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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余安安回到医院时正巧碰上医生查房。
医生说,臧笣的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可以下地走路。再过不久,就可以出院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可这样一来,她又不知道何时能来医院见妈妈了。
趁着臧笣住院,她还可以时不时的跑到特殊病房去看看妈妈,要是臧笣不住院,她岂不是又要被关在臧家了?
她可不喜欢被关着。
余安安推门而入,一脸的不高兴。
这下可急坏了臧笣:“怎么?是忘了准考证还是填漏了姓名?”
闻言,董杰眉眼上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本以为他是因为公事太多而烦心,敢情他是因为余安安而心不在焉啊!
真是的,不就是一场考试嘛,只要他臧笣人往学校大门口一站,还怕余安安进不了好学校?
董杰轻哼一声,大有嫌弃臧笣太笨的意思。
余安安到是没想那些,出门前张妈提醒过她,所以她既没忘记准考证又没漏填姓名。
但是这个关他什么事?
余安安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几乎没怎么动啊!
难道,丑包子在紧张?
“真忘了?”臧笣有点生气了。他明明就知道她迷糊,怎么就不知道亲自提醒提醒她。
余安安摇了摇头:“没有。”
“考试很顺利。”余安安缓缓走了过去,“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好吧,余安安成功转移话题了。董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随口说道:“给我也削一个。”
臧笣一记刀眼过去,某个人立刻起身夺过了余安安手里的小刀。
他讨好般的笑道:“呵呵呵,奴才还是自己来吧。不劳烦小主大驾了。”
“呃……”余安安两手一摊,说道:“既然刀在你手上,那你给臧先生削苹果吧。”
可董杰削的苹果那有安安削的漂亮?顿时,臧笣又甩出了一记刀眼。
看着臧笣那副有你好看的模样,董杰哭笑不得,这差事,没法干了。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一家餐厅里,原本该是人数爆满的时候此刻却偏偏冷清的很。
元婕上了阶梯,跟着服务员一路向前,放眼看去,中心有着华丽炫目的吊灯,清洁的餐桌犹如崭新一般,墙上有着纹身般的艺术作品,十分美丽。
从一进门开始,元婕就听见了轻柔的轻音乐,很是舒坦。
在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一个人坐在窗边。
那个人,就是世界著名的钢琴家——蒲温华。
“你来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如同那春风般的轻音乐。
元婕微微颔首,坐在了他的对面:“蒲先生,你好。”
“你叫元婕?”蒲温华认真打量着她,面若鹅卵,明眸皓齿,乍一看倒是个美人胚子。
“是的。”元婕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任由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打量。
在来见他之前,她就对他做了一些明面上的调查。
他今年四十有余,还是单身一人。模样俊俏,为人温柔和善,家财更是在世界排得上名的。照理来说,他养好几个老婆都不成问题,可偏偏单身。网上还甚至传出他是个同志。
不过,那些元婕都不感兴趣。
现在,元婕感兴趣的是,她要如何成为蒲家的大小姐,成为他蒲温华的独生女儿。
蒲温华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他张嘴就说:“元婕,能把佛珠给我看看吗?”
一提起佛珠,元婕又想着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不觉有些好笑。
他的亲生女儿明明就在他的面前,可他却偏偏揪着她不放,就因为那串佛珠。
记得那天是熟悉考场的日子。
她在大街上拦下了余安安,不为别的,就是想找余安安麻烦。
她没有动手,只是简单地言语攻击,余安安一直都忍着,而她就是喜欢看余安安那副忍耐的表情。她想知道,余安安的底线,究竟是什么。
“余安安,你都做了臧笣的情人了,又干嘛要缠着帅盖?”元婕绕着她走了一圈,一副不屑的模样:“你脚踏两船就不怕船翻了吗?你也真有本事,竟然能让臧笣看上,是不是床上功夫顶好?”
余安安张大眼睛瞪着面前的人,轻哼道:“元婕,你家的男人都那么爱你,难道是因为你狗嘴里吐不出的那颗象牙?”
一时间,元婕还没反应过来余安安的意思,当想明白时,心里更是气得忍不住想打她。
这个余安安,几天不见,口齿伶俐了不少。
“余安安,你给我站住。”元婕上前去拉余安安,可余安安哪里会让她欺负了去。
一推一送之间,元婕就已经坐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那时,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一直抓着元婕的手看,准确来说,他是在看她手上的佛珠。
下一刻,她惊慌地逃离了他的禁锢。
就在她准备张口大骂的时候,他竟然一脸严肃地问她:“你叫什么?你妈妈呢?你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这人有神经病吧,查户口呢?
可是看他西装革领的,倒也不像疯子。虽然是个大叔,也是个英俊的大叔,除去他俊俏的脸,他的身上还有一种道不清的气质。
他身上的气质,旁人没有,也学不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头顶的灯光更加炫目了。
元婕看着坐在窗边认真盯着佛珠发呆的蒲温华,忧郁,感性,迷人。若是她再早生二十年,她一定要嫁给他。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而现在的蒲温华,就好比满园的红玫瑰。
“这佛珠你一直戴着?”蒲温华突然开口了。
元婕半分迟疑都没有,立刻回道:“是的,从记事起就戴着。”
那只是一串毫无价值的佛珠,可谁都不知道它会有着改变两个人命运的能力。
当晚的夜,静得可怕。
余安安窝在沙发上寒意顿生。似乎,又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余安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难怪这么冷,原来是滚到地上了。
她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咦!怎么丑包子的床是瘪的?
余安安走过去将被子一掀,床上空空如也,用手摸了摸被窝,冷的。
看来走了有一会儿了。
余安安拿着杯子摸索着接了杯水,正咕噜咕噜喝时,房里的灯突然亮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扎得她睁不开眼,隐约间,只看见了一个拐棍。
“臧先生,你回来了。”
“嗯。”臧笣缓缓走到了余安安面前,下意识的替她挡住了部分光线,“怎么起来了?睡不好?”
“没有,就是滚到地上了。”
“又滚到地上了?”臧笣眉头微蹙,“去床上睡。”
就一张床,她去床上,那他睡哪?
余安安渐渐适应了光线,她仰头看着他,他的下巴有新长出的胡渣。他原本就是O型的黑色短须,那种胡型修剪时一旦过宽就给人太邋遢的形象,而现在新长出来的一些加宽了他的胡型,到把他平时的威严气势拉低了不少。
现在再配上那一双拐棍,若是不去看他身上的西装,就真和平常的大叔一样了。
他的身材不臃肿,形态是余安安看过的人中称得上最顺眼的。就连帅盖都比不上他,他的肤色偏黄,是那种健康的麦黄色,很衬他的白牙。
他的鼻梁挺直,唇瓣偏厚,眉毛稍淡。他的目光犀利,时而阴鸷,时而柔和。
全身上下,如果没有那条划过他眉间与左脸的刀疤,或许,他分分钟就能迷倒一大片花痴吧。
想想那张他和丽姐的合影,那时的他才二十多岁,完好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是一副欠扁的高傲样。就算如此,当视线落在照片上的那一刹那,他还是能成功的将丽姐的光芒都抢了去。
在这一刻,余安安的思绪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天边,或许是因为她放下了仇恨吧,她竟然不觉得他脸上的刀疤恐怖了。
那道疤,像是嗜血故意留下来监视臧笣一般,她要借臧笣来看余安安,借着臧笣的身体去见证她的幸福,她要看着她幸福快乐的长大。她,就藏在那刀疤里。
也许,那刀疤,就是嗜血。
余安安发愣,一直盯着臧笣的脸看。
臧笣被看得还有些不自在,许久,没人敢盯着他的脸看了。
“睡觉去!”臧笣别过脸去,径直走到沙发边,他说:“不许再掉地上。”
被观察物体移动了,余安安的思绪也就一点点收了回来。看着已经躺在沙发上的人,余安安轻轻哦了一声。
爬上床,熄了灯,余安安一动也不敢动。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鼻尖有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属于臧笣的。
不知怎地,她觉得脸有些发烫。
是受凉了吗?余安安伸手摸了摸额头,似乎没发烧啊。
“安安,喜欢海边吗?”
他问这个干嘛?余安安瞥了臧笣一眼,回道:“喜欢。”
“明天,我们去海边。”
明天?梦里去吗?
“明早七点的机票,早点休息。”
呃……机票都买好了,那有必要问她喜欢不喜欢吗?
第二天清晨,阳光大好,惠风和畅。
两架不同方向的飞机在两个不同的机场同时起飞。
一架向南,一架向东。
头等机舱里,余安安转着一双小眼睛四处张望,这是一架普通的乘客机,不同于臧笣的私人机,余安安更喜欢这样简洁大方的机舱。
至于臧笣为什么不用他的私人机,余安安没兴趣知道。
起飞不久后,余安安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情大好。
董杰是个闲不住的人,自从上了飞机他就勾搭上了一个空姐。隐约间,余安安还能听见他和空姐之间的谈笑。
“有需要就叫空姐。”臧笣说。
余安安回头看了看,他正低着头看报纸。今天,他没有穿西装,而是一身的休闲。看起来比平时更容易接近些。
他的拐杖就放在他伸手能够着的地方,隔着他和余安安之间,侧面看去,余安安有一瞬的失神。
可是很快,她又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中途,余安安去了趟厕所,然后又在空姐那里要了一份报纸。
翻开第一版,醒目的标题吸引了余安安的注意力。
她驻足在过道上,往下看去,眼睛越睁越大。
那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是元婕的妈妈。那女人身边的男人,不就是元婕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