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初逢唐穆,认识茱萸(1 / 1)
这天,我爹正在帐中看战报,我无聊的翻看着我爹的书。越看越无聊。
我突然扔下书,凑到我爹跟前说:“爹,咱们把萧凌他皇兄杀了吧,要不,我得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我爹看了我一眼,笑道:“还不至于。”
我无奈的说:“那他倒是跟萧凌斗啊,抓我干什么?”
我爹叹了口气:“因为你是萧凌唯一的弱点!”
还是我爹照顾我的面子,直接说我是萧凌唯一的累赘不就好了?我也叹了口气说:“那萧凌干嘛还跟得了宝似的,抓着我不放啊?”我爹拍拍我,哈哈大笑:“我女儿本来就是宝啊!”
我爹放下手里的战报,问我:“是不是想家了?”
我点了点头,埋怨我爹说:“爹,当初干嘛不答应唐穆的提亲啊!如果嫁给唐穆,我就能经常回家看你和娘。现在要嫁给萧凌,那么远,想你们都没办法回来!”
我爹笑着说:“让你大哥送你回家看看,但是明天必须回来,不能任性。”
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的情况,我还敢任性?不要命了吗?我摇摇头,对我爹说:“不用了,还是等萧凌把问题解决了,我再回去,也省的我说错话,让娘担心。”
俗话说,好人不禁念叨,说谁谁就来了。
就见一个年轻的军官走进帐中,冲我爹施了一礼,递上一封书信说:“将军,二公子的书信。”然后转身冲我一笑。我也回了他一笑,只当他是想拍我爹的马屁才对我笑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很纯净,真可以用“空山新雨”来形容。虽然是军人打扮,但一身的儒雅胜过英气。和萧凌比,萧凌就是个村支书,陈叔陵最多是个乡村教师。
妈呀!这怎么又犯花痴了,这可是在逃难啊!那个“萧支书”再为我拼命,我可不能再劈腿了。
爹看完信,对那个年轻的军官说:“唐穆带媛媛出去!”然后对身边的侍从说:“去请少将军。”
后面我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见,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已经把我砸懵了——唐穆!他就是唐穆。天呐!媛媛的脑袋被某种动物踢了吗?从哪个角度看,唐穆长得,也甩萧凌几条街啊!
虽然犯花痴,但正事不能忽视,我爹手里是二哥的信,一定会有萧凌的消息。想留下来听听他们说什么,可那基本上是妄想,这次如果不是我被搅进来,他们还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我的。
我看着我爹,不想走。我爹冲我笑笑说:“放心,你二哥不会有事。”
我无奈的看着我爹,心里埋怨着:爹啊!除了二哥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只有二哥一个人没事怎么行呢?
我爹看着我那一脸的担忧,笑着叹了口气:“哎!女儿大了,留不住了,心早就不是我李家的了!凌王也没事,去吧,爹还有事要做,你不是一个人闷吗,唐穆可以带你去转转。”
我无奈的跟唐穆出了我爹的营帐,心里不停地埋怨:我这个粗枝大叶的爹啊!难道不知道,这样我和唐穆会尴尬吗?
军营里能有什么好玩儿的?上次之所以那么想去萧凌的军营,一是因为没见过古代的军营和战场;二是想看萧凌穿盔甲帅不帅。现在萧凌不在;又是在避难;而且身边这个大帅哥的身份又这么尴尬......
唐穆不快不慢的走,我不远不近的跟跟着他,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正神游天外,没留神,一下撞到他身上。
如果没有别的想法,这就是简单道个歉的事儿,根本没什么。可我这儿一肚子的脏心烂肺,花花肠子,想法很不纯洁,当时脸就红了。
唐穆笑道:“怎么魂不守舍的,担心凌王?”
我的心跳得厉害,没说话。心想,确实是担心萧凌,担心他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会回来掐死我。
唐穆见我不说话,顿了顿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带我来到一个小山坳,下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池塘,四周有几从翠竹。下到池边,顿时感觉一阵清凉。池中游着许多银白色的鱼,悠闲的漂在水中。就是那句“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我惊叹道:“这不就是《小石潭记》里的水潭吗?”
唐穆见我终于有了表情,问我:“喜欢吗?”我低着头没说话,其实是怕他看穿我的想法。
他见我这么紧张,就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说:“还介意我提亲的事?”
我连忙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还好意思说,动作那么慢,让萧凌抢了先。
见我摇头,他就笑了,自嘲的说:“是我被拒绝,我都没觉得尴尬,你不用这么紧张吧!”说完,拍了拍他身旁的石头,示意我坐下。
我磨磨蹭蹭的坐过去,心里还在辩解:是媛媛非要跟那个萧凌,哪里是我的意思啊。
他用竹枝点着池水,笑道:“婉儿到现在还在埋怨我笨。”
我看了他一眼,可正碰上他的目光,我马上挪开目光。我不能看他,我的眼睛会出卖我的。我小声的说:“以前的事,我全都忘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
唐穆吃惊地说:“失忆的事是真的?”我点点头。
唐穆走到竹子丛中,拿出一根竹子做的鱼竿,要教我钓鱼。
我问他:“你经常来这里钓鱼吗?”
他说:“开始来这里是为了练功,后来,想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就坐在这里发呆,之后就做了这根鱼竿,藏在这里,没事儿就来钓鱼。”
“钓到的鱼吃了吗?”
“不会做,所以都放回池里去了。”
“我也不会,不过,我记得一种做法,很好吃。如果今天能够钓到的话,我们试一下,也许能做成功。”我想起了那麻辣鲜香的水煮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不知道唐穆能不能接受那麻辣的味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唐穆突然笑了:“我还以为和我在一起会尴尬呢,原来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说:“虽然不记得,但是听李嬷嬷说过,我知道你,知道婉儿,很喜欢那只蝴蝶。”
他没说话,看着池里的鱼,侧脸对着我。棱角分明的脸、直挺的鼻梁、浓浓的两道剑眉,天哪!唐穆居然还有睫毛,非常长的那种。
我正呆呆的看他,他突然转向我。我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感谢池里那条舍生取义的鱼——它上钩了。钓到鱼的喜悦掩饰了我的不安和尴尬。
鱼钓了很多,但我们只带回去一条,剩下的全都放生了。
鱼带回了唐穆的营帐,我和唐穆就像两只猫一样看着它,谁也不会做。我们三个,六只眼睛,互相看了好一会儿,唐穆说:“去火头营吧,让他们做。”
“可他们不会做水煮鱼啊!”我不甘心的说。
“你们俩在干嘛?想吃生鱼吗?”大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看见我们这样子,打趣道。
唐穆对大哥笑着说:“媛媛说要吃水煮鱼,可是不会做。”
大哥纳闷儿道:“水煮鱼?用水煮鱼吗?凌王府这么吃?”
我含糊的敷衍着大哥,然后转向唐穆说:“我们自己来,如果不好吃,就当发明了一种酷刑,可以用来严刑逼供。”我想起了日本鬼子的辣椒水儿。
大哥和唐穆当时就傻眼了,这是什么菜?能吃吗?
唐穆带我去火头营拿调料,大哥就被我使唤去杀鱼。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调料,只知道它是麻的,就拿花椒;辣的,就拿辣椒;然后,看谁顺眼就拿一点。可我翻遍了坛坛罐罐,也没找到辣椒。
唐穆问我:“找什么?”
我说:“辣椒啊!怎么没有?”
唐穆不解的问:“辣椒?是什么东西?”
我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刚想骂他笨,突然明白了——这是什么时候?南北朝时期啊!哪儿来的辣椒?辣椒是明朝末年才传入中国的。
我揪住一个火头军问:“要想把鱼做成辣的用什么东西?”他递给我一个罐子说:“用茱萸。”
我当时就愣了,怎么会是茱萸?它在我的世界里只是那句“遍插茱萸少一人”啊!怎么还当过调料?它还干过这种事儿?
瞬间,茱萸在我这里,从那个一袭白衣,手持书卷的十七岁的王维,变成了眼前这个火头军。想起第一次看我妈炖肉时往锅里放丁香,我当时的感觉和现在一样,那个打着油纸伞的雨中轻盈的身影,瞬间滚了一身油腻,被我妈泼了一身肉汤子。
我将信将疑的接过罐子,打开,里面是半月形的小球,黑亮黑亮的,有点儿象牵牛花的种子。拿起一个放在嘴里,有些辣味儿,但比起辣椒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