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同床而眠(1 / 1)
夏季的暴雨,似乎要把这个古宅压垮,雨声压过了一切。司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闷热得让人无法呼吸。出门透透气,雨水打落,司谦觉得这场大雨绝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大雨中,白色的身影步履蹒跚,黑发被打湿紧贴于背,又是那个巨大的雕像!沉重。
司谦知道如果没有这场大雨,拖地的声音一定会很响,如果没有这场大雨,自己可能不会看到这一幕。
“你怎么还没睡!”
“你也是,”司谦惊讶,“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
闪电照亮了天空,随后一声惊雷。
“阿颂,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司谦担心,“怕打雷吗。”
“不是。”
“屋外雨大,打湿容易感冒,进屋吧。”
“司谦,你能陪我吗。”
“啊!”这个邀请真是有点……
“我害怕。”
“你怕袁淮说的那个传说?”淡淡中有些无奈,“我陪你,进屋吧。”
“谢谢。”
司谦往回字楼的楼下扫了一眼,院落中的那个白袍神秘人已经不见了。“你睡吧,我就坐在这里。”司谦选择了房间里的椅子坐下,温柔笑着。
“嗯。”袁颂侧躺在床上,思绪万千。这个男人很温柔,那个叫简叶的男人真的很幸福。自己羡慕,甚至有些嫉妒。人在脆弱无助时,对保护自己的人总能产生一种依赖,或许有爱慕。袁颂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自己也没打算破坏他们。司谦不适合自己,自己也不适合他。袁颂在心底告诉自己。
司谦静静思考着这个宅子诡异的一切。良久,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熟睡,安然离开。
“司谦!”
“我不走,你放心。”
“床挺大,你过来一起睡,”袁颂淡淡说着,透出一丝笑意,“你放心,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你没兴趣。”
“……”司谦无言,“好。”
袁颂自觉睡到了床的另一边。两人虽是同床,中间隔了不少距离。但是依旧能感受两人的呼吸。“司谦,你是不是很紧张。”
“啊?没有。”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袁颂轻笑,伴着屋外的雨。
司谦无言以对,选择沉默。
“司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爱我吗,”袁颂语气平淡,“或者,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对我有了一丝好感。”
司谦惊怔,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这不像他。
“很难回答?”淡淡一笑,“开个玩笑而已。其实我想问,你和简叶怎么了。”
司谦觉得这个问题更难回答,“非要知道吗。”
“我很好奇。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说。”
“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袁颂一愣,原以为他们只是闹矛盾,竟然这么严重。
“他说他讨厌我,我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问过他吗,也许是误会,”袁颂淡淡说着,提及往事,“还记得那次在Y市吗,他找到我时,我讲了我的故事,他讲了他的故事。”
司谦惊讶,简叶从未说过他也对袁颂讲了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
“我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你也不例外,”淡淡,房间里是他低沉的声音,“但我知道,你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他说他这一生最幸运的便是遇到了你。”
“其他呢。”司谦急切地想知道简叶的故事,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
“晚安。”
“晚安。”司谦内心无法平静,简叶不是一个随意付出感情的人,司谦知道当初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很幸福。简叶突然提出分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真的很傻,为什么当初不阻止他!为什么自己要离开!自己不是应该霸道一点吗?应该问他真正的原因。发生了意外,自己更应该陪在他身边。那个男人是谁?是来帮简的吗?……司谦觉得这个晚上自己不用睡了,想念简想得要疯掉。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司谦惊醒,看到身边的袁颂,吓得猛然起身,应该没发生任何事,毕竟两人都没喝醉,十分清醒。
袁颂也醒了,却十分淡定地坐起身,有些迷糊,“怎么了,有人敲门?”
“嗯,”司谦连忙下床,昨夜太暗,看不清对方还好。白天过于明亮,有些尴尬,“我去看看。”
打开门,显然门外的人惊愕,“你……我走错房间了?”
“你找阿颂?”
“嗯,打扰了。”
“你没走错,他在。”
“啊?!”盛辞震惊,这两人竟然是那种关系!
“你误会了。”司谦当然明白盛辞眼中的意思。
“哦,没事,我不介意,我有个朋友和你们一样,”盛辞淡淡一笑,“现在谈话方便吗。”
“阿颂,盛辞找你。”司谦让了路。
“怎么了。”袁颂淡淡问道,睡意朦胧,“你起得真早。”
“袁洋死了。”盛辞平静地说,似乎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丝毫没有刚才敲门的急促紧迫。
袁颂大惊,瞬间清醒,“你说什么!”脸色苍白。
“袁洋没吃晚餐,他是个挑剔的人,很难伺候,陶婆今早去看他,想问他早饭吃什么,”盛辞淡淡讲述,“发现门没关,袁洋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呼吸了。”
“没有呼吸不代表死亡。”司谦觉得这个宅子不会安宁。
“大家都去看过了,的确死了,”盛辞淡然,死了一人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我来通知你一声。”
“死因是什么。”司谦问。
“袁淮说是氰/化/钾中毒。”
“氰/化/钾!”袁颂作为医学系的高材生,对这种有毒物质并不陌生,“我去看看。”袁颂一下床就倒了下来,幸亏司谦及时扶住了他,“你发烧了。”
“没事,我得去现场看看。”袁颂倚靠着司谦才得以站稳,全身无力,昏昏沉沉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你发烧了,应该好好休息,氰/化/钾中毒没有呼吸,你再去也无济于事,”司谦把他按在床上,“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安心养病。”霸道强势。
“国家对氰/化/钾的监管很严,怎么会中毒。”袁颂不解。
“报警了吗。”司谦转问盛辞。
“昨晚的暴雨压倒线路,失去了信号,无法与外界联系,”盛辞静静看着两人,“而且刚才有个来借宿的女人说,上山的路被山体滑坡封死了。”
“我们被隔绝在大山了。”司谦皱了皱漂亮的眉。
“我觉得袁洋的死并不简单,他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想和你们结伴。”这就是盛辞一大早来找袁颂的真正目的。
“你认为谁会杀他。”司谦问,很好奇这个看上去有些稚嫩的青年会有何想法。
“每个能分得家产的人都有嫌疑。梓彤和袁颂不可能,微微太小,也不可能。至于我,”淡淡一笑,“目的很简单,来看看奶奶的故乡,家人。我对这家产没兴趣。”
“你的话值得信任吗。”司谦静静看着他,盛辞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我的父亲在Q市开了一家公司,真华,”盛辞浅笑,带着纨绔少爷的语调,“我不缺钱。”
“袁杉先生也是商业人士,不是依旧想得到财产么,”司谦浅笑,“人的欲望无穷,没有谁会嫌钱多。”
“三叔从前的确是个成功的商业士人。但是,他沾染上赌博后,就毁了自己的一切。他是个伪君子,和袁沁是一路货色,”盛辞浅笑,带着浓浓的嘲讽,“他以为这里没人知道他的实际情况。他一定不知道真华公司的董事长是我父亲,父亲早就调查过他的资产状况。”
“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司谦的语气十分随意,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大家都知道棋二叔对袁洋的意见很大,表面看棋二叔最有可能是凶手,但我认为棋二叔没这么傻。”
“依你看,除了袁棋先生,还有谁和他冲突很大。”
“曹竣,”不假思索答道,“我来这里的第二个晚上,餐桌上袁洋和他吵架了。如果没有棋二叔和三叔拦住他,曹竣真的能动手。”
“他们有什么矛盾?”
“袁洋是大明星,不可一世,当时除了三叔,没人能镇得住他,”盛辞浅笑说着这场闹剧,“他们没有直接冲突。袁洋说棋二叔是庶出,不应该分得财产,当时曹竣很愤怒,两人就闹起来了。”
“曹竣是陶婆的儿子,怎么没见他的父亲。”
“这我就不知道了。”
“尸体在哪。”
“三叔和袁淮把他抬到别的房间了,准备等警察来处理。”
“你在这里照顾阿颂,我去看看。”司谦没等盛辞回复,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