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余生(四)(1 / 1)
所谓的那套衣服,其实没有多猎奇,就是一件小肚兜外加一条……开裆裤,都是红色的绸缎料子,倒是跟新婚夜很应景。最初金酒十把这套衣服拿回来,余找找是打死都不穿,还差点儿塞到炉子里烧了。都这么大了,过了今年也二十五了,还穿开裆裤?余找找才不干呢。
“刚才怎么说的,不是让你听我的吗?一转眼的功夫你就要挑战我的底线了,要么把戒指还我。”金酒十说着已经攥住了余找找的手,余找找还坐在他腿上,两手藏到了背后,男神哥一凑上前,差一丢丢距离就可以接吻了。
“我穿还不行嘛,哪有你这样的,给了还带要回去的!”余找找知道这回躲不过去了,底气不足的嘟囔了一句,又不甘不愿地到柜子里拿出衣服,扭头对男神哥说:“那我这就换上,你不许偷看。”
“我不看,你换吧!”金酒十趁这个时间又自斟自饮喝了小半杯白酒。别说,这新婚夜的酒也比其他时候的好喝,怎么喝起来这么甜、这么香呢?小金哥这个新郎官当得很美,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二两半白酒下肚,有点儿醺醺然了。
余找找扯着肚兜的下摆妄图能遮一遮自己露在外面的小鸟,换完躲在衣柜门后迟迟不肯出来,有半刻钟,听到男神哥在那头催:
“你要不出来,我可过去抓你了?”
余找找只好关上柜门,一双手绞在一起不知该往哪放,眼睛滴溜溜乱转,做贼似的瞟了眼男神哥,看他盯着自己不眨眼,登时面红耳赤心跳如擂鼓。
除了兴头上来、欲望盖过理智的激烈时刻,一般开始时余找找总是会害羞,尤其灯光如此暧昧,这几片薄薄的布料,穿了比没穿还要人羞耻。
红肚兜太小,遮不住他胸口两粒粉嫩的小豆豆,开裆裤倒是不小,刚到小腿肚,问题是他光秃秃的小小鸟毫无遮拦地露在男神哥眼里,屁股蛋儿也凉飕飕的。
那张小脸儿红的能滴血,连带身上的皮肤都浮起一片薄红。瘦瘦小小又孤单的站在那儿,也不说话只拿眼睛望着他,看得金酒十心潮起伏,稚嫩的,青涩的,纯洁又淫|靡的。烈酒加此良辰美景,金酒十浑身的血液都烫了起来。
这个豆丁大点儿的小崽子,从此就是他的人,依附他,崇拜他,他当然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和欢痛,可以保护他不受到伤害,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他。
反正他是自己的,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他。
金酒十放下酒杯,带着脑海里各种意|淫出的不良画面,嘴角挂着瘆人的笑意,四平八稳的朝他走过去,越走余找找越觉得男神哥的气场过于强大,今晚怕是不能善终。等他走到跟前,余找找瞥见他身下那根凸起的棒子,莫名有点儿害怕,想要落跑,他怕男神哥今晚搓弄死自己。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脱衣服?”
余找找大气不敢出一口,手哆嗦着去解男神哥的扣子,还没解完就被男神哥一把捞住了小小鸟。
“怎么软趴趴的?不想跟哥做?”金酒十弯腰贴近他的耳朵,顺手摸了把小崽儿的腿跟,这处肉最软最细粉儿,白腻腻的一把摸在手里,舒服!可不过瘾,他使坏拧了他一下,耳边响起小崽儿哎哟一声轻呼,“问你呢,想不想?”
要是说不想一定会很惨吧?余找找下午才做过一回,还真不想,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怕得很。
“……想。”他违心说了句。
“用哪儿想的?”金酒十恶劣的调戏他,抓住小小鸟晃了晃,“想了你怎么不硬?嫌哥活儿不好?还是不想跟我做,想跟别人做?”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余找找最怕的就是男神哥玩儿这套不正经的状态,往常脱裤子直奔主戏,多好,你爽我也爽,每回他要是不正经,出什么歪点子,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爽的肯定是他!而且男神哥好像喝多了,他们还从来没在他喝多的条件下做过,基本余找找都没太见过他喝多的样子。
男神哥喝多了不会打人吧?
“我没有!”余找找快哭了,早忘了要给他脱衣服,小小鸟被男神哥攥在手里,想跑跑不了,想躲都躲不开,“我……我可想呢!”
“哪儿想的?”金酒十的手心在他腿跟处流连不去,余找找生怕他又要掐自己,赶忙扑上去搂住他的腰,借此隔开他的手,
“我屁股想呗,我真想!我可愿意跟你做呢!哥,咱们……直接做吧?”说完灵机一动连忙补充,“我给你口,含你大鸟,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好不?”
他从男神哥胸口抬起头,见男神哥皱着眉,嘴唇却上扬着,一看就是在动什么歪念头。完了,余找找心说,撒娇对喝多了的男神哥没用!
“好吧,”金酒十很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就给你舔一会儿吧!”
余找找立马跪下深吸一口气,扒掉男神哥的裤腰,跟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鸟对视了几秒,才用嘴巴嘬起鸟头,继而伸出舌头自毛糙的根部由上缓慢地舔|舐。他几乎是发挥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就想着男神哥能快点儿缴枪。可即使这活儿做了无数回,还是被这大家伙累得嘴巴酸,男神哥的手指也来凑热闹,一会儿温情脉脉地抚摸他,一会儿又塞进他的嘴巴里搅动他的舌头,闹得下颏上都是口水。
“真乖,”金酒十从他嘴巴里抽出手指,拍了拍他的脸,“行了,到炕上跪着吧。”
得,白忙活了!余找找欲哭无泪的站起来,又被男神哥搂腰来了个深吻,酒气刺激着他的味蕾,起初觉得难闻,后来又透出一点儿醇厚的香味儿,苦中透着辣,烈性的气味。
他被吻得七荤八素,不知觉已经跪到炕沿上撅起了屁股。
两瓣儿小白屁股映衬着大红的绸缎,只露出一点儿细肉和中间那朵小雏菊,金酒十把手伸进去又搓又揉地玩了会儿,只觉得触感委实太好,俯下身扣牢他的小腰,在上面啃出好几个牙印,啃得有点儿狠了,余找找疼的哼哼唧唧。
哼哼唧唧证明男神哥还算温柔,那一晚小屋里穿插了各种哭叫,男神哥喜欢毫无预兆地进入他,用粗硬硕长的大鸟打桩似地贯穿他,又把他抱到桌子上,期间还有空灌他几口辛辣的白酒,呛得余找找止不住地咳嗽,继而又坏笑着把酒淅沥沥地浇了他一身,再一点一滴的舔掉,吸得他全身青红交接,整个人都是晕的,从身心到脑子烧得一塌糊涂,痛感和快感难分难舍,最终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了。
酒力渐浓思春荡,鸳鸯绣被翻红浪。啧啧,咱们的古人实在太精辟,太伟大!
喝醉的小金哥耐性惊人,自认新婚之夜表现的极致温柔,殊不知他雄伟的大鸟不论温柔还是粗暴,对他的小崽儿都是欲|仙|欲|死的折磨。
眼见余找找满脸淌泪,一身粉嫩的皮肤缀满吻痕,再不敢对他□□,表情又委屈又怯懦,在红被上轻言软语,
“哥,饶了我吧,求求你了,”边说边掉泪珠子,双臂绕住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求求你了……”
金酒十身心愉悦的笑出声,“以后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什么没说?”
余找找附到他耳边,双腿环住他的劲腰,被顶得上下耸动,喘息着说:“爱你,我爱你……”
这话随着他呼出的热气窜入金酒十的耳廓,一阵暖流似的涌入心底,小金哥觉得窝心的很,平生足矣,喟叹道:“乖……”
上面的双唇缠绵厮磨,下面的大鸟和小雏菊粘连难舍,俩人不知羞地从夜上阑珊的痴缠到晨曦出现的交颈而眠,一夜到另一夜,一天又一天,小崽儿和男神哥会用他们的方式吵吵闹闹、平凡甜蜜的走下去。
不过,就算咱们的故事落下帷幕,他们的生活总还是在继续啊,你们可以幻想他们以后生活里的各种甜蜜,但是有些人的故事的开始,还得我讲给你们听——
第二天清早,餍足的金酒十推开门,被眼前望不到边的白雪吓了一跳,雪厚到埋没他的小腿肚,小金哥这个个头,雪埋没他的小腿肚,那一般人根本迈不开腿了。
三条大狗撒欢儿地扑到雪地里,胖墩墩的小肝儿一蹦就是一个大坑,陷进去都拔不出来,在雪窝里挣扎着滚来滚去,最后还是被小金哥薅住后脖颈才给解救出来。
铲雪,是个大工程啊!小金哥心底感叹,套上军大衣和三条狗费劲地走到基地,叫上两个伙计,拿着半米宽的大铁铲,铲了不到十米就满头大汗,就靠他们仨,估计铲到晚上也铲不出一条路来。
金酒十又去了学前班,小屁孩儿们早在雪地里玩儿的找不到北,一见到他就像耗子见了猫,屁滚尿流地跑回教室,结果董事长今天心情好,让他们抄家伙跟着一起铲雪去。
十来个小孩儿和仨大人,外加几条训练有素的大狼狗,热火朝天地在雪地里干起活来。人多力量大,俩小时不到他们已经在基地里开辟出一条直通大门口的小道。
“门前堆雪挡财路,”金酒十大手一挥,“同学们继续加油,回去给你们吃喜糖。”
小屁孩儿们听到有糖吃更加来劲,在金董事长的带领下任劳任怨,雪推到一半,陆续有小孩儿停下来,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孩儿指着远处对金董事长说:
“董事长,那是担架还是轿子?”
金酒十直起腰抹了把汗,看到百十米开外四五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抬着顶木椅改装的轿子,半米高的雪地里几个人吃力而踉跄地走着,椅背几乎与地面平行,椅子上瘫着的人也穿一身黑,看着非但像担架,要是再人手抛一把冥币,更像是送丧的。
眼看又要过元旦了,谁这么吉利?
一行人越走越近,金酒十看清了那个吉利的瘫子——亲姐。
“您这演的是哪一出啊?腿瘸了还是瘫痪了?”金酒十仰视着面孔煞白的亲姐,大冬天顶风冒雪就穿件呢大衣,不冻你冻谁?
金酒九朝他伸出只骨骼分明脉络清晰的手,那真是太有骨感了,又细又长,活像个骷髅架裹了层人皮,
“扶我一把。”
“喳!”金酒十先鞠了一躬,而后赶忙迎上前,面带不屑地握住亲姐的青白细手,刚一攥上,冰凉冰凉,一点儿温度没有。
这头他搀着,那头九一也上前搀住她的左臂,金酒十这才注意到亲姐的行动似乎有些不灵便,下轿时小心翼翼眉头紧锁,脚刚落地便捂住肋部嘶了口气。
“受伤了?”
金酒九仰头长出一口气,“到你家再说。”
小崽儿还没睡醒,金酒十把二人带到左边的侧屋,喝了半杯白开水,金酒九的脸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儿人色,看了眼窗户上的喜字,
“这就结了?”
“大概意思意思。”金酒十又给她倒满水,坐在凳子上左看右看,半年没见,发现亲姐是越来越瘦,脱掉外套里面就剩副骨架,锁骨深得可以盛水了。“你怎么搞成这个鬼德行,是你的公司不顺利?”
“也从来就没有顺利的时候啊,”金酒九自嘲的笑了下,把杯子放到桌上,左手伸到裤兜里掏出烟,右手的假肢却不好用,一切均由九一代劳。
“活像个吸|毒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儿?”金酒十有点儿担忧。
只见金酒九吐出口烟雾,才抬眼看他,“前天晚上,食一死了,让人砍死的。昨晚咱妈死了,死在麻将桌上,心脏病突发,猝死。”
金酒十愣了好半晌,道:“死得好。”
这话和金酒九得到消息时的反应一模一样,金酒九不由地笑了,姐弟二人一时又无话可说,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双眼都有些恍惚。
“食一的仇我已经报了,他终究还姓金,我要不管有损脸面。至于咱妈的死,也有我的功劳。”金酒九疲惫的靠到火墙上,夹烟的手放在腿上,烟灰烧了好长一截也不知道弹,还是九一在旁直接拿过来掐灭了,继而又给她点了支。
“他死了以后我跟咱妈讲了,我说是说无所谓,跟她没感情,实际多少有点儿怨她。当晚她喝了不少,问我拿了钱接着出去花天酒地,我还以为老太太心理素质真这么强呢,谁想到第二天就死了。葬礼还没办,我来问问你什么意思,这葬礼要不要办?”
金酒十低下头,片刻后从鼻子里发出声蔑视的轻哼,拿过她放在桌上的烟盒,刚抽出来叼到嘴边没来得及点呢,又被亲姐用那只骨瘦如柴的手给拦住了。
“能少抽就少抽吧,我不要求你戒掉,我自己都戒不掉,主要这东西害人不浅,有人抽了六七十年啥事儿没有,有人抽个三五六七年就一命呜呼,死在这上面。就比方说我吧,昨天给食一报仇时不小心给人捅了刀,去医院一检查,肺癌。”
金酒十点烟的动作陡然僵住,脸上的表情如同窗户上的冰花般刹那凝结,呆呆看了她半晌,那张与他相像的脸上一如往常地带有无所谓的邪笑,说什么严肃的事情都像是拿来骗人的鬼话,一点儿不正经,她从来没有正经过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麻烦,从来不发火,从来不动手打人,一出手必要死人,而后麻烦就解决了。
让人又爱又恨,又怕又敬,什么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可正是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金酒十的心里翻天覆地的焦躁、恐慌,揪心的几乎喘不过气,觉得亲姐这一生白活了,因为没有让她在乎的,又心疼得恨不得扳住她的肩膀大喊大叫,叫她对自己负点责任。
“什么表情?”金酒九呼噜着他的后脑勺,拍了拍他僵硬的脸,“我还没死呢,约了一个星期后手术,请了国际顶级的医生主刀。合该我命好,前儿中了一刀才顺带检查了身体,不然非得等晚期才有感觉,那样就彻底没治了。这回医生说了,1期患者五年生存率是百分之七十,也就说我活个五年没问题,再过五年,我也四十了,能活我肯定不会寻死,折腾折腾,扛到四十五应该没问题。要是活不了,你也别给我办葬礼了,一辈子看那帮虚伪小人的嘴脸,都看腻了。
也别给我立墓碑,我怕人家刨了我的坟,把我的骨灰拿来喂狗,这事儿你不就干过嘛……开玩笑,你瞪什么眼睛?到时你就把我的骨灰给九一,”说到这儿她还对九一笑了下,“以后不用给我烧纸上香,我不信那套。咱们姐弟一场,在这个家里,亲情是很鲜少的稀罕东西,到底亲情是什么,不到要死的时候咱们都没感觉,非得到人死了,才知道哭几鼻子抱怨一下,怀念一下,感慨一下和后悔那么一下下。
也不知道咱家种了哪门子的降头,一家五口,没一个会好好说话,都妄图拿冷冰冰的脸去暖别人凉了的心,于是活着的时候都在较劲,临死既暖不了别人也安慰不了自己,一个死的比一个惨,一个走的比一个凄凉。我也是昨天知道妈死了,才突然意识到,我心底里对这个家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非要住在那栋破楼里,眼巴巴等着你们回去,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推到咱爸的位置上,以为自己是一家之主,管得了你们,罩得住你们。
实际我谁也没照顾好,只能把你们一个个都送走,送走了……才知道自己好自由,好他妈的难受。
所以我挺感谢你的,酒十,你没干这行,我很开心,这个家里,也就你还有点儿人样。你和那个崽子,别管外面的糟心事儿,也别管我。
姐但凡能有一口气在,绝对不会走在你前面,让你体验一回送走全家人的滋味。但我要是没熬住,劳你受累,该哭就哭,哭完了,牵着你的伴儿,好好过你的小日子。记住了么?”
“记不住。”金酒十别过头,孩子气的说了这一句。
亲姐在后头发出一串轻笑声,“记不住,是打算永远怀念你姐我吗?”
“谁要怀念你?”金酒十又转过头对她吼了句,对上亲姐那双狭长的眼睛,一瞬间看到那对黝黑的眼眸如同深潭般幽静,纵容又宠溺。这才意识到不管自己怎么看她,亲姐从来都像看小孩儿似的看待自己。
他很想抱一抱她瘦削的肩膀,用她冰凉的手擦去自己眼底的热泪,作为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弟弟,真正在她面前当一回小孩子,却又不自觉地憋回泪光,又像堵门板似的站到她跟前,夺走她手里的烟,
“爸妈和食一怎么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还活着,人活着,心就是热的,你要是觉得冷,我陪着你。不管你是想住在那栋老楼还是住在哪儿,有我在,你的家就还在。”
金酒十感觉这话有点儿矫情,因此说起来语气也是硬邦邦,说完就顶着他苦大仇深的脸走掉。
金酒九被弟弟别扭的性格逗得笑了好一会儿,笑到中途止不住咳嗽起来,旁边的九一拢起她的长发,熟练地给她扎了个马尾辫。金酒九抬头去看,应上九一波澜不惊的双眼,她又对他笑了,九一只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继而掀开衣摆,把她冰块儿似的手塞进了衣服里,贴着肉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