打开眼前那道门就能去往她心中牵挂的地方,那里有两个欢快的身影在等待她。
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自以为用力的嘶吼在外面听来就和猫叫差不多,抠门的手指很快血肉模糊动作越来越慢,她坐在地上将耳朵贴近铁门她想听听外面的声音可除了脑子里的‘嗡嗡’声外什么也没有,于是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哐!哐!’‘等不及房东了,撬开!’‘警察’...‘何芷茹!你在吗?何芷茹!’...
铁门上的敲打声震动着耳膜像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从深渊中拉拽出来,“何芷茹!我们是警察,如果你在就拍拍门,你别怕,拍拍门我们来救你!”王越扯着嗓子向门里喊,围观的住户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这里边还有人啊?谁也没见过呀。
10秒...30秒...50秒...一分钟,正当人们要躁动时 --- ‘当...当'
万俟离脱下外衣在门被撬开的一刹那就冲进去就裹住了靠坐在门边的人,“别怕,我是警察。”
楼道里顿时响起一片窸窸窣窣挪动脚步的声音,大家自觉给警察让开一条路却又止不住好奇的扒头张望,“这谁啊?”“不让看不会是毁容了吧?”...“哎?怎么是个小孩儿呢,这么瘦,是不是有人虐待啊,前两天的法治栏目里说...”
在一片嗡嗡的议论声中万俟离抱着何芷茹离开,王越则进入房间拍照和搜查线索。
三层楼几十步万俟离走的心惊不已,他甚至怀疑手里抱着的是不是个活人,怎么没一点儿重量呢?打开车门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后座上,万俟离试探着掀开一半衣服,呵!他倒吸口凉气,纵然有心理准备可看到真人时他却要用力压制住想要后退的本能,魔戒...咕噜...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在脑海里不停滚动。
“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你先休息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万俟离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会震碎这眼前的一堆骨架。
“喂,万俟。”
听到这个稍带沙哑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万俟离大大吐了口气,“我们找到她了。”
陈修城看了李印涛一眼走出审讯室,“她怎么样?”
“相当糟糕,修城,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带她去医院,你...没法想象,”万俟离回头指指电话给车里的何芷茹一个微笑让她安心,“我想我需要联系一下当地的警方还需要一辆救护车,你放心我带她去医院,如果她能撑住我们会尽快回去。”
“好,有事打电话,这边的医院我来联系,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恩,我知道了。”
王越捧着大包小包过来,往车里一看明显呆愣了一下,“卧**槽!!”他转头对万俟离打了个口型表情十分夸张。
海棠市中心医院高级病区,步履匆匆的医生都朝一个病房涌入各种机器不停的从楼下运送上来,今天他们医院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连从医几十年的院长都亲临指挥,各科室主任全部严阵以待急救紧张而有序。
万俟离坐在等候区翻看王越从何芷茹那里搜到的东西,其中有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两块钱的那种,封面上的图画已经模糊不清四个角磨损的非常厉害,里面杂七杂八记录了一些话,开始时语句比较长逻辑也算清楚,可越往后笔迹越潦草有时是一句话有时只是一团看不出什么的线条。
王越把看过的每一页都拍下来发到姚窕的手机上,他们审讯说不定能用上呢,“可能刚开始时脑子还清楚到后来就迷糊了吧,她吃的那些药我就算不懂也知道肯定没啥好处,是药三分毒,李印涛真不是东西把人祸害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替人家报仇!个王*八*蛋!看我回去怎么削他!”
等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医院派了救护车和专业的医生护送何芷茹回到彭海,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人一到就转入了加护病房,又是一阵紧张而不杂乱的响动,整个过程何芷茹一言不发只是在一位女医生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何芷茹,你很安全’时两行清泪顺着枯白的皮肤滚落下来。
二队所有人目送何芷茹进入病房,他们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几句国*骂来表达了,作为女人姚窕和白悦月恐怕最是感同身受,她们紧紧捂着嘴将惊呼声死死压在喉咙里。
回到办公室王越翻出他带回来的一大包东西,“假发、白色美瞳、黑袍、手机,看来他就是让何芷茹装扮上这些去吓人的,再加上她本身瘦的皮包骨那活脱脱一个‘女鬼’啊,别说老大爷让我看见也得吓一跳,不过万俟,他是怎么让杨凌自己吊死在吊灯上的呢?”
万俟离想了一下也觉得纳闷儿,“我觉得应该是那些药吧,治疗精神类的药品如果使用不当或过量都会让人产生幻觉和思维迟钝,到时候给予一些强烈的心理暗示...当然这个得找专家解释了。”
...
“你自修过心理课程?”
得知何芷茹被找到的消息之后李印涛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的坐姿不再僵直开始自在地靠到椅背上回答陈修城提出的问题,“是的,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我打一些短工来维持生活,茹茹受了打击精神不好经常生病,一次看病的时候医生告诉我说她是精神压力太大需要解压,于是我在空闲时候就到图书馆找这方面的书研究,刚开始也不入门我学历低嘛,中间也找过电线杆上那些小广告里的医生看过,他们给她做心理治疗还开了药,虽然是‘蒙古大夫’可茹茹的精神确实好了一些,只是那些药太贵了我也知道他们是为了多赚钱,去过两趟后我觉得他们也就那两下子,所以我就按着书上的说法自己给她做心理辅导给她买药配药吃,可没想到的是她竟依赖上了那些东西,她时常恍惚越来越瘦后来就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陈修城头一回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你把她当成了试验对象?李印涛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没有!我想她好的,可是我们太穷了。”这是李印涛进来之后第一次有了懊悔的表情,“我,我上学的时候老师都说我聪明啊,那些书我后来都看懂了,而且她记不起之前的事情就不那么难受了,以前她总哭说活不下去,自从,自从她开始忘记就不哭了...虽然,到后来她也时常记不起我的名字,不过她活下来了不是吗?”李印涛有些慌乱了,他明明是救了何芷茹,他明明给她报了仇,他明明...
一个本身就心理扭曲的人却妄想治好别人的精神病,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
何芷茹回来了,胡雪晴醒了,综合了各方面的线索加上李印涛的供述,一个十年前就开始预谋的杀人计划就此拉开,从接近胡雪晴到接近杨凌期间还穿*插了赵厂长包括陷害吴亮,不得不说李印涛费尽了心思,他游走在两家人中间利用从大量书籍中学到的半吊子心理知识辅助自己配制的药品一个个击破了这些人脆弱的心理防线,那5874元的婚礼礼金正是他和何芷茹从冒头村逃出来到他和胡雪晴结婚的天数,587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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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的神经一旦松懈困倦便席卷而来,万俟离洗了把脸转身扑进陈修城怀里,他想回家了,“怎么办?我不想动,不想下楼。”
外面很安静,陈修城任由万俟离瘫软在身上还用下巴溺爱似得蹭蹭他的头顶“那我抱你回去?你说明天局长会不会找我们谈话?”
“谈就谈呗,还不许老子搞对象啊。”
陈修城眼光一闪,嘴角噙了一丝坏笑,“我背你出去怎么样?”
“背我?”万俟离有点心动了,“那要是别人问起来...”
陈修城转身弯下腰,“干他们屁事。”
两人在洗手间门口左右看看,还真安静,队里的人让陈修城打发回家休息了他们两个留下来补报告所以才走得晚,其他办公室就算有人也是紧紧关着门只从地上的缝隙中流露出一些灯光,看来万俟离的担心纯属多余了,于是,陈修城就光明正大的背着对象悠哉哉下了楼。
白日渐长天气回暖,开着车窗头发被吹出一个发旋,探手出去的时候万俟离矫情地想起‘清风徐徐’这四个字,所以说风景自在人心中,心情平静放松时自然看什么都带着意境,而此刻风景如斯良人在侧,得之甚幸!
万俟离刚想大笑三声放在手边的电话突然亮了屏幕,那个号码他没存可每一个数字都像刻在心里一样,一时间所有的感慨荡然无存。
接,不接,接,不接...
“总要解决的。”陈修城看着他从惬意到无奈再到沮丧,明明诱人的嘴角刚要翘起现在又抿成直线,莫名心疼,可有些事情有些人终归要万俟离自己去面对。
“不,”万俟离任由屏幕暗下铃声响断,“不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