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避雨(1 / 1)
江成与容声已被风雨摧残得分不清南北,哪里还能顾得上,只有凌越还算清醒,只是一时也慢不下来,陆靖云见这情形,□□一挥斩断缰绳,身下的马儿随即脱离了马车,只冲到最前面,拉了几次缰绳,终于渐渐慢了下来,领头的马儿停了,后面的这才跟随着也慢了不少,安然转过弯道,终于隐约看见陆靖云所说的木屋,心里有了期盼便觉这雨也没刚才可怕,几人连马带车奔着那木屋而去。
“驭……”一声娇喝,只见马儿一对前蹄直举三尺有余,在空中仰天长嘶一声,终于落在木屋前,“到了!”翻身下马,打开一道篱笆进得屋内。后面的人也都下马,两个影卫搀扶着江成与容声进来。凌越忙从马车后的箱子内取出雨伞撑着,萝香姑姑已被马车震的晕头转向,起都起不来。靖云凌空一脚,将□□置于门外,搀着陆烟儿下了马车,风掀起陆烟儿的发丝遮住了脸,她什么也看不见。风大得人都摇摆,也顾不上去拨开这一脸的头发,只倚靠着陆靖云前行,心里真不知这靖云哪里来的力气,看似比她还柔弱的身子却在狂风暴雨里四平八稳。
走了几步终于进了木屋,几个人除了陆烟儿外都像是刚从水里拖出来似得。这屋子原来是个铁匠铺,里面有一间卧室,外面是间打铁的,后面是个小厨房,有做饭的火灶,再后面连着一间小柴房。柴房里堆了些煤炭、木柴,还有一个干稻草垛。木屋旁边,篱笆墙内还有个简陋的马厩。
稍稍喘了口气,陆靖云吩咐凌越把这打铁的炉子生了起来,可以让众人先烤烤火。另几个护卫将马儿栓于马厩,又把马车上的大箱子搬了进来,这屋内显得拥挤起来。为防下雨,这箱子内都隔了一层油纸,里面的东西倒是一点儿没湿。取出几件干净衣裳,都换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炉子已生了火,容声从屋里找来一把水壶,舀上一壶水搁在炉子上,烧开了给大家喝口热茶,以免着凉。
这火炉旁坐着陆靖云,陆烟儿,其余人只能站在他们身后。容声去收拾里面的卧室,好让大公主歇息。
“二公主这是出门没看天?”萝香一脸不满,怎遇这样的狂风暴雨。
“萝香姑姑,这天气多变也是常事。”凌越忍不住说道:“正是天有不测风云。”凌越对靖云本就敬佩,再加这一路情形,更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替她说了一句。
萝香见他帮靖云说话,越发心生不满,“小心大公主受凉,大公主乃是皇后嫡出,可比不得那些个从小抱着药罐子长大的公主!”
陆靖云心头一紧,那根牵着的线又浮了上来。靖娆出生时是个早产,胎里就虚弱,一出生只当活不过三岁,吃的药比饭还多,靖云疼爱妹妹,靖娆的病体是她最大的心病,萝香这话刺痛了她的心。只是平日里叱咤风云的镇南将军陆靖云,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能对敌军杀一儆百,却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来。
“你们都少说两句,烦死了!”此刻陆烟儿只觉浑身酸疼,刚刚在马车里被当球甩来甩去,现在只想躺着。
“大公主,你感觉怎么样?”萝香见陆烟儿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也担忧起来。
“整个人都麻木了,还能有什么感觉?”陆烟儿忍不住抱怨。
“阿嚏……”说话间,江成突然打了个大喷嚏,这还没完,“阿嚏……阿嚏……”又接着打了两个,“大公主,二公主恕罪,微臣失礼了!”一路上江成一直小心翼翼,诚惶诚恐,这回头更是低了。
“江大人你没事吧?”萝香听到这喷嚏声,异常嫌弃,“快离公主远些!”
江成忙退后几步,不知如何自处。
“小心受凉了,凌越,你去取些姜来,给他们熬些姜汤。”陆靖云也看了他一眼,幸亏容声这姜醋调料带了不少。
“好!”凌越应了一声。
“微臣谢二公主体恤。”江成忙行礼。
“云公主,大公主,这卧房我已整理好了。”容声从屋里出来,闻到一股姜汤的味道。这主人家应该是刚出门远行吧,屋内看来也没落什么灰,稍稍整理了下,又将房内卧榻上的毯子取了下来,换上了大公主的绒被。
“皇姐,你快去歇会儿吧。”陆靖云说道。
“大公主,你慢点。”萝香忙搀着陆烟儿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