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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月冷空房不见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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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李濂又看了他几次,劝慰他道:“或许从大义上,我理当劝你全名节、死社稷的……可我心里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呀。蝼蚁且偷生,你好好活着,旁人的看法算什么?你做了什么,是生是死,与他们又何干……”

之前李濂和他都极有默契的对“以后会如何”避而不谈,仿佛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可以走一步看一步,当这个问题不存在一样。

他知道即使是天下平定之后,只要他无异动,李濂可能也不会杀他——古来便有“二王三恪”的礼法,封前朝王室以示尊敬,并显示本朝承绪正统。何况他活着还可以安抚前朝旧臣之心。

却从未想到李濂来劝他别轻易求死。不是为了让他活着来安稳人心、彰显仁义。而仅是以故友的身份,希望他好好活着。

他很想问李濂一句何苦呢。亲手毁了他所有的东西,又来劝他别死。

可转念一想,他便明白,李濂真的只是把自己当作了平辈论交的好友。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与他相熟的旧友,而非那个亡国之君。

就像之前,作为新君的李濂说不能全他名声。可在茶楼时,仅有他们二人在,听见他被人非议,李濂还是作为朋友,站出来替他出气一样。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李濂这样理智的人,能把国事与私情分的那样清楚——私情厚道、国事精明。

他忽然觉得,李濂这样的性格,或许是天生便适合做一个帝王的吧。自己若不是旧朝之主,应该也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脚下。

可他真的不想活、也不该活了。

与旁人的看法无关。不过是,生年只欠一死。

八月末的时候,李濂已经国中全境收服。四海之内,再无一地可见大周的绛色旗!

两年取京都,半年定四境……古往今来,怕是没有谁能再快得过李濂了吧。

他问李濂甸服要如何时,李濂直言现在无钱无粮。好在启州已被收复,有了一片养马场,便不愁无马。休养生息几年,积攒粮草,将来便要北伐——而且不止是收复失地,他甚至有灭了甸服之心。

既然如此,那自己便可以安心离去了。

想了想,他还是提起笔,在信笺上写了几个字。而后将其装入信封中,放在几案最显眼的位置上。

是夜无月,熄了灯烛,外面的人便不会看见他在干什么了。

他曾亲手为大周送葬,而今,也该以身相殉了。

多活的这段时间,不仅不算苟且偷生,甚至称得上是自己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几个月了。

李濂待他太好了,好到他怕若是再拖下去,自己会舍不得去死。

却也不知道李濂听见消息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否也会喝上一壶酒,用他惯常的语调,再同旁人讲起他们之间的旧事。

他闭上双眼,看见了许多面孔,有喜怒无常的父亲、温良恭俭的兄长、刁蛮骄纵的幼弟,还有伶俐的侍女、贤淑的发妻、早夭的长子……那些人在他的生命中来了又去。

终究,自己也要随他们而去了。

因陈昭的身份特殊,秦国公府中的侍从发现陈昭自尽之后,不敢隐瞒,也不管宵禁宫禁,连带着未封口的信,立刻报给了李濂。

李濂听到消息时,只过了半个时辰。

手一松,朱笔在雪白的宣纸上砸下一点殷红的墨渍。

他接过陈昭留下来的那封信。或许是临别之言的缘故,陈昭一反往日节俭之态,竟用了一张洒金宣纸。

“字不错,”他眼扫过信笺,只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后摆了摆手,冲殿内众人道,“都下去吧,交付有司,一切依制即可。”

来报信的人显然没想到李濂会是这样一种反应。陈昭怎么说也是前朝帝王,国破身死,还留了不知给谁的遗书。可李濂除了赞一句他的字迹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陈昭的一手字写得再好又有何用?

李濂仔细的看着那张洒金纸,自嘲般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竟忘了,今日是你生辰。”

他想起来了。

多年前的这一日。朔日无月,漫天星斗如云。少年穿着一尘不染的锦衣坐在房顶上,望着京城的方向,一支竹笛奏出清扬婉转的乐曲。

他笑少年思乡心切,京中距此地千里,再怎么极目远眺,也看不见。

少年转过头,对身侧的他说道:“慕之,今日是我生辰。”

他埋怨少年没有早些告诉他,让他都来不及备下一份礼。

少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故友新交,知音寥寥。”

他重复了一遍,不解少年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少年浅笑,眼神比星辰更明亮:“知音寥寥。昭此生能得子为一知己,便足矣。”

他仔细地看着那张纸,手指在虚空中划动,像是在端详字帖上名家的运笔。

他拿起笔,一遍遍的临摹。刚开始还是有八分类似陈昭的小楷,写着写着便成了铁钩银划,到后来字迹越来越潦草。

一时间李濂甚至都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手上一遍遍不停的重复,数不清写了几张纸。

一块松烟墨用完后,他甩开笔,将写满字的纸一张一张的放到蜡烛上去烧。

“还说知音,谁是你知音?”李濂本想用同往常一样无所谓的语气,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中带上了哽咽,“都不早些告诉我……你一走了之,倒是省了许多事,可曾想过我……事事都瞒我到最后,我什么也来不及做……晚晚是这样,你也是,连好好同我道别一次都不肯……”

有泪珠落在红烛上,引得烛火一颤。

“知音寥寥……以前是寥寥,现在当是一人也无了……自君后,更是无一人……更无一人!”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只得以袖掩面,顷刻衣袖便被泪水浸透。

殿内烛火摇曳,空映一室寂寥。

摊开的冷金纸上只有八个字——“故友新交,知音寥寥”,字字端庄隽秀,不乏风骨。

故友新交,知音寥寥。

——自君去后,更无一人。

嘉平二年,九月癸酉,秦国公薨,追崇为周帝,谥曰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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