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星环碎尸（1 / 1）
陈修城是不是吃醋了？二十七
9月19日，案发的第四天。
经过在学校的大量走访他们终于找到了几个曾在案发时间段经过东一食堂的学生，经过再三核实其中一对影视表演系的情侣提供的线索最具可考性。
据他们回忆9月10晚他们去参加一位学长的电视作品杀青宴，从KTV唱歌回来时已经是夜里两点钟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女生还要乘坐学校的大巴车去参加一个集体演出两人就从校东边的侧门回了学校。
“你们学校应该有门禁吧，怎么那么晚了还能进来呢？”梁子伟边记录边提出疑问。
“因为学校经常会有演出任务大家回来的时间不确定，所以学校的东门是不关闭的留两个轮流值班的工作人员，其实...”女生看了男生一眼，“其实晚上是需要带队老师或负责人出示证明才能进校的，可那晚值班的刚好是他的一个表叔叔所以就放我们进来了，警察哥哥，呐个，这一点您能帮我们保密吗？我们不想给那个叔叔添麻烦。”
反正这也不归他们管所以梁子伟想了一下就点点头，“说说当晚你们看到的情况吧。”
这次是男生开了口，“因为想让她早点休息我们进来之后就走的非常快，经过东一食堂的时候是我先听见声音的，就是‘哗哗’的水声，声音并不大但当时周围特别安静所以听的还算清楚，当时我还说了一句‘学校真浪费晚上都不关水管’。”
“你们看见什么人了吗？”
男生挠挠头，“我没看见，可她说她看见了。”
女生点点头，“我就说里面好像有人他还不相信，那个人影就在玻璃上闪了一下当时吓死我了。”
“你尽量回忆一下，那个人多高，是胖是瘦？”
女生歪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梁子伟没办法只好带着他们又返回了学校，让他们在经过的地方再走一遍，最终女生在食堂的窗户上画了一条线，“那个影子就到这里，大概这么高。”
梁子伟拿出皮尺量了一下：177公分。
......
梁子伟到局里时只有刚从辖区派出所回来的陈修城在办公室，姚窕去调叶凝去年的通话记录，万俟离去调查另一位死者郑楚楚的背景关系了。
“队长，现在基本能确定凶手处理尸体的时间是9月10凌晨2点钟左右，也正是这对情侣的经过让他慌中出错致使下水道堵塞，可现在凶手的形象还是太模糊了没有嫌疑人啊。”
陈修城倒了两杯水放到办公桌上，“闫磊已经联系上了，下午的时候我们接触一下他。”
梁子伟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后随意的抹抹嘴，“队长，死者的头颅和骸骨还是找不到吗？”
陈修城叹口气摇摇头，“不说是大海捞针吧也差不多了，河堤下游已经拉网拦截现在还没有消息。”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万俟离和姚窕就先后回来了，万俟离没有收获灌了杯水后就坐到椅子上低头上网，姚窕手上倒是有一大沓的通话清单。
见人到齐陈修城拍下桌子站起来，“走吧，出去吃饭，”他见万俟离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就转身过去在他脸上轻拍了一下，“别哭丧着脸了，吃完饭我们再把手头的东西研究一下，下午闫磊也要过来你负责给他问话，打起精神来，恩？”
万俟离点点头装上手机跟在梁子伟后面出了门。
......
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他们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闫磊，小伙子进门就道歉说是车坏到半路上所以耽误了时间，万俟离笑着点点头，“没关系，你先坐吧。”
姚窕给闫磊倒了一杯水他起身接过来客气的道谢，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个气质上佳教养良好的大男生，万俟离趁着他喝水的时候暗暗打量，180左右的个头，长相帅气动作沉稳，即使被请来警局做客也不见一丝的慌乱，一举一动游刃有余看来心理年龄远远高于实际年龄啊。
姚窕出去后万俟离就开始问话了，“闫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过来吗？”
闫磊端着水杯的手放到膝盖上，表情也变得沉重，“恩，我知道，你们的人告诉我了，”他连连摇头声音低沉，“我真没想到，真的，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恶作剧呢就挂断了，可那位警察打了好几次...我还是不能相信就给她的学校打电话核实，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那么美好，那么...”闫磊的声音哽咽，他用手捂住嘴平复了一下，“我能帮什么忙吗？”
万俟离避开他的问题问道，“你现在是上学还是工作了。”
“哦，”闫磊短促的笑了一下，“我去年刚毕业在一家基建公司实习。”
“从那所学校毕业的？”
闫磊有些不解，“这和你们查的案子有关系吗？”
“这是程序，请回答我的问题，”万俟离显得十分的耐心，他等着闫磊回答并不摧促。
“南江省建筑职业学院。”
“好，据我们了解你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曾经追求过叶凝，并且和她交往过一段时间后分手，那我问你，叶凝上了大学以后你们又再见过面吗？”
闫磊想了一下点点头，“见过，是在大学一年级的寒假，我们高中的同学办了一个聚会，我们在那个聚会上见过面，不过没有说话。”
万俟离挑嘴一笑，“以后再也没见过？也没打过电话？我们可是听说你当时追叶凝费了不少力气，送的礼物都堆成小山了，整夜整夜的在楼下等她，怎么就轻易的放弃了呢？”
闫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有句话说的好‘最美不过暧昧时’，我是真的喜欢她，为她做尽了各种疯狂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的事情，我们也确实幸福了一段时间，可是...”闫磊沉默了一会儿，“她有很多小脾气，可能是家里条件太好的缘故吧，有时候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却还是不能让她满意，我...我家条件一般也买不起太贵重的礼物送她，我记得有一次我用整两个月的生活费给她买了一条金发晶手链可她非说是假的，还说她家就是干这个的一看就知道是批发市场几十块钱的货，我很伤心就这样我们之间的隔阂慢慢就显出来了，几个月后她提出分手我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就没有太强留。”
“这么说你们分手后再也没联系了？”
“没有了，大概三个月之后我就和另外一个女孩交往了，也是我现在的女友。”
“好，”万俟离记录好之后突然问，“你认识石慧慧吗？”
闫磊的脸部肌肉抖动了一下，只有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又恢复到原来的表情，“算认识吧不熟，怎么她也...哦，我听说被害的还有一个人。”
“并没有，死的确实是两个人，但另一个不是石慧慧。”
...“哦，是吗，”闫磊点了下头，“那...我不是要打听什么，只是想问问凶手抓到了吗？我觉得真是，真是太凶残了！”
“还没有，按照程序我需要问一下你在9月10日晚上的行踪。”
闫磊想了一会儿，甚至把手机拿出来翻看了一下，“那天我在女朋友家过的夜，我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他们家里人也认可我，所以那晚吃过饭后我留下来过夜了，我女朋友和她的父母都能作证。”
“女朋友家是哪里的？把联系人姓名、地址、电话留一下。”
“就在彭海，两年前她父亲的公司业务发展到彭海他们就举家搬过来了，为了和她在一起我大学毕业后也来了彭海，我女朋友叫耿玉清，电话是138****93762，住址是荣和佳苑5号院2栋...”
万俟离记录好后合上本子，“行，今天就到这儿吧，辛苦你了，如果有需要再联系你。”
闫磊起身和万俟离握握手，“随时都可以，我也希望早日将凶手绳之于法还死者公道。”
万俟离点点头将他送出了门。
此时一直在隔离室旁听的三人也松了一口气，梁子伟皱起一侧鼻翼，“丫挺老道啊，家伙说的滴水不漏的。”
万俟离推门进来，“唉，怎么样？怎么样？”
陈修城轻嗤一声，“人小鬼大。”
......
凌晨，眼冒金星的万俟离揉揉发酸的脖子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一点了，我们只剩下不到四天时间，可TM连凶手的影子还摸不着。”
“153****0337，”陈修城又报出一个出现频率比较高的电话号码，姚窕十指翻飞的在电脑上查询机主信息。
“我眼睛都要瞎了，她怎么这么多电话啊，”梁子伟划掉一个重复通话也抬起头来回的晃了晃脖子。
姚窕敲下回车键，那个153开头的电话是一位学校老师的，“队长，去年十月一号叶凝的通话记录里没有显示有闫磊的电话号码，难道当天他并没有给叶凝打过电话？还是如他所说从来没和叶凝联系过，打电话的另有其人，叶弟弟不是也说没有听清名字吗？”
陈修城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那五根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紧促的‘马蹄’声，他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出现所谓的变态杀人狂，那样就意味着随时会出现新的死者，凶手的行踪也更加难以琢磨，“明天将这些通话记录名单上的人挨个排查，不排除凶手用别人身份证办理电话卡的可能，另外明天再将食堂的工作人员隔离询问一遍，里面一定有我们疏忽的线索，闫磊那边除了证人的问询外将他的工作和家庭背景深挖。”
万俟离点点头，“另外，你们不觉得闫磊描述的叶凝和石慧慧描述的叶凝有差距吗？”
姚窕也觉得奇怪，“恩，确实，在我们对她宿舍的同学和朋友的走访中大家都说叶凝对人很和善从不张扬炫耀，可闫磊为什么怎么说她呢？”
“还有一点，”陈修城补充道，“你们注意了吗？近一个小时的问询中闫磊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叶凝’两个字，他总是用‘她’来代替叶凝的名字。'
“对，对，而且万俟说石慧慧没死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点儿僵硬，”梁子伟边说边把记录下的视频放到那个时段并放大闫磊的脸部，慢进的视频中闫磊左侧脸部肌肉不可控的抖动了一下，“看！是不是，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沉默了几秒钟，哎，我们是不是有嫌疑人了？”
陈修城反复看了几遍后不置可否，“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了，就算他有嫌疑我们也要找到过硬的证据，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极高起码目前的表现还算完美，他既然给出了不在场证明那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怕我们查，关键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明天我和万俟去排查闫磊的不在场证明然后和食堂的工作人员再接触一下，你们两个排查电话号码，能见本人的一定见到本人，郑楚楚就靠给那三位外援了，我们就主攻叶凝这边。”
等一切交代完毕已经是深夜两点钟，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的万俟离拄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陈修城怎么把他拎回宿舍的他都没有一点印象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那人就面对面睡在自己身边，梁子伟则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1米2宽的单人床上睡两个大男人肯定舒服不到哪儿去，从陈修城一直皱着的眉头也看得出来，万俟离不敢动连眼睑都是偷偷的抬起，迎面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扑打在他脸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熟睡中也放下戒备变的柔和。
天色刚蒙蒙亮，万俟离借着微弱的亮光偷偷儿贪婪的凝视着，这是他离陈修城最近的一刻了，他们的双腿甚至都交缠在一起，确切的说是他的腿伸到了陈修城的双腿之间。
石慧慧对叶凝的感情在青梅岁月的相处中一点点质变，他呢从什么时候开始视线总是围着这个熟睡的人打转，心中压抑的魔兽不停的冲撞着牢笼，那些刻意模糊的情感渐渐显露...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一只大手覆到他眼睛上，头顶是那人不耐烦的嘟囔声，“看什么呢？再睡会儿。”
万俟离顿时像一个偷东西时被抓了正着的小偷儿，自头顶喷发而下的热度迅速蹿满全身，是的，他是个小偷儿 ，正悄悄偷走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
第二天万俟离和陈修城也兵分两路，陈修城去闫磊的公司调查，万俟离就独自来到了闫磊所留下的地址。
荣和佳苑别墅区坐落在彭海市的东郊，依山面海风景宜人，可想而知能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身价不菲的。
可能闫磊事先打了招呼他到的时候耿家人全部都在，彼此寒暄了两句就进入了正题，结果和他们预料的一样，耿家三口人都能证明闫磊9月10那晚确实住在这里。
耿玉清挽住闫磊的胳膊神情很是不满，“警察同志，闫磊和那个女人的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们再怎么也查不到他头上啊，这要传出去对他影响多不好啊。”
万俟离好脾气的笑笑，“不会，我们的询问都是保密的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一点请尽管放心。”
耿玉清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耿家两位老人倒还客气招呼他喝水吃水果，“这孩子让我们惯坏了您别介意，配合公安机关破案是公民的义务这一点我们还是知道的，不过闫磊肯定和那个案子没关系我们绝对可以担保，他呀特别老实善良，不然我们也不会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他，这不，十月一他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还请警官来喝杯薄酒啊。”
“哦是吗？那就恭喜各位了，恭喜啊闫磊。”
“谢谢警官，”闫磊笑笑在耿玉清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这边陈修城在闫磊工作的彭海第二基建公司刚调查完要出门时就巧遇到了熟人，杨怀景今年39岁是他刚到部队时的排长，因为全排数他年级最小所以深得杨排长的照顾，十多年没见面了两人几乎认不出对方， “陈修城！哎呀，要不是看见你的证件我还真不敢认呢。”
“排长，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陈修城高兴的和杨排长紧紧拥抱了一下，他十五岁刚进部队的时候和蔼可亲的杨排长可是他全部的精神寄托。
“好！我这儿好歹混了个小经理呢，倒是你怎么离开部队了？修城你...哎算了，在那儿都是做贡献嘛，你今天来二建是因为公事吧？”
陈修城点点头把来意又说了一遍，“就是例行调查，现在线索挺少的上面又催得紧。”
“那个案子我也听说了，压力挺大的吧，”杨排长掏出根烟递给陈修城很随意的将打火机在手里把玩，“说起来我们去年还给那个出事的食堂施过工呢，你说这谁知道...”
陈修城一激动把吸呛了，“什么？你们给那个食堂施过工？哪一部分？”
“就，就造那个处理池，谁知道方便了犯罪分子呢？”
陈修城神情兴奋起来，“能把当时参与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吗？尽量全面一点，还有您私下帮我问问那个项目闫磊有没有参加，千万别让他知道啊。”
杨排长想了一下，“你们怀疑...行，包在我身上，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两人交换过电话号码就告别离开了，遇到故人又有了新的线索陈修城的脚步轻快起来，他准备去接应一下万俟离。
今天是个相遇的好日子，万俟离从耿家出来有些犯愁了，他是打车过来的，可现在怎么回去呢？这里倒是清静可就是太清静了连个出租车都没有，算了，还是等队长忙完来接他吧，万俟离干脆不走了，在草坪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拿出手机来玩儿游戏。
一辆奔驰从他身边驶过，开出100多米后又倒了回来，朝他一边的窗户落下，“万俟？是万俟吗？”
万俟离抬头，哎哟！这么巧？
万俟离把手机收起来，“陆律师，你怎么在这儿？”
“我住这儿啊，倒是你，不会是专门来这儿玩儿游戏的吧，”陆庭推开车门走下来，一贯的风度儒雅衣着精致。
“我...呵，”万俟离不好意思的挠了下额头。
陆庭摇摇头满脸无奈的笑容，“走吧，我送你。 ”话音刚落一辆悍马就气势嚣张的顶到他车前。
“万俟离！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