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要是我早烧死他了(1 / 1)
A城的天终于迎来了久违的晴空。大路两旁的银杏树黄绿相间的叶子纷纷被风吹的飘洒零落。一辆黑色奔驰从远处慢慢的滑过,停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那车的不远处是一处巨型露天仓库。
一身黑风衣带着黑手套的向海东拉开车门,带着凉气坐进副驾驶。他跟开车的男人伸出手:“给我来一根儿。”
那男人弯着眼睛,扔给他一个空烟盒:“抽完了。”
操。向海东骂了句脏话。
“人都清走了吧?”向海东嘴痒痒,从兜里掏出一块儿糖解解馋,“你可别惹上人命案,到时候鹿苧再拿汽油浇你,我可帮不了你。”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快死吧?“宋哲文打开音乐。
第五交响曲。
向海东笑笑不说话。
“我这边稿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放烟花了。”向海东把那糖咬的嘎嘣脆。
宋哲文点点头,拿起电话跟对方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一时车内只剩交响乐澎湃的声音。宋哲文面容严肃的看着山下仓库的位置。那片仓库是宋家的产业,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并不在中星集团名下,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也不知道徐立江从哪儿扫听来的,他竟然还有这么个偏僻的仓库,专门存放一些危险化学用品。赵竞一直想推行废除某样审批制度,一旦推行,必然引起连锁反应,大量类似的制度都会被相应废除——这动了徐家的根本,他家的买卖跟这些体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赵竞就是想把他家连根拔起。
但是徐立江想了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如果赵竞主张废除该项制度,那就应该让这项制度好的一面凸显出来。假如这个时候有人没有进行相应的制度审批而出现了重大事故,并引起社会的广大反响,那赵竞的推行自然会失败。于是他找到了可以完全信任又与赵竞有仇的宋哲文。
“倒计时了吧?”向海东不耐烦的看腕上的手表,那指针按照它既有的节奏一步一步走着。
宋哲文在音乐的高`潮声中眯了一下眼。
之间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腾空而起,再接着一声巨响冲击波从那里传来,震的车窗都晃了几晃。
这些化学品并非是宋哲文的,而是向海东引诱一家鬼迷心窍的化学品公司绕过审批手续,存放在这里。向海东只是跟那家公司的老板在酒席上提了几句,便将他带上了贼船,当了替死鬼。
巨大的火球接二连三的炸起,浓烟滚滚。
“唉呀妈呀,咱俩真是丧心病狂啊!”向海东感叹道。
宋哲文嗤笑:“怪不得鹿苧想烧死你。”
“可惜了,鹿苧不在,不然让他看看这辈子最壮丽的烟花啥样儿!还是专门为他放的。”向海东故作轻松的说。
宋哲文咬紧了后牙槽:“…………赵竞。”
听到这个名字的向海东眯起了眼:“让我逮着他那个小情人,非他妈剁碎了喂狗,也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儿!”
鹿苧慌了,完戏了,他记不得那两个人的电话号码了。他那个肾七自从他被救回来以后就不知所踪,他跟所有人包括赵竞要过,但是众口一词表示没见过他那的手机,于是他现在只能去移动公司补办手机卡。但赵竞控制他控制的死死的,不让他离疗养院半步,只能跟鹿逸之守在一起。
赵竞这个人是个变态。
他这么想的,还跟鹿逸之说了:“爸,你知道吧?赵竞是个变态。”鹿苧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也知道自己是谁生的了。他一开始不接受,认为周边的人应该去吃药,后来赵竞把他们的亲子鉴定还有鹿逸之的体检报告都给他看,他才捂着胃跪到地上。
他被这个事实冲击的站不起来。他本来就觉得这个世界很荒谬了,现在简直荒谬到近乎可怕了——被自己叫了30年的妈不是亲妈,离开了自己28年的父亲才是亲妈,更可怕的是他还多了一个爹。
而且这个爹他还频繁的在新闻联播上看到。
鹿逸之在他的震惊里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诉说了过往,他略过了那些不好的事情,把赵竞说的没那么坏。但是鹿苧还是能猜到这将近28年的时间里他遭遇了什么。鹿苧不肯叫赵竞爸爸,他管赵竞叫变态。
“爸,你怎么会跟一个变态生活那么长时间?要是我,早拿汽油烧死他了!”鹿苧气愤难平的说,他叉着腰站在床前,好似一只正在战斗的公鸡。自从被那二人缠上后,他就天天处于战斗的鸡血状态,跟那两个人斗的上蹿下跳。想想自己以前明明是个内向冷漠的性格,现在却变得非常容易炸毛了。
鹿逸之难过的低下头。他还说不了话,只能难过的绞起手指。他想,我也不想这样,但事情不是我不想这样,就不会这样。
鹿逸之的眼泪总是说来就来。鹿苧就是随的鹿逸之,一言不和就开哭。
鹿苧坐到鹿逸之身边:“爸,你不能光哭,你得反抗啊!”
鹿苧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倒是反抗过宋哲文和向海东,也没见他成功过,日日被□□的哭爹喊娘。但是他叭叭两片儿嘴,说的特别有气势:“你就是因为太软弱了,所以才被赵竞牵着鼻子走!你等着,等赵竞来了看我收拾他!”
但是赵竞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连电话都几乎没打。他以往再忙也会抽空过来看望鹿逸之和鹿苧,轻声细气的嘱咐两句话,还会逗弄鹿逸之高兴。
因为赵竞最近被A城某仓库爆炸案搞的焦头烂额大发雷霆。虽然事故没有死伤,但因为爆炸持续时间长,被无数网友和媒体拍下放到网上,引起了广泛关注。甚至在媒体的推波助澜和刻意引导下,事件越炒越大,甚至有点儿针对赵竞本人的意思。
幸好赵竞反应极快,把问题都压了下去。但他苦心经营几年的废除某审批制度的计划,一夜间化为乌有。
他只好与徐家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
待到事件终于平息,鹿苧和鹿逸之已经被他圈在疗养院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鹿苧终于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