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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圣诞快乐2〉

有情人做完快乐事，开始腻歪。

“吃。”顾奇咬了一口苹果，举到顾远川眼前，让他跟自己一起吃。

昨天平安夜，两个人就已经分掉一个苹果，今天纯粹是因为口渴。

顾远川从他咬过的地方啃了一点。

他用大毛毯，裹着两人，交叠躺在壁炉旁烤火。

就算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仅仅是这样相互依偎，两个人都会觉得无限满足和惬意。

壁炉里火光橙红，温热得二人越发懒洋洋。

沙发边，金毛狗狮子在玩彩球，爪子在木地板上啪嗒啪嗒踩，鼻子对着球拱来拱去。

饿了就围着沙发上的两个人转圈，或者直接扒他们毛毯。

小花猫球球躺在柜子顶，坐着一只毛绒小熊，优雅的为自己舔毛洗脸。

岁月静好，院子里也被落晖映照得如明信片风景般诗意。

“小川……”顾奇摸摸怀里美人的鬓发，“我不在的那五年，你都是怎么过节日的？还是都不过，嗯？”

那五年的事，顾奇一直没敢多问。这些年，每年他偶尔会提起一点，不很多，三言两语，聊过就算了。

他怕勾起顾远川回忆起不好的情绪和感觉，正如他自己。

十多年了，记忆已久远。

他相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伴，顾远川内心的伤口已经逐渐被治愈，结痂。

也许他们可以尝试多聊一点。

他不想，让那段日子成为永远的噩梦，不能提及的禁忌。

顾远川睁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扑打几下：“哥……”

“嗯，在这呢。”顾奇低头亲亲他锁骨，“你不想说，那我先说。”

他枕在他胸口：“其实到那边过第一年圣诞的时候，我特别想死……”

顾远川眉头紧了下，他对死这个字似乎还是有些敏感。

于是顾奇改口：“也没那么夸张啦！我就特别不想跟他们过，因为啊，你想，咱们以前每年都是在一块过的。好多好多小女生送你苹果，不要她们送还偷偷往抽屉里藏！我啊，一到那两天光吃苹果就能吃吐，吃不完还拉去卖……你记得吗？”

“嗯。”顾远川眨了下眼睛。

“所以突然离开你，一个人，在外面，确实挺不习惯的，动不动就想哭。完了我发现，啊，原来我顾奇这么爱哭啊！有句话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那时候我是深深刻刻体会到这句话啊……”

顾奇摸摸他胸口一块梅花形状的淡色疤痕，低声道：“何况我走的时候，你还受着那么重的伤……”

握住他指尖，顾远川往他颈窝里一埋，浑身发冷，他请求道：“别说了……哥。”

那些记忆有多惨重，唯有顾远川自己知道。

即使顾奇回来了，就躺在他怀里，说着永远不会再离开的誓言。

他也依旧，会在某一天早晨，某一天夜半，某一天午后，梦中惊醒。

他怕，怕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过分真实的美梦。

怕顾奇其实从来没有回来过。

“小川……”顾奇无奈又心疼，“你看着我，来，看着我。”

他捧起顾远川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顾奇柔声道：“我是谁？”

顾远川眼角湿润，轻轻回：“哥哥……”

“对吧，我在这呢，就在你跟前。来，你抓着我手。”顾奇与他十指紧扣，“感觉到了吗？你抓着我呢。只要你不放开，我哪也去不了，不会消失，也不会在其他地方。小川，我就在你面前，你现在正抓着我，没什么不确定的，不要哭，不要怕，好吗？”

顾远川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哥，你一定要逼我说吗？”

“是。”顾奇狠下心，“不说，它就一直是你的心病，你以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