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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宝从机场出口往外走,透过玻璃看到G城熟悉的景致,湛蓝的天空,暖洋洋的太阳没什么杀伤力,这座机场处在近郊的位置,也未有半分荒凉,四处都是规划种植的花草树木。
她离开不过三年,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总是让她分外感到一点亲切。不远处,刚刚在头等舱里碰到的同龄的女孩身边早已围满不断询问的父母亲戚,个个都是逐笑颜开,喜悦蔓延到她这来,那种被包围的关心让纪宝有些羡慕,她一个人落单太久,此刻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纪小姐。”
穿黑西装、戴墨镜的接机男子已经认出她来,她觉得眼熟,再三犹豫后辨认一会儿,才发现他是齐家的保镖,于是推着小行李箱朝他走,男子恭谨的上前来双手接过,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大多时候,她对别人给自己的称呼表示陌生,尤其是在过去三年里,她脱离过去有点久了,坐上车的时候纪宝觉得惶恐,摘了一直戴着的墨镜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司机一路沉默,眼神都不往她身上待。
等到了齐家门口,令狐安像是算准了时间拨来电话问平安,纪宝边低头看路,边和令狐安通话,两人一向闲谈的漫无边际,她握着电话在偏厅入口换鞋子,面前慢慢出现一个身影。
心里一下晃神,一直没解开的鞋带被她一阵乱扯成了一个死结。
“你,见到齐户了吗?”
此时令狐安话题绕了大半天,终于一句话说到点子上。
纪宝停下手上动作,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极为平淡的回答,“见到了。”
面前的身影逐渐清晰,灰色开司米配白T,九分休闲裤,脚上是一双柔软棉拖,只是穿的有点久了,颜色有些褪去,倒是他在家里常见的装扮,来人走近她,纪宝垂下眼睫,反而不抬头,齐户倒是习以为常,缓缓蹲下身用灵巧的一双手开始给她解鞋带。
“见到了就好,见到了就好。啊,幺妹,我家孩子又趁我不在开始闹腾,我晚点再回你。”
令狐安的声音越来越心虚,说完就主动挂了电话。
纪宝看着手机有点无语,齐户瞧着她瘪嘴,不知是嫌弃谁,于是加快手上的动作帮她解开鞋带后,又从原木柜子里拿出和他脚上同款的拖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此刻摆在地上显眼到不行,纪宝脱了鞋子后缩了缩脚,强忍内心不怎么愉快的感受穿上了。
她跟着齐户进了大厅,管家老陈带着一排佣人立得端正,服装发型人人都是一丝不乱,慎重而严谨。
老陈在齐家几十年,忠心程度堪比唐顿庄园里的卡森,见她现身,行了礼,他身后的佣人们也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纷纷效仿,弯腰那是一个标准,出声着,“欢迎齐太太回家。”
纪宝扫视了一周发现好多都是新面孔,看着这一幕的安排突然想知道这是不是齐户故意的,可前方的那位双手插兜上楼一点留恋都没有,于是也有礼的回道,“谢谢,散了吧。”
她对着老陈点了点头,想到自己对齐太太这个称呼也不是适应一天两天,在这个家里从最初的纪小姐到后来的齐太太,她一点变化都没有觉出,也不知老陈作何感想。
佣人倒是都离开,客厅顿时辽阔显现,老陈交握着手走过来,打量她许久,“幺妹在国外过得不错。”
“这您都看得出来,我最适合随遇而安,当然过得不错。”纪宝在齐家受陈管家照顾最多,所以从以前对他一直尊敬有加。
陈管家听出她心情畅快,立刻指出,“阿户今天为了等你回来,都没有去上班。”
“嗯”,她却只是淡淡回应,脑子里琢磨着如果真是有心,那为何不亲自来?当然这些却不能在陈管家面前提及,这才刚回来一会儿,齐户不经意已经渗入她的所有思维,纪宝思索立即停止,问了陈管家,“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的飞机。”
陈管家瞧出她的脸色因为齐户有些不愉快,不再多言。
“那我先上去休息,午饭不用准备我的。”纪宝和他简单招呼,神色也有些不济,晚上的航飞让她有些疲惫。
“好,行李箱已经送上去,好好休息。”陈管家目送她上楼的身影。
楼上卧室房门紧闭,纪宝进了房间,她屋内的陈设几乎未变,吊顶的帐子悬垂的厚重,她每次醒来都有白茫茫天地干干净净的错觉。
她简单冲了澡穿了浴袍出来,才想起给爸妈陈管家带的礼物还未拿出来,可环视房间一周,并未察觉到自己的箱子。
对面的原木大门影影绰绰落到她的眼里,纪宝纠结又犹豫,最后只得抱着齐户没那么闲,不一定在房间的想法,进去了。
房间的熟悉感让她有些挫败,入目的就是乱糟糟的被子,齐户一向不喜欢别人动他的床,但凡他在家,专门负责打扫他房间的佣人都清闲不少。
屋子里果然没人,但纪宝还是蹑手蹑脚的提了箱子,尽量拖着它不发出声响的往外走,却不知站在门口的齐户已经看了她很久,纪宝见他堵在门口,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无明业火蹿了几分。
“让开。”纪宝穿着浴袍一点和他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齐户丝毫不为所动,“齐太太,去哪儿?”
脸上的坚硬轮廓割断出两人的距离,纪宝简直讨厌极了那句齐太太。
“别那样叫我,我们已经分居两年以上,法律上我已经可以起诉离婚了。”纪宝索性把话向他挑明。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离婚的。”
“难怪当初义无反顾的要出国,”齐户起了笑容,面色柔和几分,纪宝却深知知道这个时候是最激不得他的,“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齐户上前一步,纪宝的浴袍带子松垮垮地被他握在手里,下一秒他又反手关了门。
纪宝的不安在他面前放大,握着行李箱的手也松掉试着推开他。
两人的不远处就是齐户的床,他搂着她的臀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纪宝不怎么配合,一个劲地想着远离他,她的身体突然一下子悬空,两人双双跌倒床上去,他手里的浴袍带子被抽开,齐户整个人倒在纪宝身上,即使床上软绵绵,她还是难受的喘不过气。
齐户半起身,鬼使神差的撩开她的白色浴袍,黑色简单款的Bra半包裹她的一对小馒头,纪宝本就生的白,又最喜好黑色,这一番景象让他有些小小的怀念,空气微微的被晾着,“啪”的一声清脆响起,齐户脸上已挨了纪宝一巴掌,身下的人已经红了眼眶,齐户觉察不出痛感,覆身下去贴着她的耳垂,先是留恋的吻了吻,而后又吮吸不已,纪宝没怎么挣扎,过会儿,他把唇贴在她的唇侧,直视着她的眼睛说着,“要分开也得等离婚以后,你要是敢去对面睡,我立马叫人拆了它。”
“还有纪宝,别在我面前哭。”
齐户从她身上起来,拿过被子给她遮住春光,没什么留恋的出了房间。
纪宝还在床上躺着,半晌揉了揉眼睛,沉默的系好浴袍,被子还残留着他的气味,她起身后又重新躺在他的枕头上,像是妥协,拥了被子覆在身上,闭上眼时像是做完大梦后的一场虚空,久违不已的人和事物带着她回到过去。
这场叛逃,不过是背离他的一小段自由,开始了,也迟早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