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阉割(1 / 1)
十一
评职称的事情又泡汤了,难道凭真本事吃口饭就这么难?非得向那些人一样去送礼?不,他才不是那种人!男人紧皱着眉头坐起来恨恨地将被子踢到地下。
一张厚纸随着他的动作从床头柜飘落到地上,什么?他一条腿支地捡起了那张----***医科大学通知书!
呵?哈哈哈...他攥着通知书癫笑不止,就连你也想离开我吗?我唯一能控制的东西!
......
他满足极了,床上是瑟瑟发抖凌乱不堪的躯体,床下是撕碎的入学通知书,这一刻,他所受的不公平对待、排挤和孤立得以发泄,他被别人踩在脚下的自尊心重新回归。
*************************
贺队长的回归鼓舞了大家的士气,也让郭凯鸣对陈修城彻底的刮目相看了,这个人果然是走一步想三步的高手,要是他们得等到走投无路了才能想到去请最熟悉凶手的老队长出山吧。
有了靠山大家干劲十足了,秉着不破此案不入家门的信念终于在案发的第五天找到了死者的那辆凯迪拉克,它居然被大咧咧的停在市二医院的大型停车场内,市二院是重点医院,那里人流量大从早到晚停车场都是满当当的,大家来去匆匆谁会注意一辆没有任何特征的黑色汽车呢,凶手给他们来了一招漂亮的灯下黑。
“而且我们翻过监控了,开车进来的是个男人,30岁上下,”杜群岭拿出了几张比较清晰的视频截图。
贺队长拿过截图看了一会儿,“先去市里的代驾公司问问有没有这个人。”
方菱纱有些不解,“您这么快就判断这个人和案件无关吗?”
“凶手是个非常缜密的人,他不许自己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怎么会留下影像呢?”
“可是最近大小的两起案件凶手都有蛛丝啊,第一次简直就是个大bug,第二次也留下了一颗小水钻。”方菱纱追问道,这也是困扰大家的问题,总觉的凶手这次‘重现江湖’似乎变了许多,他们甚至有了模仿者作案的想法。
“凶手一定是受到了外界强烈的刺激。”陈修城的声音从一旁的角落传来,他手里拿着死者的博文‘谜语’,“第一次很违和,感觉上应该是个意外,他(她)很可能在既定目标那里失手了,毕竟过去三年了一时失手也很正常,但是凶手的欲望无法遏制,转而袭击碰巧路过的彭先生。”
这倒是个大胆的推测,“我想,我们再去接触一下彭先生,”他说着就站起身,“万俟,跟我走。”
“哎!”方菱纱拿起背包跟上去,“陈队长等等我!”
......
万俟离坐在后排提防着车里的‘入侵者’,可是方菱纱比他的资格老他也不敢逾越,“菱纱,你跟我们出来郭队长不会生气吧”
方菱纱瞄了瞄开车的陈修城,“可以啊万俟,陈队长每天都给你当司机待遇不错嘛,怎么嫌我当电灯泡儿了?”一句话让万俟离彻底的闭了嘴。
彭越宇对他们的造访有些意外,事情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他也已经平复了下来将那晚的事情又重复说了一遍,“人确实没看清楚,就是那双鞋很漂亮一看就是高档品。”
陈修城心中总有一个不确定的想法,可是又模模糊糊无从抓住,“彭先生,那个人的脚...恩,大吗?我是说,比一般女孩子的脚型大吗?”,三人的眼神不由得看向现场唯一的参照物----方菱纱的脚。
彭越宇抬起头使劲地回想着,不时用手比划着,“这么想起来好像是有点儿...宽,不是胖,是骨架宽。”
骨架宽?...大家正联想各种可能性时陈修城的手机响了,他到窗边去接,片刻后疾步走过来,“彭先生,谢谢您的帮助,我们有事就先回去了,”他招呼万俟离和方菱纱起身跟上。
“队长出了什么事?”
“那个最后见死者的女人找到了!”陈修城把钥匙扔给万俟离自己跳上副驾驶。
方菱纱自从上了车就一声不吭,她一直在想那个陈修城问彭越宇的问题,看来觉得不对劲的不止她一个人,她抬头看向前面那个人,坐在副驾驶翻看手机的陈修城有着让人着迷的侧脸坚毅而性感,就连滑着手机屏幕的手指都显得特别的稳重有力,陈修城就像是一块超强力的磁铁让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逐着他...
等方菱纱再回过神时车已经驶进局大门了,被找到的女人叫宇文珊,也是目前掌握的和死者最后见面的人。
陈修城他们回来的时候她还惊魂未定,从接到警察的电话坐上飞机一直到坐在这里,她就跟做梦一样,她就是出国度个假怎么就跟杀人案扯上关系了,而且死的还是她的朋友叶华重。
“我们是朋友,那天因为要说点生意上的事他请我吃饭,我们八点多到的餐厅,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十点整的时候我们从餐厅出来就在停车场分开了,我直接回了家。”
“十点整,您确定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他说的,我们吃的差不多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刚刚好十点,我们走吧’,......
方菱纱和郭凯鸣对视一眼,他们调出了当晚的监控,二人离开时明明是九点四十分死者为什么要把时间说错呢?难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的迫切‘期待’吗?
宇文珊在回答郭队长的问题,万俟离坐到墙角的椅子上琢磨着死者留给他们的‘难解之谜’“脱下这样的外衣,掩遮自己的教育和习惯...邂逅...期待?脱下,遮掩,是什么意思呢?”万俟离晃悠到梁子伟面前在他身上比划着。
梁子伟推开他乱解自己扣子的手,“你,你干什么你,别乱来呀我是直的...”
陈修城在梁子伟头上拍了一下让他闭嘴,把万俟离拉到一边儿,“魔怔了,注意点儿影响行不行,当事人还在这儿呢。”
“我总觉得死者这篇博文不是在抒发感情,而是着描写一件真实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见不得光,您看啊‘脱下’‘遮掩’‘狂舞’ ‘释放’您联想到什么?”万俟离挑挑眉,目光‘猥琐’拐带自己的队长。
“舞...厅”
“噗~~”万俟离眼看就喷笑出来,陈修城手快一步的勒住他的嘴并把他带了出去,“万俟离!你皮紧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他赶紧在脸上胡噜两把让扭曲的五官恢复原状,“不是,队长你,噗~哈哈哈...”还以为是匹野狼呢,原来是只拉布拉多。
“不敢了~~~队长,”楼道里有回声,陈修城也没有多用力让他叫唤,稍微教训了一下就松开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万俟离踮脚对到陈修城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了两个字,“肉趴。”
“什么?”陈修城掏掏发痒的耳朵,“我说你能不能别乱造词啊,肉什么?”
算了,一个只能想到‘舞厅’的人还能指望他什么,果然是‘最可爱的人’呐,“肉趴,就是‘肉-体-party’,很多人在一起...内个内个,”万俟离用一个拳头一个中指比划着动作。
陈修城果然秒懂了,一巴掌把眼前乱比划的爪子拍下去,“行,就算这个‘脱下’了,还有一个‘遮掩’呢?”
万俟离对着‘不争气’的队长摇摇头,“都脱光了还不得带个面具呀!都是有身份证儿的人...哎哟喲~~耳朵,耳朵!”
陈修城放开他的耳朵随手帮他胡噜了两下,“叶华重的前妻联系上了吗?”
“没有,电话没人接我们倒是联系上她父母了,可是他们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离婚出国,他们答应会帮忙尽快联系...”
“陈队长!...陈队长快,凶手又杀人了!”留在一队办公室值班的方浩着急忙慌的跑上来报信,碰巧就看见楼道里的陈修城和万俟离,“我操啊!凶手疯了,这才几天啊!”方浩跑着越过他们找他们队长去了。
万俟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队长,您真是...”
“料事如神?”
“乌鸦嘴!”
......
众人面色肃穆,警车一路呼啸着向现场而去,陈修城说对了,凶手已经打破了三年前的作案频率。
“死者是拾荒者在五岗路西四巷的垃圾桶旁发现的,男性,35岁左右,和上个案件一样下%%体被割除、溶毁,只是这次的死者的□□里发现异物...”
万俟离和梁子伟跟在队伍最后嘀嘀咕咕,“哎,你们说咱们队长是什么体质啊,原来的时候吧,半年也遇不到一桩大案,可他才来一个月都三起了。”
梁子伟把胳膊搭到万俟肩膀上,“绝壁是柯南附体,我已经预见咱们悲惨的未来了,以前还老嫌案子落不到咱们组里,现在可好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我和我女朋友已经半个月多没见面了!”
......
常年照不进阳光的西四巷和几十米之外的高楼大厦像是处在不同的世纪,侧墙上用白灰刷着几个大大的‘拆’字,仅有的两三户人家也早已搬离了这个荒废的小巷,再向里,一大滩黑红的血液在巷子深处泛着浓烈的腥味,苍蝇大军正在享受它们的饕餮盛宴。
队伍的前面的贺队长将一叠材料分别递给郭凯鸣和陈修城,“这是我三年来对凶手的一些看法,没早给你们是怕影响你们的调查思路,本来想今天拿出来大家讨论一下的这儿又出了案子,等回去你们看看吧,看能不能帮上忙。”
“是!”两人接过,规格不一的几张上纸承载着的是一个老刑侦三年来的心血和不甘,三年前这个系列恶性案件使整个彭海市陷入一片惶惶之中,上级的压力,市民的责问,凶手的挑衅无一不在割削着他们的神经,如今凶手更加穷凶极恶这些年轻的一辈能承受纷至沓来的压力吗?
尸体已经被取出放平,和上一个死者一样衣着考究且无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西裤被扒到大腿部位下a7体□□官被利器完全割除,“死者被这些旧纸箱挡住了直到下午才被拾荒者发现,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到两点,和上个死者的情况基本相同,只是这次在死者的□□处取出了这个,”韩司音将证物袋举起来表情甚是无奈,“一只口红,”----还TM是姐最常用的牌子和颜色,你是专门来恶心姐的吗?!
“报告!在纸箱上面提取到半枚高跟鞋的脚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痕检的同事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凶手在拉拽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纸箱边缘,“只是纸箱很脏痕迹有些模糊...”
贺队长一听马上兴奋起来,这可是凶手留下的真正意义上的蛛丝马迹,“先带我们去看看吧。”
普通的黄色包装纸箱上面布满了各种污渍和折痕,那半枚脚印只能隐约可见,边缘有破痕看样子是被鞋跟踩破的。
这半枚足迹弥足珍贵,郭凯鸣小心翼翼的看了两圈儿用手指比比大小,“鞋不小啊,听说省里有一位痕检专家专门看脚印,我们要不要请过来试试”
贺队长深以为是,“行,你现在就去联系吧,只是人家专家也忙得很不一定能有时间...”
“右脚外侧印记,40码女式高跟鞋有防水台,鞋跟7--10公分,”万俟离见痕检科的人都围了一个圈以为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线索就扎进去凑热闹,却看见自家的队长趴在地上对着一块破箱板自言自语,“鞋是新的,压力分配偏后方明显是鞋偏小不合脚,印记的重心在外后侧,所以推断这枚印记的主人应该是30---33岁身高在173--176之间的...”他抬头环顾围观的众人继而又扔出一枚重磅炸弹,“男性!”
“啊?!”
大家都接受无能的时候贺队长却感慨万千,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修城,打开我给你的资料。”
在大家疑惑不解中陈修城打开了贺队长给他的那几张纸,在第一张的第一行就用加粗的黑色笔迹写着‘凶手,男,30--35岁’,“凶手多次用欲盖弥彰的方法让我们以为他是个女人,我们却缺乏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现在凶手的尾巴露出来了我要抓住这一点狠狠的将这只狐狸揪出来,”贺队长拍拍陈修城的肩膀,“好小子,这次要就看你们的了,你有几成把握?”
“报告,十成!”陈修城站得像一杆枪,眼神是久不曾见的凌厉。
贺简明不记得已经多久没这么心涌澎湃了,眼前这些年轻人让他看到了崭新的起点和希望,“好!回局里,明天开会发布凶手侧写,痕迹科马上联系专家争取得到更多的信息,凶手已经大大缩短了作案时间,现在开始我们要和争夺生命!”
“是!”
......
梁子伟推推姚窕,姚窕又推了推万俟离,马上就要开会了而且是局长亲自主持的,可他们英明睿智‘一趴惊人’的队长还稳如泰山的坐在办公室后面翻看三年前的资料和照片。
“队长,会议马上要开始了。”最后梁子伟被另外二人合力推了出来。
陈修城抬起头把三年前和现在的现场照片摆到他们面前,“你们看,三年前的死者他们虽然彼此之间没有联系但是却属于同一类型,都是生活条件很普通的人,现在这两起案件的死者却是生活条件优渥,这说明什么?”
姚窕举手抢答,“说明凶手接触的人群不一样了,品味提高了。”
“恩,还有呢?梁子你说。”陈修城朝梁子伟偏偏头。
“说明...现在凶手本身的经济条件也很好,有自己的社交圈让他有条件去邂逅那些有钱人,这个人表面上八面玲珑人缘很好,其实内心阴暗孤僻,心理已经严重扭曲。”
“万俟,你有什么看法?”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太成熟,我们都知道心理变态有一个形成的过程,我们试想一下凶手在心智尚不成熟的时候就遭受到了性侵犯,甚至是长期的占有和摧残让凶手心理扭曲极其厌恶男性生殖器,三年前的死者类型代表了侵犯摧残他的人,随后他消失三年,很可能是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比如:恋爱,结婚...”
“那他现在又作案不会是老婆给他带绿帽子了吧?抢他老婆的还是个有钱人?”姚窕觉得那个凶手也蛮可怜的。
“正解!”
“所以,得而复失让他更加疯狂,不惜暴露自己...,走吧,该‘见见’我们的凶手了。”
7月27日上午九点,会议室里气氛肃穆,背负七条人命的凶手就要呈现在他们眼前了,罗局长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四处奔波付出了极大的辛苦,可还是远远不够,三年前,他们付出的不光是时间和精力,他们为了这个案子丢掉了最好的同伴,贺简明破案无数曾是他极为看重的手下,副科长的任命书都已经到局里了,可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冒出了这个变态杀手,贺简明最终铩羽而归枉送了前程,这一次...
“开始吧。”罗局长一声令下身着庄重警服的方菱纱信步走上讲台。
“三年前的4月24日至12月6日我市发生一系列针对男性的虐杀案,当时局里将这几起案件并称为‘4.24’连环杀人案,案件以凶手逃匿告终。今年的7月17日和7月26日凶手又分别制造了两起虐杀案,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线索及专家的鉴定现在公布凶犯侧写:嫌疑人为男性,31--33岁,身高175公分,体重65--67公斤,相貌英俊,经济条件较好,有医学教育背景不排除依然从事医疗工作,此人工作认真团结同事没人会将残忍的凶杀案与他联系起来...”
“hey baby,hey baby...”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方菱纱的报告,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了罪魁祸首身上,梁子伟握着手机如坐针毡,“队,队长,是叶华重前妻的电话。”
“去接。”陈修城挥挥手让他先出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