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重蹈覆辙亦有不同(1 / 1)
(七),重蹈覆辙亦有不同。
流萤公主女扮男装,以易夫人的王长兄身份在奉御王宫里暂住,众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易夫人很快就要以身铸剑,怕是与亲人的最后一次相见,这一点小请求不算难度。
一天的时间似乎眨眼工夫就到了,眼看暮色西垂,流萤的心情越来越紧张,雁缳将晚膳端上桌,但是显然他们都没有心情进食。
相比之下我就轻松多了,看着一桌子美食食欲大开,毫不客气的食指大动,反正一会就要进火炉了,现在不吃下顿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我也确实饿了,于是我也没管她们,自顾自的吃了满嘴。
“易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吃得下啊。”流萤心情忐忑。
“有什么吃不下的,酷刑之前还不准我吃顿好的啊,”我理所当然,“你们也别太紧张了,我说的话你们还不信么。”
“你让我怎么信,那可是几千度的熔炉啊,人若是下去瞬间就成水了,不对,连水都不能剩了,天啊,”流萤越想越怕,不禁抓住我的手颤音道,“易儿,还是算了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
我看着她花容失色的脸,意识到无论是在远古的现在还是在千年后的新世纪,人们对于牛鬼蛇神的传说从来都是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正应了那句话:真相往往握在少数人手中,虽然群盲现象无处不在,这也不代表可以掩盖真相,而且何况,我也不见得就一定会再承受那一次灼身之痛。
“公主,”我有些煽情的说道,“我对不起你,我们聚少离多,眼下好不容易重聚了,却又要分开了,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相见了,我真的很抱歉。”
“不要这么说,我知道这也是你无力改变的,”流萤一副认命的表情,语气却很坚定,“何况你不也说了,你并没有真正的离开,我会按你说的做,等铸剑结束后我会找机会把剑偷出来,虽然你我不能相见,但我们始终在一起的对吧,你放心吧,我不会难过,因为你没有离开我。”
我有些动容,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紧握着她的手,平日里的温热此时也有些凉意。
倒是她先说话了:“以前我还觉得奇怪,所以说你的手终日冰凉是因为体阴的缘故么?”
“大概是吧。”我模棱两可,心里忽然有几丝伤感,再过不多时,易夫人的肉身毁掉,怕是能陪伴她的,也就只有那把冰冷的古剑了。
“雁缳,快去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给易儿穿上,晚上天气转凉了。”流萤吩咐道。
“是。”
雁缳转身欲走,我叫住她,“不用了,一会就暖和了。”
流萤听懂我话中含义,嗔怪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调侃……”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这样我怎么放心去呢。”我轻声哄着,随手扯下身前的丝巾递过去,却也没有眼泪可擦。
“我能留给你的,怕是也只有这个了。”我心中也很不舒服。
“易儿……”
流萤还打算说什么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申时已到,请易夫人前往岩合宫。”
流萤与雁缳闻言,当即脸白了几分,眼神已经说不出什么状态。
我擦了擦嘴,起身朝外走去。
门外站着几个会些功夫的武将,前面的是葛誊身侧的内侍官,见我出来,先行了个礼,恭敬问道:“易夫人,时辰已经到了,您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轻松说道,扫了眼他身后的那几位将军,朝堂的人是不能步入后宫的,现在他们却派了几个一身骁勇的悍将随同前来,是为了防止我逃跑的吧。
“铸剑仪式甚是重要,宫中上下都很看重,为避免途中节外生枝,这几位将军是为易夫人保驾护航的。”内侍官解释道。
“你们有心了。”我不动声色道。
“那,易夫人,我们走吧。”
“她们可以陪我一起去么。”我看了身后的两人。
内侍官略一犹豫随后应允:“可以。”
于是我们几人随着他们前往岩合宫。
岩合宫是葛誊用来锻造兵器的地方,我虽没有进去过,但听旁人说岩合宫里面的构造十分严谨精致,一共分为三个锻造室,前两个锻造室都是用来为官军制造兵家武器的,而最后一个锻造室则是为他自己准备的;葛藤对兵器十分看重,他认为只有拥有匹配的兵器才能征战沙场开阔疆野,以及登上权力的巅峰。
一个人的野心之大,足够让整个江山随之颤抖。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周围的温度似乎有些下降,前面几人停住脚,内侍官声音微颤:“到了。”
我抬起头,石匾上三个鎏金的大字闯进眼帘,岩合宫到了。
雁缳不自觉搓了搓手臂:“好像突然变冷了。”
“兵器聚集的地方阴气重,自然会冷。”我随口说道。
“易夫人你不冷么?”雁缳下意识反问道。
我微愣了一瞬,但笑不语。
一瞬间周围空气似乎又降了几度。
我们在外面驻足了一会,内侍官转过身来,一脸爱莫能助又甚是惋惜的表情:“易夫人,随我进去吧,老奴会送夫人最后一程。”
“我也要进去!”流萤抓着我的手,表情有点复杂,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我是她兄长,理应送她最后一程。”
“……好吧,”内侍官叹了口气,“都进来吧。”
“我,我就不进去了,”雁缳腿软道,“我害怕。”
那几个武将则和雁缳一起守在岩合宫门口。
最后看了一眼那坚固的石匾,我们三人心情沉重地迈进那个高高的门槛。
和外面阴凉的气氛不同,一进门就被迎面而来热气熏了满脸,殿内眼前是还算宽敞的过道,两边的兵器架子上挂着各种□□短剑的成品,锻造师们只穿着单薄的无袖大褂,在各自的岗位前锻造着手中的半成品,高温的熏染加上汗水的浸泡,几乎每个锻造师都好似洗过热桑拿一般,炭火把他们的脸都烤的通红。
内侍官带着我和流萤穿过热气横流的过道,径直来到最里间,也就是葛誊的私人锻造间,相比外面那两间整体都如在火炉下熏烤,这里的热度就相对更集中一些,四周都是没有其他的摆设,除了一个长的兵器架子上挂着看上去比较精致的冷兵器成品,想必那些都是葛誊用过的兵器,
锻造室中间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锻造池,里面火焰肆意叫嚣,烧的火红的碳石与火焰融为一个颜色,放眼看去好像一片热河。
而热气腾腾的热河中央,一把半个身子陷于其中的、已经被火焰炼得通红的宝剑,孤独的立在那里。
看着那把尚未开刃的冷兵器,我内心竟有种怪异的感觉。
除了两个锻造师,熔炉前还站着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体瘦男子,他闻声回头看到我们,两缕八字胡随着嘴角咧开大幅度上扬,一脸猥琐的讪笑:“易夫人,您终于来了!我们就等您了。”
正是那个假道士。
他随即转身对锻造师说道,“现在万事俱备,可以将王请出来了。”
我们闻言一惊:王?!葛誊不是卧病在床奄奄一息了么。
但我随即冷静下来:也对,如果葛誊在这一世死掉了,也不会有千年后对方刈的“纠缠”了。
不过即便没死,昏迷状态下的葛誊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想什么来什么,就在我们愣神之际,两位锻造师走到锻造室里侧一隅,,随手转动了一个石器,原本平整的墙面竟打开了一扇门,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应该是连着小隔间的密道,里面有两个武将,推着一辆精致轮椅模样的车子走进来,而轮椅上坐着的人,就是葛誊。
只不过他似乎仍陷于昏迷当中。
“锻造室温度这么高,王现在这个样子,你把他推来做什么?”我不解。
“铸成宝剑是奉御王的心愿,铸剑的过程当然要让王看到最后一步,而且这也有利于王的身体康复。”
虽然狐疑,但我们谁也没再说什么。
“吉时已到,现在铸剑的最后一步,”假道士看着我,一脸假惺惺,“易夫人,请吧。”
“我直接跳下去就可以了?”我还想再争取点时间,希望欧柠能在最后关头赶回来……
不过貌似即便她赶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吧。
假道士看了周围一眼,了然道,“人好像有点多,如果易夫人介意,我可以让他们都出去。”
“不用,”我忙说道,“相反,我还觉得人有点少呢,毕竟这么重要的仪式,呵呵……”
如果旁观者都走了,流萤就不能趁乱拿走宝剑了,这样她的嫌疑就会增大,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到时候只怕不单是流萤,就连紫沙国也会提前陷入战端。
可……似乎不管流萤是不是浑水摸鱼,她都可能会成为嫌疑对象,他和紫沙国都会陷入危机。
因为宝剑被视为巅峰造极之物,它的丢失足以让一个国家乃至多个国家陷入混乱,不论这把剑最后落在谁的手里,都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是欧柠拿了这把宝剑呢……?
世人还会为这把消失于异时空的宝物疯狂么?
前提是,欧柠能赶得回来。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只是确实很残忍。
“内侍官,在我跳进去之前,我还有几句话想对王说,毕竟服侍一场,现在不说,以后就说不了了。”我说。
内侍官犹豫了一下,看向假道士,假道士也给了个让步:“行吧,但是尽快,别误了时辰。”
我看了那几人一眼,“你们能回避一下么。”
他们就往旁边走了几步。
我走近葛誊,俯下身子看着他阖着的双眼,注视了两秒,看睫毛随着眼睑微微颤动,心里不禁冷笑,嘴唇凑到他耳边,用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奉御王,在这里我有一些话要告诉你,你听了不必生气,知道为什么易合宫晚上的灯光总是那么暗么,不是我节俭喜欢黑暗,只是不想你发现那个和你夜夜承欢的女人不是我,其实从我知道自己要代替公主嫁过来的那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了,我不会让你这个男人占这个身,更不能让这个身体为你生出孩子,当然我可能有点多虑,一个纯阴体质的身体,想要孕育生命也不会那么容易,我的那些藏红花都送给那个替我承蒙雨露的女子了;还有,我知道昨夜在门外偷听的是你,你从来都没相信过我,不肯吃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你早就知道了我和章先生的沟通,但是你城府很深,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将计就计的装病,想看看我能玩什么花样,而我,即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是会这样做,即便时光再多重来几遍我也依然如此选择,因为不论重来几遍,我的心情始终不会变;还有最后一点我不怕告诉你,方刈和方易确实是一个人的前世今生,可惜我不是,不论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方易,还是21世纪的方刈,你看到的都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早在你遇到她们之前,那个灵魂都已经不在了,我只不过是借用了这个身体罢了,至于这把剑,它更不属于你,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要再打它的主意了,它是我的。”
话音未落颈间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扼住,当即感到窒息,轮椅上的某人挺身而起,无情的将我的下巴抬起,对上他愤怒的眼神,声音带着不甘与气愤的咆哮:“你是在向我示威么?!”
“易儿!”流萤首先关注的是我的安全,而视线转到葛誊身上时亦愣了两秒:葛誊不是奄奄一息了么,怎么还会站起来,这样一脸怒气的……
其他人皆是惊诧,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前一秒奉御王还萎靡不振气息微弱,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大力气了?
假道士惊慌了一秒,随即镇定下来,走到葛誊身边笑容谄媚:“王,请息怒,您可是九五之尊啊,别为一个女人气坏了龙体。”
“你滚开,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抱着什么想法。”葛誊吼退了假道士,随即转头对我恨恨说道,“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说!”
我被他紧紧扼着喉,发不出声音,脸也憋得泛红,流萤见状上前想要将我从他的手掌中解脱出来,但却被葛誊一把就推倒一旁。
“流……萤,”我困难的发出音节,眼看着葛誊的表情愈发狰狞,心底也愈发寒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想用镇国公主拴住我,最后却派来个冒牌的,这还不算,就连这个冒牌公主都不屑与寡人同床共枕,甚至不惜下药加害于寡人,转头与真正的公主卿卿我我,你们是要造反啊!”
葛誊是真的愤怒了,虽然只用一只手却已力气大的惊人,恨不能将我掐死,只怕再狠一点点我就可以灵魂出窍了。
我艰难的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意,一瞬间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葛誊的表情顿时僵了一下,手上的力度也轻了不少,我趁机推开他,脚终于回到了地面上,一时间有些头重脚轻。
“你到底是谁?!”葛誊语气微微惊慌,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惊魂一刻。
我揉了揉被他掐红的脖子,走到一旁将流萤扶起来,声音有点沙哑:“你没事吧。”
“没,你怎么样?”流萤小心的抚上我的脖子,眼底又升腾了一些水汽,“他太狠了!”
“没关系,那就陪他玩玩了。”我邪笑道。
事到如今,打开天窗说亮话,历史的轨迹什么的,早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篡不篡改又能怎样呢。
“哼,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啊,两个女人……哼,没人告诉你们这样很恶心么。”葛誊语气鄙夷。
“两个女人?”旁人听了诧异万分,随即小声推测,“难道这个一袭白衣的青年竟是女儿身……他不是易夫人的兄长么?”
“同性间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相比于身体上的限制,灵魂上的交流才更真实,”我也不怕承认,“你这种人不会懂。”
“少说那些没用的,”葛誊愤愤然,“寡人要你解释刚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行走肉,什么叫她们的灵魂已经死了,她们死了你又是谁?”
“我是谁,”我看向锻造池中的那把剑,冷笑道,“我是它的主人。”
“胡说,那宝剑是寡人的!”葛誊气急败坏,“难道你一个女人还要和寡人抢江山么!”
“放心,我对你的江山不感兴趣,我只对那把剑感兴趣。”我不怕拉仇恨的说道,“听说这把宝剑一旦铸成可以改变日月星辰,巅峰造极无可比拟,我倒是有兴趣一试。”
“放肆!那把宝剑是寡人的,谁都不能和寡人抢!”说着葛誊就以身挡在剑前,护食心理很严重。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可是别忘了,我可是来铸剑的,等我的灵魂和剑身融为一体,这把宝剑自然就会属于我,没有人能抢走。”
葛誊不愿相信,扯过假道士的衣领吼道:“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假道士又惊又怕,畏畏缩缩唯唯诺诺:“可。可能吧……”
“不可能!”葛誊暴跳如雷,“只有寡人才是宝剑的真正主人,你不过是铸剑的一个道具,像这样的道具寡人随便都能找到,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没有你寡人照样可以将此剑铸成!”
此时的葛誊好像走投无路的失败者,不甘心又毫无头绪。
“那就祝你好运了,”我故意换上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顺便透漏你一句,此剑其实已经是成品,需要主人的血来开刃,你可以划破自己的皮肤试试,看它是不是真的属于你。”
葛誊闻言一怔:“主人的血?我的血?”
“王,使不得,您可是九五之尊,怎可自残身体啊!”众人终于回过神,纷纷劝阻。
“起开,待寡人拥有了这世上最厉害的兵器,就可站在权力之巅,一点血算得了什么!?”
说罢他不顾众人的阻拦,从兵器架上拔出一把短刀返回到锻造池前,他还是有点犹豫的,但也只犹豫了一秒,就咬牙在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个长口子,血液就蔓延而出,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在高温红河中,他担心效果不明显,又将手臂举到宝剑上方,让滴下的血珠顺着剑身滑落,实际上那些液体刚沾到剑身上就蒸发了,只怪炭火的温度太高。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宝剑身上,流萤小声问我:“易儿,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过程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结果都是一样的。”我淡淡说道。
“如果你最后还是以肉身祭剑了,你的灵魂真的会和剑身融为一体么?”
“按照历史轨迹的话,会的。”
“什么历史轨迹?”她困惑。
我笑而不语。
“你说剑魂会沉睡一段时间,那它什么时候会醒呢?我们还有可能再见面么?”她接着问。
“会见面的。”
“什么时候?很快么?”
“也许吧。”
对于我的回答她貌似不太满意,小声嘀咕着:“易儿,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我淡淡回道。
葛誊等了很长时间,宝剑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他恼羞成怒:“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变化!”
“显然它不喜欢你。”我走到锻造池旁边,看着浑身烧的通红的宝贝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剑身上,奇异的是那滴血居然没有随着高温蒸发,而是慢慢融入到那段红色之中,不多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直冲天际,又过了一会剑身的温度渐渐退去,通红的温度向剑身中间聚拢,显示出淡银色的锋刃。
此时宝剑已开刃,只等着真正的剑主将它从锻造池里□□?
才不是!
之前我说过,只有主人的灵魂与剑身融合才算是真正的人剑合一,现在把剑□□,它只是一件普通兵器而已。
“所以说,这是开刃了是么?”葛誊盯着那把剑,眼里是满满的渴望。
“是的,只不过……”
不等我话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拔那把剑了,然而手刚碰到剑柄就被烫的收回了手,于是他又改用其他兵器将其勾出来的方法,宝剑依旧纹丝未动,反倒是葛誊犹如遭到电击一般,当即兵器脱手跌坐在地。
“我早说过你不是它的主人,这点你要承认;”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抬脚站在了锻造池沿上,火热的气息就近在咫尺了。
“易儿!”流萤忍不住担心,“不然就把剑给他吧,你不要跳了!”
“不,”我轻笑,“这才是真正的历史轨迹走向。”
“你不能跳!”葛誊突然改变了主意,“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宁愿得到一块废铁,也不要为自己成就一个强大的对手!你这么恨我,宝剑就会是把凶器的,我不能给自己树立敌人!你快下来!”
说着他就要过来拉我,我轻松避过,纵身一跃,扑向那滚滚的热浪,那一瞬间宝剑的剑身泛着幽蓝色的光,仿佛是在迎接我。
“不!”葛誊类似绝望的咆哮。还有流萤瞬间停止的心跳;
“喵!”耳边似乎有猫叫……
葛誊,我们千年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