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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珠莲并蒂【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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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名为金水镇,距离玉昆山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一个姑苏小镇,这里的水路远多于陆路,下了山转一圈满眼皆是碧波荡漾,水路阡陌,人情也是非常的温柔淳朴。

陆忘川在天光还未破晓时就下了山,比早起采莲和走水路运货的人家还要早,在搭在水边的一间茶棚里坐了下来,不管有钱没钱先点了一壶茶要了两叠点心。

卖茶的是个面相柔善的大娘,大娘见他浑身褴褛,衣裳上还带着血,起初把他当成了凶恶之徒,不敢靠近。

陆忘川露出一点笑容道:“前几天遇上强盗被抢了,大姐莫怕,只给口水喝可好?”

刨去他的明眼不可见的缺德,跟人唠家常的陆忘川无疑和谁家郎君公子一样,相貌俊俏不说,他一旦笑出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还是很具有懵逼人心的欺骗性的,起码混口茶喝没问题。

大娘唏嘘两声,给他倒了一碗茶附送一叠点心,并说:“小伙子,请你呀”

陆忘川朝她笑笑:“多谢”

一碗茶没喝完,就听早晨寂静的街道远处传来马蹄声,三位衣着装束一样的年轻男女乘着马朝这边奔来,两男一女,略带急促的马蹄声在这个偏远宁静的小镇街道上稍显突兀。

这三人身着白色箭袖长衫,外罩一件紫色滚金短褂,腰上束着纹络各异的青玉带,头上竖起长发的发馆都是如出一辙的紫金冠。

陆忘川抬脚踩在屁股下的凳子上,端着茶碗微微侧过身背对街道。

这身衣服他熟悉,其中一位俊公子他更熟,是赫连家弟子,还有赫连羡。

三人乘快马和他擦肩而过,在前面三十尺开外的地方又停下,其中那位和男弟子做同样装扮的女子翻下马背走到客栈门口敲门,很是英姿飒爽,且彬彬有礼。

三人似乎赶了一夜的路,让小二牵了马去喂,进了客栈。

“大姐,最近的生意好做叭”

陆忘川模仿当地口音和大娘聊天,意在从她口中得出此地是否有异常。

赫连家弟子下山只为除邪祟,又这么风尘仆仆,总不会是下山游玩。

大娘却未向他说起有什么妖邪怪事,很是安居乐业,国泰民安的样子。

陆忘川向她要了一张油纸把剩下的点心打包,好心的姑苏女人又送了他几块。

道了谢,他往客栈走过去,找一个坐骑。

他急着赶回玉昆山,和楚华年穆有才失去联系,他只能回到走散的地方寻他们的下落,还有那只小狐狸。

对不住了,赫连小公子。

他闯进客栈后院,在马槽前喂草的小哥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小哥儿就晕晕乎乎的退到了一边。

厚颜无耻的盗贼牵走了一匹毛色上乘四肢强劲,一看就是名品良驹的白马,也就是赫连羡的马,走的时候忽然回头问还在发懵的小哥儿:“今天几月初几?”

“……六,六月十九啊”

陆忘川皱了皱眉,六月十九?他只在地府里待了一到一天,阳间已过了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两位师兄想必早已不在玉昆山,九微派上上下下的人都被他得罪光了,再回玉昆山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一个月三十天,这变数太大了。

想不到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他忽然有些气馁,牵着马缰有些茫然,不知该先去什么地方。

“……欸?你?你什么人?!”

小哥儿醒了,陆忘川回手又是一弹,然后牵着马就走了。

到了他手的东西从来不撒手,缺德大发了的陆忘川转手就把赫连羡的宝马给卖了,卖的钱还不够买一个马鞍。

把马市的老板乐的够呛,赶紧给了银子让他滚蛋。

嘿,大清早就碰着一个傻子了嘿。

陆忘川提溜着钱袋摸到了一个成衣铺,给自己随便挑了一身利索的黑色箭袖长袍,不好不坏的料子,唯一亮眼之处就是前襟边和衣襟处绣着几道暗色云纹,浑身上下一水的黑,好在他腰细腿长身形挺拔,这报丧服穿在他身上还挺……有气势。

趁的一张俊脸多了几分稳重,浑身气势有些冷厉,衣褶像是一把把银剑刀光。

袖口缠上绑带,陆忘川系腰带的时候往铺子里扫了一眼,瞥到一抹云色。

那套衣裳和他身上的衣服截然相反,里外三层两件,广袖长衫罩着一件大袖外袍,通体雪白,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即轻盈又飘逸,层层叠叠极有张力,袖口和衣襟处绣着几朵风翻催浪白牡丹,一根云纹安绣海棠晚睡白玉腰上上坠着一根青流苏。

“……那身儿我也要了,包起来”

背着包裹他又回到了今早悄悄离开的小山坡。

大老远就看到老树下站着一个人,似乎在等他。

“师傅您老人家醒了?”

陆忘川笑嘻嘻的迎上去。

段重殊褪去佛像,额心火漆佛莲也消失,长发如墨白衣胜雪在树下长身玉立的模样,真像是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玉像。

“……到哪里去了?”

“下山买了两件衣裳”

陆忘川把包裹甩下来递给他:“喏,还有你的,可比我身上这件贵多了,买完这套衣裳都没钱了”

段重殊看他一眼,问:“你哪来的钱”

陆忘川哎哟一声:“总不是偷的抢的,这么多年没点私房钱我敢出来跑江湖么”

说罢把衣裳往他怀里塞:“你快换上,店老板说这是他的镇店之宝,被我买走的时候那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嘿嘿……欸你接着啊”

段重殊一手持扇,一手背在身后,巍然不动道:“我不要,有衣服穿”

陆忘川看了看他身上洁白如新的袍子,目光在瞬间暗了又明,快的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耍无赖一样又往他怀里塞:“你换上么,特意给你买的,可好看了,你穿上绝对特别好看,真的”

见他依旧无动于衷,陆忘川上前就扯他腰带:“你不换我帮你换,正好伺候师傅一回”

“干什么”

段重殊连忙后退避开他的手,眼中闪过慌乱,冰山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眼见他再次露出这一幅似曾相识,被调戏的良家妇男的模样,陆忘川心满意足的勾着唇角道:“那你自己换?”

段重殊压着眉心看他一眼,终究还是接过衣服走到了大树后。

半刻钟后,他从衣襟里拨出头发从树后走出来,目不斜视的越过他:“下山”

也就他了,能把这么骚气冲天又闷骚的白色穿的这么浑然天成,如沐仙灵。

他从树后走出来的时候,陆忘川忽然有一种…..娶了媳妇洞房花烛夜时,掀开盖头,心悦诚服的暗道,果然玉貌佳人…..

娶媳妇?

陆忘川跟在他身后,脸色忽然变了变,一脸皱着眉咧着嘴要笑不笑的古怪表情。

娶媳妇,入洞房,揭盖头……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比喻!

要是被大法师知道他拿他当新娘子,这还得了?

陆忘川似是羞惭的捂着眼,埋头闷笑,陷入自己的臆想中一时不可自拔。

段重殊听到身后那不太正经的偷笑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抿着唇角没说什么,淡淡道:“走快点”

白影一下子飘远许多,陆忘川朝他伸出手:“欸等等我啊,媳妇儿——”

不经大脑的两个字吐出来,陆忘川当即愣在原地,还朝着他的身影伸着手。

我的天,他刚才说什么?

真是要死啊……

段重殊的背影也是猛然顿住,半晌才难以置信的转过身,问:“你说什么?”

陆忘川干咳了几声,然后抬头望天:“哦,我是说,我想媳妇儿了,我娘说让我尽早讨个媳妇儿成家,嗯……我想讨媳妇儿了”

说罢没羞没臊的越过他:“走啊,不是下山么”

这次没走陆路,而是到了山脚下一片采莲湖,窄窄的湖泊对面就是渐渐繁忙起来的街道小镇。

采莲的小船一只只漂在水面,采莲的女子都带着一只斗笠,斗笠用纱巾系在下颚,即美观又防晒。

采莲女子们大多豆蔻年华,碧玉正好,和女伴们采着莲藕和荷花,莺莺叨叨的欢声笑语洒了满满一湖。

陆忘川一看这情形,着实是有些性质高昂,理了理衣襟走到湖边扬声道:“小娘子,载在下过湖可好啊”

他面容俊俏,语貌温柔,笑意绵缠,颇有几分一江桃花逐水流的风流模样。

年轻的小娘子们望着他顿时笑的更开怀了,争相道:“小相公上奴奴的船来哉”

陆忘川乐呵呵的上了就近的一只船,然后伸手去接段重殊。

段重殊避开他的手,足尖轻点落在船头,展开折扇掩着唇和下颚,转过身背对这些女子。

撑船的女子笑容满面的吧新摘的莲子给了他让他尝鲜,慢悠悠的化向藕花深处。

陆忘川也不假客气,剥着莲子和她说笑聊天。

一位豪爽的女子笑道:“小相公可不敢吃勒,吃了下不了船的呀!”

女伴嘻嘻而笑,骂她不害臊。

陆忘川吃着莲子明知故问道:“哦?为什么?”

“生的这么俊俏,框你做夫婿你可晓得哦!”

撑船的女子用浆泼了一个水花:“呸,弗晓得哪个有你想汉子哦!”

陆忘川也哈哈笑,指着自己反问道:“娘子们,我俊吗?”

得到一水儿的应和。

陆忘川反手指着段重殊:“那你们看他俊不俊呀”

众女道:“看不着俊不俊喽哉”

陆忘川哈哈笑:“他比我俊多了,你们绝对见不到比他更俊的啦”

那位豪爽的女子当即就划着船绕到了段重殊面前,掀起斗笠抬头细细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真话的勒”

然后起身朝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趟着一把洁白如玉的莲子,道:“请尝个鲜吧,我们金水镇的莲子是最香甜的,到了别处可是吃不到的娞”

对方一个善意的小姑娘,段重殊只得伸手接住,彬彬有礼道:“多谢姑娘”

姑娘把莲子倒在他掌心,娇声细语道:“想吃奴奴在给公子剥勒”

说罢乘着船摇走了。

段重殊抓着一把莲子立在船头。

陆忘川看着他的侧影,暗想,原来他吃这套?还是权当对方礼佛了?

想着想着忽然站起身,踩着微微摇晃的船帮走到他身边,把众女的视线都挡在身后,把他掌心的莲子都拨了下去,一颗都不剩。

段重殊正想问问他这是干什么,就见他把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剥好的莲子又倒在了他的掌心。

陆忘川笑嘻嘻道:“吃我的,我剥的更甜”

说完又坐回去和小娘子们说话去了。

采莲船渐渐向岸边靠拢,也就多了许多贩卖织布丝绸和水果的船只。

撑船的多是年轻的妇女和未出阁的少女,她们看到采莲船载回了两位英俊公子,都一言我一语的拿年轻少女们说笑,让陆忘川不免心中暗叹此地的民风真是淳朴又豪放。

岸边不远处忽然闪出一位紫褂白衣人影,陆忘川遥遥的看到了他们,心道就是现在了,就在这里分手吧。

“大姐,这帕子怎么卖啊”

陆忘川指着对面一只船上陈列的丝绸锦帕,看中了其中绣着一只素雅雍容的白牡丹的一块帕子。

“女儿家的东西呐,送心上人哉?”

陆忘川一探胳膊把帕子拿在手里,笑道:“送心上人给不给便宜哉啊”

“勿要钱,送侬勒”

“哎呦呦,谢谢侬谢谢侬”

得了帕子,陆忘川又瞄上旁边一只空船:“亲姐姐,船借我用一用额行喽?”

“行行行娞”

陆忘川兴高采烈的上了那条空船,伸手又去接段重殊:“来来来,师傅上来,大姐答应借咱们船了”

段重殊:……

他什么时候学的吴语?光听他和这些女子说了半天,他一句都没听懂,现在又把船都借来了。

踩在船头上站好,段重殊道:“先随我回蓬莱山,日后在做打算”

昨夜在山坡老树下既然应了他这一声师傅,段重殊就不会白白承了他这师徒的辈分,陆忘川的离经叛道在他意料之外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他洗净他前世因果,只为了当年那一句‘世上万人皆可死,唯不可无华阴耳’,如今他再世,只望他能远离教宗门派纷争,勿在重蹈覆辙,也不枉他历尽磨难送他轮回。

陆忘川所想没错,他确实把自己的前世都埋在三生葬地,从三生葬地出来的是段重殊,连着他本来的姓名都被埋在了三生葬地,和三生老祖签下密约,换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佛相。

什么是前世,什么是红尘,与他而言,红尘和聂华阴一样,葬在了忘川河。

如今,华阴已死,红尘已断,就算是陆忘川,也续不了他的红尘。

因为大法师是佛,七情被封,六欲俱无,心有莲花台,无处惹尘埃。

既然他无地可去,那就暂时收他留在身边,也不算是违背密约。

况且那人岂能长留一处,也许今日才上蓬莱山,明日便会思恋山下红尘,就像聂华阴,清扬似风四处遨游,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而舍下自己的自由。

陆忘川站在他后面划桨,闻言马马虎虎的答应了一声,回头朝热情善良的姑苏女子们挥手道谢。

等船驶出几十丈远,四周水路上的船只渐后,陆忘川把浆放下走到他身后。

段重殊望着湖面敛眉深思,冷不防眼前伸过来一双手,扣住他的手腕问:“做什么”

陆忘川在他耳后笑说:“前面有一所青楼,岸边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狐媚子勾搭人,你要是不想被招客,就遮住眼睛喽”

说罢把他的手按下去,展开讨来的帕子遮住他的双眼,在他脑后轻轻的打了个结。

段重殊皱眉道:“我不看就行,不用遮着”

“欸”

陆忘川按住他的手:“绑都绑上了,你还想解开啊,是想看看姑娘漂不漂亮?”

他早就摸清了段重殊最不耐被人用轻佻的言语调笑,此时挑他软肋下手,他果然不再动弹。

陆忘川嘿嘿笑了笑:“到前面解开就行,我回去撑船”

说着又拿起槁撑了几下,装模做样的叫了几声岸上的姑娘,然后看了一眼他巍然不动的背影,足下稍稍用力无声的升起,转眼人已轻轻落在岸边。

朝湖面上的船尾打了一阵掌风,掌风即刻把船悄无声息的送出一丈远。

陆忘川掸了掸袍子,闪入一株垂柳,不见人影。

段重殊察觉船速有异,解开帕子回头一看,陆忘川早已走了。

两岸叫卖声热闹依旧……

回过头依旧静静站在船头,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掌心,把一颗颗莲子撒入水面。

段重殊看着手中绣着白牡丹的手帕,只觉荒诞好笑。

聂华阴,岂会为一人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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