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1 / 1）
这天洗完澡躺在床上，苏暖突然想起了路尚城，想起了那个晚上和他相处的时光。
在她休养的这些天，只有西西打了电话询问她恢复的情况，还有回了一条短信给温朗，除此之外，没有人联系过她，其实她的内心还是蛮期待能接到路尚城的电话，哪怕是短信也好，可是没有。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询问他的消息，他的行踪，这一切只有他女友木清雅才能知道。她猜想也许对他而言，那晚的事纯属一个意外，对她的呵护和紧张只是本能帮助一个朋友而已，就算那晚不是她苏暖，换做是别人，以他的性子，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可此时的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如果没有发生那晚的事，她也许会像以前一样躲着他。可现在，她却做不到。
为了让自己不再想，苏暖随手拿起电话，在手机上乱点乱滑，不知怎么她开始神游了，心思根本不在手机上，当看到屏幕上出现一串电话号码时，她心里一惊，慌忙关掉。
怎么会点到他的号码？当初在宴会上她明明已经答应木清雅不会主动联系他的，可为什么现在变样了？她这么做让木清雅情何以堪。
不过她又抵挡不了自己的内心，明明只要一点就能联系到他，能听到他的声音，为什么心里会憋得那么难受。
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她想着，就发个短信好了。
默默点开信息，她开始编辑短信，短信编了好久，删删减减，最后只打出那么几个字：那晚谢谢你！多干脆利落，加上感叹号也才不过五个字而已，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变得这般疏远和客气了。
盯着这五个字，苏暖苦涩笑了笑，点了发送。
不曾想刚躺下不到一分钟，熟悉的铃声竟然响起。迫不及待掀开被子拿起手机，果真是他。苏暖的心是雀跃的。
一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声音，淡淡的，隐隐中透着一种疲惫。
“还没睡吗？”
“没，你怎么也还没睡？”
“我才刚应酬回来，看到你发的短信，就打电话问问你。”
“喔。”突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
沉默半响。
“现在身体怎么样了？”那边再一次传来声音。
“好多了，明天就可以去复查了。”
又开始沉默。
苏暖很害怕那边突然就这么结束通话。为了想多听听他的声音，想都没想，就蹦出一句：“为什么帮我？”声音有丝急切。
“什么？”路尚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不禁打趣道：“你当时疼成那样，我不送你上医院难不成看你疼死。”
“不是那事儿，是我打赵世德的事儿。”
路尚城没想到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苏暖还会开口向他要一个理由，早该想到她的性子是这样的：“没为什么，我想当时的情形，任谁都会出手相助的，你不要想太多。”强压着内心的异样，故意回答的云淡风轻。
他不傻，自然明白她今晚联系自己的意思，可自从顾西西对他说了那些话后，他不想再让她对自己抱有任何幻想了，因为西西说的没错，她要的，他给不起。
包括清雅，那天在公寓她说的那些话，他也不能不在意。
三年前也许他们的爱很单纯，那是因为中间没有插足任何人。而现在不一样，如今他们之间存在太多人，太多事。
明明回不去，又何必强求？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苏暖心蓦地一疼：“真的，就这样么？”语气问的很牵强，声音中透着一股暗哑。
“是。”另一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隐忍在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苏暖抹了一把泪水：“好，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不等那边回答她便急忙挂了电话。深怕再耽搁一秒，就会被他发现她哭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缠绕了这么多天的疑问竟是一个这样的答案。可笑啊。
一夜无眠。
第二天，苏暖早早起床洗漱，准备去医院复查。
路上人很多，天气不是很好，刮风，还飘着微微细雨。
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苏暖站在车后门旁边，手握着扶手，一路摇摇晃晃。
车上人实在太多，大部分是年轻人，男男女女，也有情侣。有部分是大学生，还有一部分人就是跟她一样的年纪，刚毕业没几年，在参加工作的阶段。男孩们则是用手臂圈着自己的女友，给她们划出一个空间，不让她们被别人碰着，女孩们面对着男友环抱着男友，头埋在男友的胸口，双手放入他们口袋里取暖，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苏暖不禁看的动容了，她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青春明媚，也是笑的那般自在单纯，因为身边有路尚城。
其实他是不喜欢挤公交的，在他看来，坐公交是件很麻烦的事儿，耽误时间，拥拥挤挤没座位不说，最主要是他很不喜欢被别人当做焦点一直看着。
因为长的太俊的原因，每次陪她坐公交，公交车上其他女孩对他一般没有任何免疫力，从他上车那刻开始就一直盯着，就连大妈也是直夸着说这小伙儿真俊。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苏暖总是环着他的腰躲在他的胸膛里偷笑，不顾某人铁青的脸色。
想的多了，心里又莫名失落开来。
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堵得慌。平时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多花了半小时，好不容易到站，一下车，一时没注意，被刚驶来的汽车溅了不少污水，看着一路疾驰而过的轿车，又低头看了一眼鞋子，苏暖的心情更加郁闷。
医生还是之前给她看病那个。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医生开始给她开药，一边开药一边念叨着：“恢复的不错，但记住，以后饮食一定要规律，切忌暴饮暴食，也不要不吃饭，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总觉得自己年轻，什么小病小痛都能受的住，殊不知这样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呀……”
苏暖知道医生是为自己好，只好急忙点头应承着：“您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记住，近一个月要忌口，辛辣和刺激性食物不要吃，米饭也少吃点儿，最好是以面条和米粥为主，吃清淡点儿。这些药是最后一个疗程，吃完就可以了。”
“好的，我知道，谢谢医生。”
医院病人真的很多，走廊电梯口都是人，老老少少。□□声，哭闹声，特别嘈杂。
没办法，苏暖只好寻找安全出口，决定从楼道口下去。不料在三楼拐角处，一个不经意的抬头，竟然发现木清雅。更巧的是，两人的眼神竟碰在一块儿。
许是彼此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脸上都露出一丝惊诧的表情。
最终还是苏暖先打破沉默：“好巧啊，在这里碰上。”
“是啊，好巧，你来这儿……”
“喔，那个前段时间胃闹了点毛病，今天过来复查的。”
“你看我都忘了，上回尚城还跟我提起过呢，很抱歉一直没能抽出时间过来看下你，现在怎么样了？”
一听她说是路尚城告诉她自己生病的事，不知为何苏暖心里很不舒服。只能勉强笑了下：“谢谢你关心，我已经好了。”
说完不经意间朝木清雅手中的诊断书望去。
“喔……”被她这么一瞧，木清雅慌忙收起手上的诊断书，尴尬笑了笑：“身体有点不舒服，过来检查看看的。”
看到眼前女子局促不安，慌不择路的表情，苏暖心里一阵刺痛，莫非她已经……她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就好像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喉咙紧紧地掐着，有点喘不过气，她实在想立刻逃离。
“不好意思，我想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等木清雅回话，她便急忙准备下楼。
“等等……”看苏暖匆忙想要离开，木清雅情急之下赶紧叫住她。
苏暖收住脚步，转过头怔怔看着眼前略施粉黛的美丽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抱歉，请问你今天有事么？”木清雅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问着。
苏暖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那你今天方便么？我想跟你约个地方好好聊聊。”
“可是……”没有说接下来的话，苏暖觉得这个时候路尚城也应该在的。
木清雅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温柔笑着：“他不在，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的。”
两人走出外面，雨似乎停了。木清雅招了一辆出租车，两人来到了离医院最近的一家茶馆。
茶馆布置的很有特色，中国风气息浓重，里面有竹椅，有屏风，有溪水，又有阵阵琴音。服务员身着红色旗袍，头发高高挽起，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因为还没有到下午时间，茶馆没几个人，两人在服务员的引荐下，穿过木梯，来到二楼，正好坐在靠窗的位置，楼下风景一览无遗。
“两人要喝点儿什么？”
“给我一杯清茶就好，你呢？”苏暖望着对面正在脱外套的木清雅，下意识的竟然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只是一秒后她又重新快速对上她的眼。
显然木清雅并没有注意到苏暖的动作，优雅的坐下后，翻着价目表：“麻烦给我一杯薄荷红茶，外加一份美式芝士蛋糕。”
抬头对上苏暖说：“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这家的抹茶绿豆酥，味道很正宗，相信你会很喜欢的，要不要来一份？”
“好啊。”苏暖微微一笑。
“再加一份抹茶绿豆酥，谢谢。”合上价目表交给一旁的服务员，木清雅笑着交待。
“好的，两位请稍等。”
二楼相比一楼环境更清幽，缓缓地古筝声从隔壁雅间倾斜而出，苏暖听出那首曲调名唤《江南调》是一首格调比较沉稳，缓慢但又宛转悠扬的曲子，以前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听音乐学的一个学姐弹过，至今未忘。她开始沉迷在这段美妙的音乐中，而木清雅则是盯着窗外，一言不发。
很快，她们点的东西端了上来。
苏暖抿了一口清茶，味道有点儿浓烈，不过很清香；吃了一块抹茶绿豆酥，酥软香甜，入口即化，一点也不腻歪。
因为没吃早饭的缘故，苏暖这个点还真饿了，一块接一块的把抹茶绿豆酥放进嘴里，接着又把清茶给喝完。一抬头发现木清雅还是没动静，整个过程就见她抿了两口茶，每次对上自己的眼，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