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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云压城城欲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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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懿五年的冬至日,京城内飘飘扬扬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在日暮时分停了。原本是堪比正旦的大节,街上行人却不见几丝喜色。皇城中,聚集在武德殿内的人更是个个愁眉紧锁。

天虽未及全暗,殿内却是烛火摇曳,映的御座上的那人面容晦明不定。

陈昭坐在上首不发一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下跪的大臣们。三省长官,六部尚书,十六卫上将军,一个个都是“栋梁之才”。

一刻钟后,陈昭身边的内侍出声唤他,“陛下,诸位大人……”话还未说完,陈昭一道凌厉的眼神飞来,他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大臣们知道陈昭迁罪于他们身上,却敢怒不敢言,只能把头垂得更低。

一炷香后,陈昭终于开口,“爱卿们还是起来吧,汝等都是我大周的股肱之臣,若是在武德殿跪坏了身子,朕少不得又要在史书上留下一笔骂名了。”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陈昭面上却是心情大好,“城外李濂的叛军压境,诸卿如今可是想好了对策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还是中书令王全鹤先开口,“臣以为,可以先和谈安抚,再徐徐图之。”

陈昭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唔,招安。李濂已自立为王,朕是不是承认他自封的成王。异姓封王……这是要朕死后无面目见先祖吗?”他语锋突转,非军功不候,非同姓不王是大周开国时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就刻在石碑上立于宫门处。

王全鹤立时口称“臣死罪”,一撩衣袍又跪了下去。心中却按捺不住对陈昭的鄙夷,若不和谈,这帝位你都不知道能坐几天。到时候还不是宗庙受辱,照样愧对先祖。

“何况徐徐图之,卿有何法可图之?”陈昭走下来,在王全鹤面前站定,冷眼看着他,似乎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如今李濂重兵围城。莫非卿以为,他会为了一个王位而退?”

看到王全鹤面色讪讪,陈昭没由来的觉得愉悦。“诸卿谁还有退敌之法,都赶紧说出来吧。”

一时间鸦雀无声,良久,有一道声音响起,“请陛下迁都暂避。”陈昭凝神一看,发现是站在边上的门下侍郎。

“卿以为,迁去哪里为宜?或者换种说法,除却京畿附近,哪里还称得上是我大周的天下?” 陈昭冲他浅笑,“还有,卿想让朕如何出这京城?”

从灵帝末年,边疆各道节度使便开始拥兵自重,渐成割据之势。到了他即位的时候,天子实际控制的区域只剩下京畿周围和关内、河南、河东等不多的几道而已。李濂此番先平北疆甸服,再扫藩镇,后发重兵取京城,他早已如瓮中之鳖般避无可避。

“既然诸位都不说话了,朕这里倒是还有一个法子。”陈昭一拂袖转身,直面群臣,“不如诸卿就安心待在家中,到国破之时,同朕一道殉国如何?”

群臣闻言大惊,有人抬头惊愕的看着他,有人自顾自的低头沉思,更多的人再交头接耳。历来只有皇室宗亲殉国的,他们这些臣子大多是接着做官,最多官职降些,毕竟哪朝哪代都得有人干活不是。当然也有些忠臣良将会以身相殉,可人数之少,尽翻史书也找不到几人。可陛下如今的意思确实如果城破便让他们一道去死?

“陛下三思……”

“陛下不可……”

“……”

陈昭挑眉看着面前的群臣再度跪下去,嘴角上弯,低声冷笑,但立时面色又和煦如三月春风,“朕与诸卿说笑的。诸卿回吧,若是还能想出退敌之策再行商议。”

下面的人如蒙大赦,纷纷离去。

陈昭看着他们一个个远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将御案上的茶盏狠狠地抛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后四分五裂。殿中宫人闻此响动纷纷下拜。

“如此臣僚,大周如何不亡?”

“今日入殿之臣皆可杀。”

刚出宫门,王全鹤看四下无人,便将他的连襟左监门卫大将军方直回拽到自己的马车旁,在他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方直回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全鹤,“王相,这可是通……”

王全鹤瞪了他一眼,“小点声,你想死不成!”

“可是……这……这被发现了就是族诛啊。”方直回嗫嚅着,一双眼睛向四周乱瞟,手也止不住的在抖。

“你怎么不说这是从龙之功,可荫妻蔽子?成王此番,志在必得。这长安城也守不了多久了!与其等他攻进来,不如我们先助他一把。”王全鹤冷声说,“难不成你真的想死在陛下手上?”

“陛下方才不都说了是说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就是个疯子,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王全鹤口中已经舎了尊谓,看着他,“你明早去做,保准明晚就能变天。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方直回支吾着,王全鹤在一旁劝着,半晌后他总算是点头了。两人分别之前王全鹤还小心叮嘱他千万要将事情办好。

陈昭还站在武德殿中,看着殿外厚厚的积雪和天上浓重的云,不知何时又有细盐般的雪粒从天上直坠下来,雪粒越来越大,也落的也越来越慢,不多时就成了一片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

方才发泄了一通之后他心中并没有好受多少。心中的愤怒已经消弭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和不甘。他想借酒浇愁,大醉一场。也想在无人处失声痛哭。

可内侍询问他要去哪里时,他却垂下了眼眸,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召中书舍人入宫来。”

雪夜湿滑难行,中书舍人黄谅入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由于积雪的缘故,一路上尚能看得清路旁的一派萧索。

他问身旁引路的内侍,陈昭为何此时叫他入宫。内侍却摇头推说不知,只提醒他道:“方才陛下在武德殿内发了好大一通火,舍人莫要再惹怒了陛下。”

武德殿已经被打扫干净了,陈昭眼神扫过他被雪水浸湿的官靴,略带诧异的说道:“竟是你来了,先暖和一会儿再说话。”

黄谅闻言紧了紧自己的外衣,答道:“今日恰是臣当值。臣无碍,不敢耽误陛下的诏书。”

“不着急的。”陈昭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不是诏书……是降表。”

黄谅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顾不上尊卑之别,直视陈昭。方才在路上他还在想,即便叛军攻城,京城城墙之坚也足够抵挡一阵,或许能撑到勤王之师的到来。可如今陈昭这是要不战而降,将河山拱手送人。

“陛下恕罪,这降表,臣不敢写。”

“你若是爱惜羽毛不肯写,朕就只能自己动笔了。”陈昭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又似从云端降下,让他听不真切。

黄谅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陈昭要降这件事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中书舍人历来为天子近臣,他又是元懿元年恩科的进士,天子门生。与陈昭除却君臣之恩、师生之情外,更兼有朋友之谊,他不敢相信以陈昭的性格能做出投降苟活之事。

“陛下何不一战?大不了拼得玉石俱焚,也好过衔璧而生!”

“朕如何不想一战?方才,朕诏令三省长官,六部尚书并十六卫上将军入见。就在这里。”陈昭一指他面前的空地,“满朝朱紫,却无一人敢言战!

“非朕惜命也,惧与贼子同死。可城中百姓怎么办?京中数十万户人,一旦战火燃起,存之能有几何?

“更何况,李濂这一路打过来,多少州县望风而降?如今国中剩下的几处驻军,还有哪个敢与其一战、能与其一战?”

“你也不必担心因朕一人而堕了大周国体。只待天下平定,朕便立时赴死,绝不偷生。

“子靖,汝可明白?”

黄谅对他郑重其事的行了稽首大礼,“臣不该妄自猜度陛下。然陛下一片苦心,却难逃后世史书中的怯懦之名。”

陈昭大笑,带着几分苍凉说道:“今生尚且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去管身后名?你起笔吧,朕在这里陪着你。”

迟迟钟鼓初长夜。

二更末,黄谅才将降表写好。陈昭拿起仔细看了一遍,“果真文采斐然。满腹经纶化作一纸降表,子靖,你心中可怨朕?”

黄谅摇了摇头,“臣只恨不能襄助陛下再复河山,使其尽入贼手!”

“若无李濂,大周尽亡于甸服矣。他素有仁厚之名,天下归彼,总比落入甸服蛮夷之手要好得多。”陈昭轻声安慰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总归还是我无能。”

“宫门已落钥,你今夜就在暖阁中歇息吧。明日之事,朕一人去便好。”出降原本是一国之事,从未有国君单去的。但士人最重声名,一份降表已经将黄子靖的清名毁了大半,他实在不忍再让黄子靖陪自己出降。

黄谅摇头,“臣不去,何人为陛下舆榇 ?”他用异常明亮的眼睛和陈昭对视而笑,笑容里有不需言语说明的默契。

陈昭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如同二人之前常做的那样,“那便与我同去!不必舆榇,你一个人也抬不动的。”

大雪一夜未停,陈昭一整夜都坐在武德殿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耿耿星河欲曙天。

第五道更鼓响起时,陈昭抬手一点点抚过降表上的墨迹,而后将其装好。他侧过身看着同样一夜未眠的黄谅,“子靖……我们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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