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1）
四、
去工厂找布朗宁家族算账之前，格瑞塔一共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带着皮特罗去大吃了一顿，虽然两个人中午吃了不少，下午在酒馆里也吃了薯条和零食，但是不够，她的能量来源于饱腹感和日光，虽然月光也有些作用，但是不如日光那么充沛，所以她需要大量的食物。
第二件事，她借着皮特罗异能的方便，找来了一些材料，其中包括蜥蜴的爪子，蟾蜍的眼泪，枯萎的玫瑰花等等等等，都是这个银发年轻人平日里不怎么接触的奇怪东西。
然后看着格瑞塔借用了别人家的厨房一会儿，熬制出了一小瓶暗绿色的液体。
“作为女巫，不能弄出这玩意儿怎么算合格？”格瑞塔看着这瓶诡异的液体，露出了更为诡异的笑容。
第三件事，就比较有意思了。
她让皮特罗把她带回了泽维尔学校。
回到学校后，她率先去找了那个亚裔妹子李千欢。
“你好，我是格瑞塔。”女生冲着对方和善地微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化妆品吗？”她意味深长地说，“我晚上有一个重要场合要出席。”
李千欢显然和科特他们关系都不错，立刻点点头：“你要去找你的妈妈了吗？”她甚至有一丝丝兴奋，“你会千里之外释放咒语吗？”
格瑞塔轻巧一笑：“当然会了，我还能……那话怎么说来着？哦！我还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呢。”
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了一阵，李千欢便拎着书包去找琴了，把她的化妆品全都留下，供闯入他们学校的小女巫使用。
皮特罗来找女生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她换了一条黑色的裙子。
这条裙子和普通少女的裙子不一样，它有些复古，在黑色的基础上有着暗金色的花纹在领口和裙摆。格瑞塔拎起裙摆，露出里面的运动鞋，她吐吐舌头：“如果不是因为我怕跑不掉，真想穿高跟鞋去。”
皮特罗耸耸肩：“穿吧，跑不了还有我呢。”
女生转念一想，点点头：“你说得对。”于是她俯下身脱掉运动鞋，换上了描绘着金色蝴蝶的纯黑色高跟鞋。
站在不远处的皮特罗怔了怔，有些不自然地扭开了头。
“为什么要换衣服？”男生看着站在全身镜前拿着眉笔开始化妆的女生，有些好奇，她已经挺好看了，为什么还要在大战前夕化妆？
格瑞塔对着镜子，把自己原本平直的眉毛拉长，然后画出眉峰，画细眉梢，最后用手指晕的自然一些。退开一些看，镜中人就变得凌厉起来。
“我妈妈就是这幅打扮。”她淡淡地说，手下却不停，她给自己画了浓重的眼线，在眼角处上挑，像是猫一样。
睫毛原本就纤长，但是不够，她用睫毛夹和睫毛膏刷了两层，让眼睛更加突出，眼珠上的暗红色斑点一闪，她在心底又恨了几分：“画成这样去，他们会在气势上输给我的。”
说完，她给自己涂上猩红的口红，回过头冲着皮特罗微微一笑：“怎么样，像不像个巫婆？”
皮特罗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很好看，非常好看，但好看中又透着十成十的诡异。
最后，格瑞塔在自己光洁的脖子上戴了一串由红宝石构成的项链。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恍惚间如同看到了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妈。
“等着吧，”她冷笑了一声，“看看博强普家族怎么把你们撕成碎片。”
同样是带着她飞奔在夜色里，第一次两个人打了一架。
这次是格瑞塔勾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跟他慢悠悠的聊天。
那座工厂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足有上千公里，但是对于皮特罗来说，那不过是一眨眼而已，所以他们一直准备到将近十二点，才从泽维尔学校离开。
“你不难受吗？”皮特罗问，“很多人和我一起……这么快，会感到不舒服。”
站在工厂外，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格瑞塔的脸色正常，表情也正常，不过额头微微有点虚汗却暴露了她确实难受的事实。
“我休息一下就好，”她抬起手擦汗，“可能是吃的太多了。”
身边人一闪，转眼又出现，皮特罗贴心地拧开瓶盖，把果汁递过去：“喝点水，补充一下能量。”
格瑞塔喝了两口，拍拍对方的肩膀：“下次拿桃汁。”
很好，女巫也被这借着速度快到处行窃的小盗窃犯带坏了。
做好准备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进入了工厂里。
工厂中并不空旷，巨大的机床摆在其中，一共有三层，回字形在工厂上方环绕，起重机吊车都存放在这里面，不算是个很好的约架地点。
不过格瑞塔无所谓，她轻轻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念了一段短促的拉丁文，只见工厂里所有灯都在瞬间打开了。明亮的光线落下来，皮特罗活动了活动手指，戴上了一副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耳机。
“没人出来迎接我吗？”格瑞塔懒洋洋的，语带笑意，“把我那么远从泽维尔引来，一点陷阱都没有，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回答她的仍然是一片死寂，但格瑞塔并不在意，她继续说：“用乌鸦给我种下诅咒，再让我用塔罗预测到你们的位置，布朗宁家族的人就这点本事？”她忽然一抬手，将一个巨大的机床掀了个底朝天，轰鸣声和尘土一起飞扬起来，在工厂中缭绕不绝。
“我再问一遍，没有人吗？如果没有的话，”她慢悠悠地说，“还真以为我在东区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忽然，嘭的一声！
一个男人忽然站到了翻到的机床上。
对方逆着光，穿着黑色的风衣，打扮有些像中世纪的吸血鬼。格瑞塔仔仔细细看着对方的脸，那是一张非常周正的方脸，碧绿的眼睛，是典型的布朗宁家族长相。
“你抓了我妈妈？”格瑞塔礼貌地询问。
“格瑞塔博强普，没想到你妈妈那种毒妇，居然能生一个长得像天使的女儿。”男人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姓布朗宁，还真想请你喝一杯呢。”他微微一笑，绅士极了，“我是查理，你妈妈杀死的那个女人，是我的姑妈。”
“这关系还真混乱。”皮特罗在一旁忍不住吐槽，“杀来杀去的，没个尽头。”
格瑞塔抿了抿嘴，她没说话。
如同皮特罗所说，这些恩怨她不清楚，只知道杀来杀去的，永远没个尽头。
“所以你把我引来，就是想要请我喝一杯吗？”格瑞塔问。
皮特罗在旁边开腔：“这我就不同意了。”
“不不不，不是的，”查理微笑，他忽然从机床上拎起了一只黑猫，“我是来把这个送给你。”
说着，他把猫一扔——
格瑞塔目次欲裂。
她的妈妈，就是一只纯黑的猫。
皮特罗速度非常快，几乎是那只猫脱离开男人手指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接到了那只黑猫，并且一拳揍翻了查理。
“怎么回事，这只猫……”皮特罗看着格瑞塔苍白的脸色，皱起眉。
格瑞塔大口喘着气，她颤抖着手摸向黑猫的颈部。
所幸的是，黑猫还有体温，并且脉搏正常。
“我妈妈怎么了——？！”格瑞塔站起身，冲着查理吼道，“你们果然抓了她！”
她瞬间失去了理智，一挥手，几根立在墙角的尖锐铁棍飞上了天，对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查理狠狠插了下去！
查理迅速反应过来，他躲开一击，从巨大的机床上跳了下来，但是格瑞塔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她将那巨大机器举了起来，从天而降，想要直接把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砸成肉酱！
“等等，”皮特罗说，他瞬间冲了出去，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查理拎了过来，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他笑着骂对方，“就这点本事，还要学人绑票？”皮特罗满脸不屑，“你算不算是巫师界的耻辱？”
查理风度不减，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瞟了皮特罗一眼：“有意思的小子。”
格瑞塔盯着对方看，怀中抱着那只奄奄一息的黑猫。
“这是你的妈妈？”皮特罗问。
话一问出，格瑞塔也有点发愣。
她低头看看那只黑猫，纯黑的，一丝杂毛都没有。
但究竟是不是她的妈妈，格瑞塔也不知道，
查理一退三米远，盯着女生身边银发银衣的漂亮少年，慢悠悠地说：“看来你真的和变种人混在一起了。”
格瑞塔抱着那只猫，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对方还是一脸笑容：“你找不到你妈妈的。”说着，他开始低吟咒语。
与此同时，皮特罗冲了上去，他最烦男人故弄玄虚，看了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和格瑞塔说话就想揍，于是他也说到做到，真的一拳揍翻了查理，然后拎着对方的领子，狠狠地把他砸进了墙里。
格瑞塔一时没了主意，她从东区跑到泽维尔学校，原本以为能在这座工厂里找到蛛丝马迹，但是除了怀里这只半死不活的黑猫以外两人一无所获。
突然，电光石火之间，她忽然觉得查理说的话有些不对。
“为什么你会知道变种人？！”她大声问，“皮特！快让开，小心这家伙！”
但一切都在瞬间发生。
皮特罗动作很快，却快不过眼神。
在查理看过来的一瞬，他脑子里轰一声，像是有什么崩塌了一样，所有思维记忆都同时坍塌，在脑子里搅成了一团。
格瑞塔扑上去抱住男生的背，两个人一同摔向机床后。
她不顾手臂上的擦伤，大声念咒：“醒来！醒来！”
查理却施施然站在了机床上，居高临下。
“黑暗降临，好好享受吧。”他吐出一句拉丁文，享受地看着格瑞塔痛苦地喊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皮特罗从催眠中惊醒，他站起来，漆黑的眼睛里已经酝酿起了风暴。
“别杀他！”仿佛心灵相通，格瑞塔一把抓住皮特罗的手，有血沾染在了男生的手背上，“快走，快走！”她惊慌地说，“他还有帮手！”
皮特罗虽然很有心弄死这个男人，但他十分相信格瑞塔。
他抱起女生，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他和变种人勾结在一起了，”格瑞塔靠在男生怀里，低声说，“快走！”
查理被女生释放的钢钉封锁在墙上动弹不得，但是他仍然一脸微笑：“不要忘了带走……你的‘妈妈’。”他满怀恶意地提醒。
皮特罗抓起那只几乎已经气绝的小猫，然后抱着格瑞塔一口气跑了到工厂外面。
远远的，树木开始倒塌，爆炸和火光燃起。
格瑞塔眼底一片血红，她看着远方，脸庞被火焰燃烧的光芒照射的微微泛着红。
拼尽最后一点能量，格瑞塔念出一句十分悠长的咒语，她的药水如同一枚子弹，飞入了工厂里。
天空中雷声大作，沉闷轰鸣的在云层中翻滚。
她招来了一场雷暴，送给对方。
“我快要看不见了，皮特罗。”格瑞塔低声说。
皮特罗已经重新加速奔跑了起来，女生的声音太低，他没有听到。