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救赎No.023](1 / 1)
远坂时臣挑拨离间的手法并不高明。
点明她是「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远坂凛这个名字,尤其是她当初还在assassin前来攻击远坂府和caster围攻saber的时候好好露了一手。
同盟的关系本来就是脆弱的很,比起互相相信,互相提防更是常态,特别是在圣杯战争中。
虽然手段明显,但毕竟有效。
远坂凛也从来都没有想要以联盟这个名义去算计盟友的做法,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更因为此,对远坂时臣更加失望了。
说出“最后一次这么称呼”的话语……也是她的情感的流露。
简单地寒暄完毕,自然是拿战斗说话。
在远坂时臣的“想必大家都不想要毁坏圣杯”提议下,servant之间的战斗被移到了新兴市场会馆的不远处,那个时候,吉尔伽美什看了远坂凛一眼。
她知道他的意思,毕竟对她而言,毁灭圣杯可是万幸不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顾虑。
但越是如此,越不能表现出来。
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肯定不会允许她毁灭圣杯,这两个人本来就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卫宫切嗣的saber组。
就她看来,saber对于圣杯的执念恐怕也不小,想要回到过去改变她的国家的命运,和远坂凛自己回到四战,扭转这一切不是相似的么?甚至对方的着眼点比她更高,所希望的也比她更多。
可这样的执念,是无法轻易抹去的。
远坂凛自己也不是么?明明知道回到过去的代价有多少,明明反复告诫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到最后还是义无反顾。
而卫宫切嗣想要拯救全人类的愿望……远坂凛不清楚这个人,她不知道就算了解到圣杯可能给人类带来灾难,这个人会怎么做。
她不能把这个情况说出来,因为变数太大。
再怎么强大,她都没有以一敌三的能力。
所以她只是朝着吉尔伽美什轻轻点了点头,servant那边的情况也通过servant和master的联系能够清楚地了解。
实际上那位一向不按理出牌的英雄王能不中断魔力的连接,也是远坂凛反复强调申明的结果,过程中气的她差点动用了令咒,有那么几个瞬间她都怀疑这只讨厌的金皮卡是不是以看她变脸为乐了。
……反正很不爽就是了。
执着于saber的berserker在令咒的束缚下对上了archer,而saber则是同神出鬼没的assassin为对手,他们这对的英灵打的很是憋屈。
能不憋屈么?
Berserker可以灵活地使用一切宝物的能力正好克制了拥有王之财宝的archer,saber作为剑士根本无法解决人数众多而且只会偷袭的assassin,这个时候也许解放他们各自的宝具才能扭转这个不利的局面。
然而吉尔伽美什作为二逼王拒绝对他看不上眼的杂修使用他珍贵的EA,saber的Excalibur作为强大的对城宝具杀伤力过大,她也在当初同远坂时臣的暂时同盟中答应了不解放它。
Servant陷入了不利的苦战,master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远坂时臣对上了远坂凛,言峰绮礼则是对上了不久出现的卫宫切嗣。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远坂凛为了远坂家的传承,将自己拥有属于远坂家大部分的魔术刻印转交给了下任远坂家家主,而远坂时臣却拥有完整的刻印……
更重要的是,远坂凛没有对远坂时臣下狠手的决心。
“凛,”远坂时臣的话语里充斥着怒火,尽管举止还是保持着尽可能的优雅,“这样不尽全力的攻击,你是看不起我么?”
对方的攻击招招致命,越发狠烈,文明杖挥动出的火焰灼烧着,她能够做的只是尽力地调动自己体内的水元素。
尽管远坂凛的魔术元素是五大元素,但她最常用的攻击方式还是同父亲如出一辙,都是火。
这样只防御而不攻击的举动,令远坂时臣太失望了。
圣杯战争中不应该心软,在确认他们已经是敌人的情况下。
就远坂时臣认为,如果樱真的过继到了间桐家并且与远坂凛敌对上,双方都应该尽力使出自己的能力,这才是对魔术师的真正尊重,就算谁杀了谁……他也都会为双方而骄傲。
同理代换,“远坂凛”也不应该为并不存在的血缘关系而对他让步。
他握着文明杖的手一紧,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情更接近对子嗣的恨铁不成钢。
同远坂凛和远坂时臣的一方退让一方攻击相比,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的战斗更偏向敌我相当,代行者和魔术师杀手,黑键和子弹,说不上哪一方打得过哪一方。
也许言峰绮礼在魔术的攻击方面比起卫宫切嗣差些,但他在体术方面的八极拳完全弥补了这个漏洞。
或许用「宿命的对手」形容这两个人更为合适吧。
圣杯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没有哪一方能够顺利地解决对手,只是僵持着的战斗。
“哼,凛,到现在都没办法向时臣那家伙下手么?”
“倒是你,作为最初的王连一个失去理智,用你的话来说,「疯狗」都没办法处理掉么?”
远坂凛和吉尔伽美什在心底这么互相嘲弄着对方,随即再默契地沉默了。
如果说要毁掉圣杯,保持魔力的存储很有必要,换言之,他们不能拿出任何的底牌,必须用更加省力的方法解决对手。
吉尔伽美什的战斗方式没有办法轻易地改变,远坂凛的防守只需要用宝石中存储的力量,自己个人的消耗近乎于0。
“要不要赌一赌?看谁先获得胜利?”远坂凛轻声喘息着,在心底这么道。
“噢?你的胆量值得嘉奖,凛。”吉尔伽美什的话语已经宣告了他对赌局胜利的势在必得。
又静了一秒,他们同时动了。
改变僵持的局面只需要一个契机。
远坂凛的宝石突然铺天盖地地朝因此露出更加坦然笑容的远坂时臣攻去,而远坂时臣挥舞着手中的文明杖一次性解决掉对方的宝石再看过去的时候,笑容凝固了。
原先远坂凛站立的地方,已经不见踪迹。
从天台上微微探出身,就能看见她在空中坠落的身影,以及,她向下丢出的宝石。
“她要去圣杯那里!”远坂时臣惊呼了一句,匆匆跟着赶了过去,卫宫切嗣的攻击一顿,却被言峰绮礼更加凛冽的攻击挡住了脚步。
对言峰绮礼而言,比起圣杯的归属,同自己的宿敌战斗这点,才是更加,令他愉悦啊。
与此同时,servant之间的战争。
吉尔伽美什同saber对视一眼,两位servant位置很快交换,自然,对手也变换了。
对原先的他们而言,敌人正好拥有克制自己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交换对手这点最为便利。
哪怕saber一直看不惯吉尔伽美什,但在这种争分夺秒之际,她别无选择。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宝具攻击。
不管有多少个assassin,都很快被对应的宝具一个个击中。
站在一旁的吉尔伽美什甚至还打着哈欠,对这场没有任何悬殊的胜负毫无兴趣。
同这样的场面相比,刚才他对berserker使出的王之财宝,简直不过是小打小闹。
可对saber而言,没什么心情为此惊叹,因为她对面的对手,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那个瞬间,不列颠的王者失去了支撑自己站立的力量。
——即是身为英雄,也会落得丧失最低限荣耀的下场——
——王不懂人心。
宛若诅咒般的言语。
“……你就那么……”
“你是那么憎恨着我么……就算如此,就算变成这样,也憎恨我么……吾友,湖之骑士!”
那个为荣耀奋战,从不屈服,为了国家不惜隐瞒性别的少女——
败北的瞬间。
当远坂凛来到存放着圣杯容器的底下一层,就看到大道具仓库正上方,原本应该放着爱丽斯菲尔遗体渐渐演变成了圣杯的容器。
实际上,若非她的参与,她体内的东西使得部分的能量分担到了她的身上,这个过程应该更快才是。
远坂凛看着眼前发光的一切,正当要进一步走进的瞬间,就听到了一句冰冷的声音——
“不准动。”
远坂时臣。
“你想杀掉我么?”远坂凛轻声地开口,镇定地像是被用文明杖抵住后背的人不是她,“就像昨天你想杀我一样?”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你能下令让英雄王自裁,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这算是他让步了么?也不知道吉尔伽美什他怎么搞的,动作这么慢吞吞。
“远坂时臣,”她慢慢地叫出这个名字,这个曾经对她而言,意味着太多的名字,“你知道这不可能。”
她仰着头看着漂浮在上的圣杯,看着渗入圣杯的物体一点点滴了出来,体内相似的物质跳动着,澎湃地想要同它们的伙伴汇合。
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这件事别告诉樱和母亲。”远坂凛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苦笑道,“不过你也应该想到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的方法吧。”
远坂时臣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他迟疑地开口:“你……”
话音未落,就听到他闷哼一声,文明杖掉落到地上的清脆声如此明显。
远坂凛转过身去,看到把远坂时臣敲晕的身影,惊醒地睁大了眼睛。
某些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就在片刻间决堤。
那是……她不敢奢望的重逢。
“……Archer?!”她的口吻里带着不可思议地恍惚。
如同梦境一般美好。
真的……是他么?
“嗯。”身穿灰袍红衣的英灵点了点头,口吻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在这里。”
“不过……”他的尾音一转,眯起了眼睛,“那只烦人的金皮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